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遊僧人?解放前就來這裡了?怎麼聽你講得神乎其神的。”葉蕭有些不太相信的說道,“那看這裡冷冷清清,他靠什麼生活?”
“我怎麼知道?”陳思聳聳肩:“我也是小時候聽我爺爺說給我聽的,他只說這個寺廟在相思湖附近,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世源”的大門緊閉,周圍寂靜寥寥,只有鳥和蟲子的叫聲。頗有“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的意境。
“這麼滿山躲,也不是辦法,咱們進去避一避,方邵文的人未必能夠找上來,等湖裡的遊艇多了,咱們在伺機下去。”葉蕭說完,走上幾道臺階。輕輕的敲着痕跡斑斑的木門。
“有人在麼?”
良久之後,依舊沒有反應。
“是不是沒人?”陳思道。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只聽得“嘎吱”一聲,木門被葉蕭推開。映入兩人眼簾的是一條細細長長的青石古道,看着凹凸不平的一塊塊青石鋪成的古道,不用想,肯定有一定的年頭。
古道很長,掩着古道往前看去,大概一百米左右的距離那裡纔出現了一座巍峨的大殿,葉蕭揹着陳思向前走去,青石古道一些潮溼的地方佈滿了青苔,由此可知這條小道並沒有多少人走動。
一開始的青石古道兩旁是蒼天大樹,長得都很粗壯,有的甚至四五個人手牽手圍成環都未必抱得過來。
在走進一點,古道兩旁便是一些廂房。青磚青瓦,古色古香。雖然廂房略顯破舊,但是兩邊廂房都打掃得乾乾淨淨,沒有半點灰塵。
在走近,便是遠遠看到的巍峨大殿了,大殿不高,但是佔地面積很大。古老的建築總是給人一種親近的感覺,親近大自然,親近遠古。
大殿巍峨,但是卻沒有給倨傲之感,而是滄桑,彷彿經歷了萬古桑田,返璞歸真。
“咚咚、咚咚、咚咚-----”大殿裡傳出有規律的木魚聲。
“有人?”葉蕭和陳思兩人對視一眼。
輕輕的走近一看,只見大堂正中央,放着一尊巨大的彌勒佛,而周圍,則是十八羅漢的雕塑。彌勒佛下方蒲團之上,有一個老和尚盤腿而坐,手裡敲着木魚,嘴裡念着葉蕭陳思兩人都聽不懂的經文。
桌上沒有貢品,香爐裡沒有高香。
只有蒲團上的一個老和尚。
“大師?”葉蕭輕輕叫喚道。
老和尚沒反應,葉蕭又叫喚了兩聲,老和尚還是依舊念着聽不懂的經文,敲着永遠都是一個節奏一個音調的木魚。
葉蕭反手將陳思從背上抱在懷裡,兩人大眼瞪小眼一陣,都不禁苦笑着搖了搖頭。
兩人正準備走出大殿的時候,木魚聲和唸經文的聲音停了。葉蕭不禁停住了腳步,“大師?”葉蕭再次喊道。
“嗯?”老和善轉過頭,蒼老的臉龐之上滿是皺紋,不過眼睛中卻是神光炯炯,和蒼老的年紀不太相符。葉蕭的心中卻是微微一凜,這老和尚隱隱透出一股掩飾不了的殺氣。練武之人,感覺比尋常人靈敏幾倍甚至幾十倍。一個人的身上是否具有殺氣,要看那個人有沒有殺過人。葉蕭長這麼大,感受殺氣最重的便是曾經以兩分零六秒的時間將辛格擊敗的陶叔,還有就是此刻的老和尚。不過兩人的殺氣卻不同。陶叔的殺氣是那種令人窒息的殺氣,光憑一雙眼睛就能夠給人施壓。而老和尚的殺氣卻是內斂的,好似唸經拜佛多年,被掩蓋下去不少。但是感官敏銳一點的,還是能夠看出來。
這個老和尚殺的人,絕對不會比陶叔少。
要想沾上殺氣很容易,但是要把渾身的殺氣除掉,卻很難。不過從老和尚的眼神之中,葉蕭倒是沒有感受出敵意。
看到葉蕭正準備走出去而又轉身的姿勢,老和尚雙手合十,在胸口作揖:“兩位小施主,剛剛老衲念金剛經文太投入,便沒有注意到兩位施主的到來,還請海涵。”
“太投入了沒注意到?”葉蕭暗自嘀咕道:“是不是年紀太大了耳朵不太靈光了吧?”
“沒什麼大師。”葉蕭回答道。“寺裡只有大師一個人嗎?”
“嗯,老衲法號罹難,五十多年前來到這裡之後,寺裡就沒人了。”老和尚說道。
“獨自一人住在這裡五十多年?”葉蕭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師不感到孤獨嗎?”
