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座華美寬大的大殿出現在眼前,這大殿兩面皆通,曠達無比,中間一坐方圓十畝的金色祭臺,祭臺之上聳立這一塊巨型素色通天石碑,修士在石碑面前就如螞蟻看大樹一般。
那極遠處的大殿後方是一條通道,隱隱見得裡面好象是一座大花圓,樓臺殿閣計其數,一望千里,到處都是金庭玉柱,朱欄翠瓦,光怪陸離,氣象萬千。
但這並不是讓楚瑤感到詫異的地方,她感到驚訝的是這大殿裡面竟然已經有了很多人。
此廳堂的面積足有三四百丈之廣,雄偉宏大之極,就是同時進去數千人,也不會顯得涌擠。
更奇特的是,廳堂中均勻豎立着數十根水晶大柱,通體煙雲繚繞,符咒紛飛,每一根上都刻有各種楚瑤見過或者未見過的珍禽異獸,一個個栩栩如生,靈氣十足,竟無一個相同。
而就在部分柱子的頂端,則或站、或坐,數十名衣着各異的修士。
這些修士除了個別是幾人呆在一根玉柱上以爲外,其他全都是一人獨佔一根玉柱子,並且誰也沒有大聲說話,全都在各行其事。
而楚瑤的到來,只引得一小部分修士的觀察審視,其他大部分修士都是淡淡的一眼掃過。
只有角落玉柱上的一個身穿深紅法衣的貌美少婦看見楚瑤先是露出頗爲驚訝的表情,接着神色轉冷,但是那冷冰冰的眼神中卻有些掩不住的意外之色。
楚瑤的直覺十分敏感,立刻感受到了這貌美少婦不善的目光,她不露聲色的掃了這個少婦一眼,心中暗自奇怪,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少婦,怎麼她會對自己懷有敵意。
楚瑤來到玄龜大陸幾十年,基本都是在閉關修煉中度過的,她記得自己上次用這副面貌出現,還是三十年前和孫寧去那坑爹的古修遺址的時候,不過當時見過她這樣子的孫寧等人都死光了,現在還能認出她這幅尊榮的,莫非……
楚瑤想到那個人,心中一驚,臉上雖然不顯,但是心中卻暗暗對那紅衣少婦提高了警惕。
楚瑤掃了大廳一眼,最後選了大廳角落一根無人的玉柱,飛上頂端後學別人一樣的盤膝坐下,然後無視那紅衣少婦的目光,而是開始觀察那些不認識的修士。
也不知道這廳堂設置了什麼陣法,楚瑤的神識在廳堂內同樣受到了禁制,所以她也看不出其他修士的修爲如何,但是她憑直覺,這裡恐怕大部分都是結丹期以上地修士,築基期的修士,只怕少之又少了。
這些修士裡面,說不定還有幾個元嬰期的老怪,因爲楚瑤看出有兩個修士的氣度神態和其他修士明顯不同。
一位是五大三粗的壯漢,黝黑的臉龐,眉毛猶如利劍一樣飛入鬢髮,眼睛不大,但是開合之間卻有精光閃爍。
這個壯漢穿着一身黑袍,手中正拿着一把白骨寶劍輕輕的擦拭,只見那白骨鬼劍通體慘白,不知用什麼白骨煉製而成,劍柄是一顆完整的頭骨,張開嘴恰好銜咬住劍身,四枚尖利彎曲的犬牙交錯,空洞的眼窩裡,兩點黃豆大小的鬼火輕輕跳動。
黑袍劍士神情專注,就好似那白骨劍就是他的愛人一樣,從楚瑤在廳堂外出現到進入廳內,他就根本沒有瞅過一眼,彷彿他的世界裡面只有這一柄黑色的寶劍。
那種癡迷的表情,楚瑤只在最純粹的劍修身上見過,光憑這一點,這劍修就絕對是個狠角色。
另一人則是位身穿白色宮裝的美少婦,此女容貌極美,五官精緻卻帶着異域的風情,特別是一雙美目,眸子深處就透着股桀驁不馴的野性,但是渾身上下散發着冰刺入骨的寒氣,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真是冰與火的完美結合。
她懷中抱着一隻雪白的玉兔,此刻正輕輕的撫摸着那玉兔柔順的軟毛,難爲她抱着玉兔還能散發出那麼強的冷意。
其他修士中雖然也有樣氣定神閒,冷漠之極者,但和這兩人一比,那分從容就顯得有些虛假了。
而且這裡的大部分修士,望向這兩人的眼神中都不由得帶有一絲敬畏之色,雖然那名絕美少婦十分美麗,但是這些修士眼中沒有露出一絲不敬,這可是其他修士沒有的待遇,楚瑤就看見不少魔道修士打量其他貌美女修時候,眼中有着毫不掩飾的猥瑣。
僅此一點,楚瑤就肯定這二位一定是元嬰期地高人。
當然楚瑤也清楚,除了這兩個元嬰期修士以外,其他修士中肯定也有一些特殊的傢伙,一樣小瞧不得,最明顯地例子,就是那還在不斷掃射楚瑤的紅衣美貌少婦。
如果那紅衣少婦真是自己猜測的那人,那就危險了,論修爲那紅衣少婦似乎只有結丹後期的樣子,但真正廝殺起來,結丹後期的修士遠不是其對手的,幾乎可以說是僅次於元嬰期的存在了。
誰知道其他人中,還會有幾個這樣的扮豬吃老虎的傢伙。
楚瑤心裡暗暗嘀咕,自己卻似乎忘了,她滅一位同階的修士好像也不是多費力的事情。
可能楚瑤和赤炎相處久了,被它強大的戰鬥力打擊得麻木了,總感覺自己的戰鬥力很渣,所以看着其他修士的時候總會忍不住高估一下。
不管怎樣,楚瑤看到這些修士以後,心裡對着玄青宮殿愈發好奇了,也不知道這些人聚到這裡的真實目的,總不可能是來開會的吧?
