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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法委,一般都會是各地黨委的常委,比如在縣裡,就是縣常委,在市裡,就是市常委,如果在省裡,就是省常委,這個部門統管公安局,檢查院,法院,三個部門,可以說是位高權重。
在很多地方,政法委書記會由公安局局長兼任,不過地方不同,情況不同,有時也會由副書記兼任,在李縣,就是由縣委常委丁春生副書記兼任。
張東對着鄭直笑了笑,然後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了個號碼,不一會,那邊就接起來了,“喂,是張副書記麼?找我有事?”
“你這個老傢伙,沒事我就不能找你喝酒聊天啊?”張東開口打趣。
那邊也不甘示弱,回道:“去你的,誰不知道你這個老兵油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有理沒理的都能攪三分,有什麼事情就快點說,不然我掛了啊。”
聞聽丁春生叫自己老兵油子,張東也不生氣,還是副笑眯眯的模樣,“別介呀,我找你是有件事情求你幫忙,誰讓你兼着政法委書記呢?唉,可憐我認識的一個晚輩是派出所所長,也算是你的手下,現在受了委屈,卻找不到你的頭上,只能來尋找我想辦法嘍。”
這句話明顯就是在刺丁春生了,派出所所長歸公安局管,而政法委又管着公安局,所以鄭直也算是丁春生的屬下,現在在你的統管下受了委屈,不過政府部門的所有系統,官員有事都是不可以越級上報的,鄭直這個派出所所長與人家政法委書記錯着好幾級呢,所以這句話還真是像丁春生先前說的那樣,張東這個人是有理沒理也能攪三分。
“好了,我的張副書記,算我怕你了,你讓那個鄭所長現在就過來吧,我要問問他受了什麼委屈,居然告到你那裡去了!”丁春生的聲音裡明顯夾雜着一絲無奈。
沒辦法,在李縣官員的頂層,誰都知道張東有靠山,所以即便與他平級,甚至是高他一級的,也不敢不給張東面子。
不過張東雖然油痞了一些,但人卻不壞,所以反而因爲他能說健談,喜歡與人開玩笑,和其他的幹部們相處的極爲融洽。
“好了,你現在就去丁書記那裡吧。”張東掛斷電話後,笑眯着眼對鄭直說道。
鄭直此時卻是苦着一張臉,您位權重的,和丁書記插諢打科開玩笑沒什麼,但別把我繞進去啊?依着您先前那麼說,不是把我放到火不上燒麼?
看着鄭直的苦臉,張東哈哈大笑,揮了揮手,就把鄭直給趕出辦公室了。
鄭直離開辦公室,對着大門翻了個白眼,這才找了個工作人員,打問清楚丁春生書記的辦公室方向,快步走了過去,爲難歸爲難,但必須快一點,不然萬一杜才提前打過來,就沒辦法借丁書記出氣了。
不到一分鐘,鄭直來到了丁春生的辦公室門,側耳聽了聽,裡邊沒有人說話,想來丁書記應該沒有與人辦正事,他便擡手敲響了大門。
“是鄭所長麼?進來吧。”裡邊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
鄭直深吸了口氣,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打開屋門後,鄭直便看到了一位身穿白色襯衫的中年男子,這個人的體型雖不比張東雄壯,但也差不了多少,皮膚較白,鼻樑上還架着一副厚重的黑色眼鏡。
“丁書記好,我叫鄭直,是河東鄉派出所新上任的所長。”一進門,鄭直就趕緊自我介紹。
“嗯,不錯,坐下吧。”丁春生先是在鄭直身上打量了一番,纔開口道。
“謝謝。”鄭直很客氣的道了一聲謝,這才坐在了丁春生對面的皮椅子上,不過丁春生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差點噎着,“不錯不錯,很有禮貌嘛,我還以爲張東的晚輩,也會和他一樣是兵油子呢,怎麼,你以前沒有當過兵?”
丁春生見鄭直的年齡應該不大,這纔有此一問。
“沒有,我在新江市上警校上到二年級,因爲前陣子應上級要求,出國執行了一次任務,所以才提前畢業,來李縣河東鄉任職。”鄭直大致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履歷。
丁春生稍感訝異,眼前這個小夥子居然出國執行了一次任務,這種機會可以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雖然會有些危險,但只要能順利完成,是可以節省數年時間,提前進入官場歷練的,現在國家提倡重用年輕幹部,年齡這道門檻比以前低了許多。
當然,低是低了,官場中還是要講究資歷的。
“那你給我說說,在我手下受了什麼委屈呀?害得張副書記當面抱怨我沒有照顧好他的晚輩,你最好能佔住理,不然就等着坐冷板凳吧!”丁春生雖然說的很嚴肅,但鄭直還是聽出來這句話打趣的成份居多。
看來張東的人緣極好呀。
“丁書記,是這麼一回事情……”接下來,鄭直就把自己剛上任,然後晚上請下屬們喝酒聚一聚,聯絡聯絡感情的前因,以及陳小龍出門去洗手間,接着被人挨,再到後來自己又是怎樣應對的,詳細的講了一遍。
再說前因下的後果,“但我沒想到杜副局長居然給程隊長打電話,直接讓人放了他的兒子!”
