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峽鎮果蔬批發市場內,兩夥抄着傢伙的人正在對峙,眼看一場鬥毆一觸即發。
“這不是最近西峽鎮撅起的,大名鼎鼎的強哥,怎麼現在不幹遊戲廳,改做果蔬生意了?”
聽張陽說完,瘦強先是向旁邊的一個小弟使了個眼色,那個小弟點了點頭,轉身奔市場管理辦公室去了。
隨後才一邊抄起了放在面前一個小桌子上的砍刀,一邊對張陽說:“小瘸子,你也長出息了,聽說你要接替阿瓜在西峽鎮扛旗?不過怎麼着就你身後這幾個兔崽子?去西峽鎮春天花花幼兒園扛旗還差不多,不過阿瓜那個傻×怎麼樣了?聽說貓在龍州鎮霍爺褲襠底下不敢出來了?”
瘦強說完,手下的混混就是一陣鬨笑,白俊和大毛幾個就要抄傢伙開幹,被張陽一揮手攔住了,向狗子使了個眼色,狗子心領神會,回頭鑽進圍觀的人羣中。
“瓜哥很好,身體健康,食慾、XY什麼的都很旺盛,他讓我過來看看你,還告訴你的小弟們要向你多多學習,學習瘦強同志那種珍視親情的精神,學習瘦強同志那種敬重老大的精神,學習瘦強同志那種死不要臉的精神。”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瘦強逼死親哥哥,背叛阿瓜的事情不光是在雲壽縣的黑道廣爲流行,爲道上混的人所不恥,就是尋常百姓也是有所耳聞,甚至有些孩子家長還將這件事編成故事,作爲反面教材教給孩子千萬不要成爲瘦強這種喪心病狂,忘恩負義的人。
“NMD,小瘸子你敢來我的地盤找事兒,老子就敢剁了你喂狗,都給我上把這小子給我廢了!誰下的手,獎勵十萬塊錢,出什麼事兒我擔着。”
得到瘦強的命令,在巨大經濟利益的驅動下,原本等在一旁的小弟個個是躍躍欲試,拎着手中的傢伙事兒就嗷嗷地向張陽等人衝了過來,一副拼命的架勢。
張陽和白俊也不示弱,與瘦強的人混戰在了一處。
張陽握着一把軍刺,憑藉着超出常人的神識遊走於鋼管、砍刀只見,見縫插針地給某人腿上紮上一刀,或是用新發明的大招沖天炮,將某人的下巴給頂脫臼了,一時間也沒什麼危險。
白俊和大毛、二毛可能是之前經常在一起打架,戰端一起便背對背迅速站好了三角花瓣陣型。
白俊手中的長柄小斧頭上下翻飛,雖然不及板斧那樣的厚重,但是勝在短小靈活,細鋼柄可以當做棍子來敲,頂端的小斧頭斧刃鋒利,砍到人身上雖不足以致命,但是也是見血見肉,讓人不敢靠近。
大毛左手反持着那把張陽之前見過的短柄倭刀,這個時候右手上又多了一把長柄倭刀,刀身在日光照耀下閃爍着寒光,刀刃驚人地鋒利。
剛剛一個混混的木質棒球棒打過來的時候,大毛舉到輕輕一掃,棒球棒便瞬間斷爲兩節,嚇得那個混混再沒敢上前得瑟,其他混混也畏懼大毛的兇悍一時間誰也不敢上前,所以大毛暫時面對的壓力還不大。
話說,大毛這手中一短一長兩把倭刀,是當年他爺爺抗戰的時候繳獲的一個將官的裝備,因爲是軍功和榮耀的象徵,被他爺爺一直視爲珍寶珍藏,還給兩把刀分別取名斷雲和斬Lang。