但是無論是那副神秘卷軸,還是這座空中漂浮的玄清宮殿,都不是凡物,甚至連元嬰期的修士都被吸引來了,說明此地肯定會有了不得的事情要發生。
但可惜的是,楚瑤對此一無所知,否則倒可以暗自計劃一下後面的行動,省的到時候有什麼危險和突發事情發生,而身處不利的境地,不過現在她也只有見機行事了。
楚瑤正在暗自猜測這座宮殿的來歷,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悅耳的女子傳音。
“自從上次一別,也有三十幾年了吧,想不到你現在已經進階金丹中期了,你當初果然是隱瞞了修爲啊。”
“果然是玉煞老祖您老人家,三十年不見,您看起來也過得不錯啊!”楚瑤一聽這紅衣貌美少婦的傳音,終於肯定她就是被困在古修遺址裡面的玉煞老祖,也不知道她是奪了誰的身軀,竟然也來到這處玄清宮殿。
“沒想到你也有玄清地圖,估計是從馮一那裡奪來的吧!”玉煞老祖說到這個名字,又開始咬牙切齒了:“這個該死的叛徒,當年我就應該殺了他,而不是毀容了事。”
原來如此,那藍袍怪人是被玉煞老祖毀容的!楚瑤想到那藍袍怪人被割掉口鼻脣的可怕模樣,對着玉煞老祖的惡毒心腸又多了一份警戒。
玉煞老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再次傳音對楚瑤說道:“這次取寶,我們合作一把怎樣?”
“取寶?”楚瑤一聽了這兩個字眼,頓時心裡一喜,知道自己這次總算來對了,但臉上卻保持着原來的神色,只是平靜的回傳了一句。
“不知玉煞老祖您打算怎麼合作,不如先說來聽聽!”
楚瑤當然不是真的打算和這神經質的玉煞老祖合作了,她只不過是想從玉煞老祖的口中套出一點關於這玄清宮殿的信息而已。
玉煞老祖見楚瑤沒有一口拒絕的意思,不禁精神一振,立刻傳音道:“這玄清宮殿……”
楚瑤正在仔細傾聽,卻見玉煞老祖的傳音戛然而止,彷彿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
此時廳堂入口處又傳來了腳步聲,接着從外面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一人來。
楚瑤扭頭看向玉煞老祖,只見她低着腦袋,眼皮半垂,面容雖然還保持正常,但楚瑤分明能夠感受到她雙目中露出的瘋狂恨意,但幸虧她心機夠深沉,這種神情只是在其面上一閃即過,就馬上恢復了正常的神色,但是卻不再傳音給楚瑤了。
楚瑤心中有感,便去打量這剛進大廳的修士,只見這中年修士身穿黑色長袍,皮膚蒼白、面容俊朗,器宇不凡。
雖然楚瑤沒有見過這個修士,但她心裡卻隱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能讓玉煞老祖如此失態的,估計就是玉煞老祖恨之入骨的負心人幽月老祖了。
幽月老祖進入大廳後,四下冷眼一掃,朝在場的修士一個個看了過去,這人的目光剛一落到楚瑤身上,楚瑤頓時猶如被毒蛇盯上一樣,不由得寒毛倒豎。
雖然楚瑤看起來神色不變,但實際上心裡大爲的忐忑不安,畢竟玉煞老祖可是自己破壞禁制放出來的啊。
不過幽月老祖並沒有多看多楚瑤兩眼,而是繼續去掃視其他修士了。
楚瑤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卻覺得這幽月老祖實在太過奇怪,進來這宮殿就開始一個個檢查,好像是在尋找什麼人一樣,而且還專門盯着女修看,看這架勢,估計是在找抓玉煞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