“不是說交給那個郭隊長處理了麼?”丁春生面露沉思。
“郭隊長是杜副局長的心腹,纔開車走出幾百米遠,就把那羣人全部放了。”
“那你說是杜副局長的兒子先動的手,打了你的屬下,那有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小鄭,你雖然是張副書記的晚輩,但我也不能只聽你的一面之詞。”丁春生顯得非常公正。
鄭直連忙起身,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那兩盤錄影帶,“不瞞丁書記,這兩盤錄相帶程隊長交到我的手裡後,因爲沒有放映設備,時間又緊,所以連我也沒來的及看呢。
而且今天一大早,杜副局長就讓我去公安局裡一趟,我這沒辦法,才找上了張副書記。”
說着,放到了丁春生面前的辦公桌上。
丁春生直接起身,拿起錄相帶往外走,說道:“那正好,你跟我一起去會議室裡坐下來瞧瞧,看看是你的屬下仗着警察身份欺負人,還是杜副局長的兒子果真膽大包天到無法無天。”
“是,丁書記,還有一個證據可以證明杜副局長的兒子無法無天,不過證據不在我的手上,是程兵程隊長那裡。”早晨通電話的時候,程兵也給鄭直說了下大李在拘留所中,被杜子騰猛踹了兩腳的事情。
“程兵?”鄭直提了兩次,丁春生纔想起來這位李縣的風雲人物,“是他抓的人呀。”
只是聽到程兵的名字,丁春生就多信了鄭直三分。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讓程兵過來,顯然也是知道公安局最近內部比較亂的,約莫五分鐘後,二人來到了會議室,這裡有放映設備,爲了不使錄相帶的內容外匯,丁春生把這裡的工作人員使了出去,自己動手,安裝好了錄相帶,然後打開設備。
隨着設備的打開,一道光束便照射在了對面鋪在牆壁上的白布上,隨即人影與畫面就出現在了二人的眼中,因爲錄相帶沒有剪輯,所以丁春生問了下當時的大概時間,開始快進。
不過一分鐘,就調到了陳小龍捱揍的那一段,丁春生又倒回去一小截,這才按正常播放,坐下來和鄭直一起觀看。
不過就在此刻,鄭直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鄭直拿到手中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暗自猜測,難道是杜纔打過來的?
丁春生看到了鄭直臉上的猶疑,便道:“直接掛了,現在你誰的電話都不要接。”
“是。”有了丁春生的命令,他就不怕杜才事後借題發揮了。
他這邊剛掛斷了電話,那邊陳小龍也出現在了面畫上,因爲鄭直是真的沒有看過這兩盤錄相帶,所以心下也是有點緊張的。
陳小龍從酒店大樓的右側出現,往左邊走,不過看上去喝的有點多了,腳下有些不穩當,就在他走到大廳中間的位置後,怡華大酒店的大門被打了開來,杜子騰等人上場。
杜子騰幾個人一進來,就看到了醉醺醺的陳小龍,然後便有人指着陳小龍大笑,這時陳小龍偏頭看過去一眼,正要走開,杜子騰和他的小弟們便不滿的開始叫囂了。
然後杜子騰大手一揮,幾名小弟就衝上去對着正往前邊走的陳小龍一頓拳打腳踢。
看到這裡,鄭直長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是心下憤慨,而丁春生的臉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
等打人的鏡頭看完,丁春生又放映第二盤帶子,隨即發現鄭直等人果然一直沒有動手,只見杜子騰帶着一羣小弟站在包間的門口叫囂,直到程兵帶人上前拿人,還沒走呢,便沒了。
這是因爲去取錄相帶的警察覺得不用再往下錄了,便把錄相帶從監控室裡取了出來。
看完錄相後,丁春生沉默不語,起身卸下來兩個錄相帶,便帶着鄭直又回到了辦公室,直到坐在了辦公室的真皮椅子上,才嘆了口氣道:“是我沒有管理好公安系統,纔出了杜才這麼個副局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