大毛爺爺去世後,他爹就將這兩把刀所在公司的保險櫃裡,精心收藏,定期擦拭保養。
這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着,一年過年大毛弄了幾瓶好酒將老爹灌了個爛醉如泥,先是套出了保險櫃密碼,後又在他身上摸索到了辦公室和保險櫃的鑰匙,隨後和慫恿二毛一起去老爹辦公室將兩把刀包圓了。
他爹醒了之後大發雷霆,將兩個兒子用皮腰帶一頓亂抽,還讓大毛趕緊把刀拿回來,但是大毛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刀是沒有,要不你就打死我。
樑廣進很瞭解自己兒子的這個倔強性格,知道他就是死也不會把刀交出來,無奈之下交代了幾句別用刀惹事之類的話,就隨他去了。
回到戰場,二毛這邊就頗具戲劇性了,只見他一手揮舞着根金屬棒球棒,另一隻手上卻握着一個像過年放的煙花之類的金屬管子,他用打火機點燃了管子上面的一根引線,不一會工夫,管子便發出滾滾濃煙,隨着噹噹的聲音,從管口噴射出一團一團的火星。
這些火星雖不像槍那樣的威力致命,但是一旦粘在人的衣服上,頓時會迅速將衣物點燃,衝向二毛的混混忙不迭地停下來拍打衣服上的火苗,再也不敢上前,以至於二毛面前最後是一個人都沒有,搞得二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噴誰了。
其他白俊今天帶過來的三個人也是勇猛兇悍,一個對付五六個沒什麼問題。
但是,畢竟瘦強的人太多了,隨着時間的推移白俊幾個人都開始呈現疲態,而二毛手中的“煙花筒”也彈盡糧絕,變成了擺設。
倒是張陽看着沒什麼大礙,手握着軍刺樂此不疲地尋找着下一個大腿和屁股下手。
此消彼長之下,瘦強的小弟是來了精神,前赴後繼地衝殺過來,將白俊的三角陣容衝散,其他三人也都掛了彩,滿身滿臉的鮮血,張陽一方壓力驟大。
“老卡!你們還看着幹嘛?你們真的就想一直給瘦強當狗嗎?”白俊舉起斧子掄開了砍過來的兩把西瓜刀,衝着老卡大喊。
“老卡!白俊說得對,這些天來瘦強對咱們當奴隸一樣使喚,一不順心說打就打,說罵就罵,逼死親哥,背叛老大,欺負果農,你看看他乾的有哪幾樣是人事?你們不去我自己可要上去幹他孃的了,真不知道你們還是不是帶把的老爺們!”
見老卡還在猶豫不決,他旁邊的一個人已經是義憤填膺了。
聞言原本還在猶豫不決的老卡,神色逐漸變得堅決,一揮手大喊:“兄弟們上!跟着我剁了瘦強那狗日的!”
隨着老卡幾個人的加入,雙方的實力又變得旗鼓相當,進入了纏鬥狀態,戰況很是膠着。
突然,市場外面喊聲大震,就見暴龍一驢當先,帶着一百多個黑衣組殺到。
這些人一到場也不廢話,抽出清一色的窄刃西瓜刀加入戰團,本來眼看就要勝利的張陽一方馬上陷入了危險境地,四面八方的刀光將這十幾個人擠壓到了一堵厚牆前面,有兩個人受傷比較嚴重,被張陽安排人拖着放到了自己人戰線的身後牆根底下。
眼看,張陽一方面的防線就要崩潰,卻聽暴龍一揮手喊道:“都停手!停!”