人是羣居動物,最怕的是孤獨。
五十多年的時間一個人住在這麼生僻的寺廟之中,不說其他的,就說這和尚的忍耐力,可見一斑。
如果讓葉蕭住在這裡一天兩天還可以,要是像這和尚一樣住上五十多年,葉蕭不保證自己會不會瘋掉。
“呵呵,小施主說笑了,老和尚我是出家之人,出家之人,便是了卻塵緣,與世無爭,何來獨孤之說?”老和尚道。
“大師好強的忍耐力。”葉蕭讚歎道,同時小心的將懷裡的陳思放了下來,和一個出家人談話,和陳思親暱的抱在一起像什麼話。
陳思明白了葉蕭的意思,單獨一隻左腳站立在地上,右腳光着腳丫子。倚靠着葉蕭的身體。
“這位女施主的腳扭傷了?”老和尚見到陳思的動作,不禁問道。
“嗯,不小心扭到的。”葉蕭回答道。陳思則是乖巧的倚靠着他,有的話,該是男人回答,葉蕭現在已經是陳思的男人。
“老衲這裡有點藥酒,適合跌打損傷。兩位施主請跟我來。”老和尚說着,便首先走出了大殿,葉蕭看老和尚說得誠懇,便抱起陳思跟了上去。
跟着老和尚到了左邊的廂房之中,廂房的光線不錯,擺設很簡答,一張牀、兩隻椅子、一張桌子,僅此而已。
老和尚從一個角落拿過來一個瓶子,葉蕭見到瓶子裡的東西時,眼睛卻放出了光彩,而陳思的反應和葉蕭的不一樣,陳思則是駭然的縮了縮頭。
只見老和尚拿出的瓶子裡,泡着兩條火紅的蜈蚣,這兩條蜈蚣至少都有二十釐米長,瓶子裡的酒已經泡得通紅,由此可知這兩條蜈蚣泡的時間絕對不斷。
蜈蚣泡的藥酒,專治跌打損傷。
葉蕭家裡也有,練武之人,難不免要受傷,一般的藥物,那裡有蜈蚣酒見效得快。小時候葉蕭練武受傷,便是用蜈蚣酒來治療。
不過葉蕭家裡泡的蜈蚣,最多也就是十多釐米的,沒有這兩條這麼長。
“這是老衲還未出家的時候,便泡蜈蚣酒了。到現在有五十多年的歷史,效果可能會好一些。”老和尚解釋道。
和尚不殺生,但是在出家之前就泡的藥酒,那就另當別論了。
“小施主看你步法輕盈穩重,定然是練武之人吧。”老和尚別有意味的看着葉蕭說道。
“大師好眼力,大師這一身修爲,出家之前也非池中之物吧。”葉蕭眼光閃爍。
練過武的人,眼力好一點的彼此都能夠看出來。老和尚坐在蒲團上唸經文的時候,葉蕭倒是不知道這個老和尚是個高手,但是老和尚一走動,葉蕭就看出來了,這個老和尚是個練家子。
“哎,都過去了。”老和尚聽到葉蕭提起他會功夫這一點,輕輕的嘆息了一口。
“瓶子裡面泡的這兩條蜈蚣當年我是從西藏的雪上上捉到的,一雌一雄,都是至少活了幾十年的老蜈蚣了。泡了這麼長時間,藥力都化在了酒裡,女施主我看是腳腕出受傷,只要用藥酒在解溪穴和秦風穴上來回按摩幾次,女施主的腳上很快就會恢復。”老和尚說道。
“嗯。”葉蕭點點頭,以前練武受傷的時候,他爺爺一邊幫他治療,一邊告訴他各種穴位的用處。解溪穴和秦風穴葉蕭都知道。
葉蕭將陳思放在椅子上,打開瓶蓋,準備在倒點藥酒在陳思的腳上,幫她按摩,蜈蚣酒的功效葉蕭最爲清楚,更何況老和尚說的這兩條蜈蚣還是雪山上出產的玩意,肯定藥效極佳。
“真的這麼靈嗎?他們看起來怕怕的。”陳思和其他少女一樣,對於蛇蟲鼠蟻蜈蚣之類的有天生的恐懼感。
“蜈蚣酒的功效絕對沒問題。”葉蕭說着,便拉起了陳思的嬌小玲瓏的玉足,在在陳思受傷的部位塗抹上蜈蚣酒,用手按照老和尚說的一樣在解溪穴和秦風穴上來回按摩。
陳思雖然對那些泡在酒裡的兩條蜈蚣有些恐懼,又有些噁心泡出來的藥酒,不過被葉蕭捉住玉足不停的按摩,關心之意最爲明顯不過,陳思心裡比喝了蜜還甜。她感到昨天把身體給了葉蕭,真是值得。
一陣清涼好像掩着肌膚進入身體,進入扭傷的精血脈絡之中,陳思感覺右腳上舒適無比,疼痛竟然減輕了許多。
“怎麼比仙丹還管用,疼痛竟然減得這麼快。”陳思驚奇的說道。
“呵呵,那是自然。”葉蕭笑道。
“最多到明天,女施主你的腳上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老和尚和藹的說道。
“這還要多謝大師的藥酒。”陳思甜甜一笑。
老和尚溫和的一笑,“相逢即是緣,兩位今天有幸光臨‘世源’。是我們的緣分,藥酒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對了,大師你爲何把這寺叫做世源呢?”葉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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