暴龍一方的小弟聽到命令都第一時間停手,向後退出三米,舉着刀瞪着張陽等人嚴陣以待。
瘦強的人剛剛吃了虧,此時雖然不想停手,想上去一舉殲滅對方,但是無奈如果暴龍的人不上,自己上去也是白給。
“跟他廢什麼話?直接砍殘了事!”瘦強喘着粗氣,惡狠狠地看着張陽,握着砍刀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瘦強,這裡還輪不到你說了算,就是讓你幫忙管着,你就是個給我們打工的,別給臉不要臉。”
當着衆人的面,暴龍絲毫沒有給瘦強留情面,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呵斥。
其實不光是其他人不待見瘦強,就是連趴龍和暴龍這樣利用過瘦強的人其實也是打心眼兒裡看不起瘦強這樣兩面三刀的人,今天你背叛了阿瓜,明天說不準什麼時候你也能在我們後面捅上一刀。
這些日子裡,瘦強表面上雖然很風光,接手了阿瓜將近一半的生意,但是他是有苦自己知道。
趴龍和暴龍每月讓他上交的錢就足以讓他入不敷出,就更別說講究排場和享受,還吸食毒品的瘦強自己那龐大的支出了。
爲了增加收入,改變這種入不敷出的窘迫現狀,瘦強只能變本加厲地從果農身上盤剝,將收購價一壓再壓,還經常打白條訛錢,讓供應果蔬的農民怨聲載道。
不僅如此,瘦強還不允許果農自己擺攤賣瓜,一旦被他發現輕者會被砸攤子,重者就會被一頓暴打。
前幾天,瘦強在趴龍和暴龍那裡受了一肚子氣,喝了點貓尿,領着幾個小弟晃晃悠悠到人民公園附近,正看到一個老頭在偷着擺水果攤。
瘦強正好氣沒處撒,二話不說帶着人上去就將裝着西瓜的手推車掀了,拽過老瓜農就是一頓爆揍。
這個老頭就是上次收留阿瓜的那個老瓜農,也是隴西村的村長,而且祖上幾代都在附近幾個村很有威望,自打瘦強接手了阿瓜的生意,將收購價一壓再壓,老瓜農就跟幾個老夥計代表全體果農去找過瘦強,但是人都沒見到就被瘦強的小弟趕了出來。
得罪不起瘦強,但是種出來的瓜還得賣,所以走投無路之下老瓜農就推上手推車到鎮上偷着賣,不想運氣不好,正好被瘦強撞見。
老瓜農被打之後在周邊幾個村掀起了軒然大波,很多年輕一輩就想抄傢伙與瘦強拼命,但是老瓜農怕惹出事來,還是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裡阻止了他們的舉動,自己掏醫藥費治療在家養病。
“張陽,我們不是不給你機會,我哥說了,只要你現在選擇投奔我們,我保證你的地位不會比瘦強低,收入不會比瘦強少。”
“暴龍你們怎麼能過河拆橋?……哎呦!”瘦強剛一張嘴理論就被暴龍一個巴掌扇得嘴角流血。
“說了不讓你多嘴,背叛老大,賣主求榮的雜碎還總在我面前唧唧歪歪,我已經忍你很久了,再嘚吧嘚吧別管我不客氣!”
瘦強捂着腮幫子,怨毒地瞪着暴龍,卻不再敢做聲。
暴龍之所以想拉攏張陽,也是和趴龍合計了好久想出的一條妙計,現在張陽手中雖然沒幾個人,但是他在西峽鎮夔龍門扛旗,已經是霍振山在夔龍門雲壽堂全體大小嘍囉面前宣佈的事情,加入張陽宣佈判出夔龍門加入三合幫,在外部影響上對夔龍門可是致命的。
“呵呵呵,好啊,我同意!”張陽一出口白俊等人臉色就是一變,但又聽他繼續說道:“只要你讓我坐趴龍的位置,當你們的老大。”
“你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上!給我把他胳膊腿的全部打折。”暴龍一聲令下,黑衣組衆人便再次舉刀衝着張陽他們去了,一時間喊殺聲、哀嚎聲、咒罵聲亂成一片。
白俊胳膊上首先捱了一刀,大毛的小腿又被一根鋼管掃到,就在張陽方面的防線馬上就要被擊潰的時候,就聽外面傳來了狗子的一聲大喊:“瘦強他們就在前面,瓜哥的兄弟已經來找他報仇,奪回市場了,咱們代表村長!代表果農!代表千千萬萬個西瓜,扁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