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張全勝美滋滋的一夜之後,大清早的就被抓了。

張全勝苦逼的不得了,更是嚇了個半死。昨夜的尼姑也不是雛兒啊,怎麼就上吊自殺了呢?

張全勝聽着衆人對他的指責,左思不得其解,害怕之餘更多的是感覺自己被坑了。

想想昨天可是那尼姑自己引誘的他,怎麼到了現在就成了他強暴女尼了?

這黑白顛倒的太快,張全勝一臉驚訝的被抓起來關在了柴房裡!

等到張全勝想要反駁的時候,已經沒人搭理他了!

“完蛋了完蛋了。這回是死定了,我真該聽桂子的話,那些人就是拿他當猴耍呢!”張全勝自言自語,臉色蒼白,渾身發抖,離死不遠,等死的滋味兒是最難受的!

張全勝當初被關押在順天府縣衙大牢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般絕望過!

當時張全勝應爲賭,還張揚跋扈的打了人,才被人告了,給抓住的,那會兒的張全勝也害怕,只是有人告訴他,他不管做什麼,他的發小桂子都會保他,所以他就張狂了,也不那麼絕望了!

借勢,狗仗人勢,他最會這個,一來是有些不自在,是因爲從沒能仗勢欺人過,一旦這滋味兒嘗試過一次之後,張全勝就欲罷不能了!

從小到大,他哪裡被人看起過?

也就近兩年,和桂子見了一面之後,張全勝的人生就大爺起來了!

這可是張全勝做夢的事情,抓住了自然就自己把自己給放逐了!

張全勝這邊是絕望了,而那邊白衣公子等一夥兒人卻是激動壞了,在白龍寺後山的一座山洞裡!

這裡紙醉金迷,雖然是幾個小型山洞套在一起,可是燭火通明,裡面別有洞天,金桌子金椅子金牀,能閃瞎你的眼!

白衣公子在人前是君子,這會兒是流氓,敞胸露懷,左擁右抱!

艾瑪,最耀眼的是整個山東里都是一羣光頭啊!

“我說小白子,你這次的事情辦的可真好。四大家族這一次可要給我們不少報酬啊!張全勝玷污白龍寺裡的尼姑,逼死了人,這回張全勝怕是活不成了,而那張全勝在把桂子給咬出來,說他如此做都是因爲桂子教唆他的,這樣就能給世人桂子無法無天的假象。這一次倒是要看看那順德帝怎麼處理自己身邊的人!你別說,四大家族的人心思可真毒,這樣做事,順德帝表面上不會傷筋動骨,桂子也就是個公公,不是大臣,但是謠言可謂啊。那些衷心的人就算是知道順德帝是不得不殺人,也一定會心涼的,順德帝的走狗們知道順德帝沒有能力保住他們的性命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世家的好處了!四大家族的人這一招可真狠!”說話的和尚有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脣紅齒白,樣貌不凡,身邊的兩個尼姑都離他不是很遠,但一點兒都沒挨着他!

那喚作小白子的人就是一直引誘張全勝走下深淵的人,其實也不是什麼世家公子哥,就是這白龍寺的一個吃喝嫖賭的花和尚罷了!

四大家族和白龍寺之間的關係,那可是不得不說,這些花和尚年紀都不大,那些老和尚也好,花和尚也好,師太也好,小尼姑也好,就是小沙彌,那都是個頂個的絕色。也都不是正經人,是從各個風月場所買回來的人!

這白龍寺白日裡車水馬龍,香客很多,都是世家的人在走動,而晚上更是世家子弟們最喜歡居住的地方!

白天禮佛,是夜裡走娼。好不熱鬧,皇帝不是不知道,只是想要知道世家們到底要做什麼!

只是皇帝觀看了三年,兩年前纔看明白世家們的意圖!

或許世家們也知道順德帝都知道他們的動作,故此更加的肆無忌憚!

但是自打地下角鬥場的事情爆發之後,順德帝和朝廷才發現,世家們的狠辣,白龍寺只是個幌子,張全勝也只是個幌子,這些都是放在明面上的煙霧彈!

真正厲害的是角鬥場,不過已經被發現了,也整個大元朝各個地方衙門和軍隊統一行動,把所有的角鬥場都給犁了一遍,順德帝這才擦了把冷汗!

順德帝后怕的,好在已經得知了這事情!

而現在擦冷汗的是四大家族!

小白子也是四大家族指使行動的!

小白子不是個傻叉,已經準備好跑路了,今天和幾個好兄弟在聚一聚,明天就離開!

四大家族的氣數怕是真的要盡了。這是小白子自己的感悟!

“這有什麼?我也只是按照吩咐辦事,兄弟們,還有師傅們還不都是我一樣?我們的命可不是我們的,我們這種身份可是比那些家生子還要可憐可悲的存在!要是朝廷當初也肯給我們良民的身份多好?”小白子有些惆悵起來!

這心裡的遺憾很多,這對朝廷的憎恨也很多!

朝廷能想到世家裡的那些家生子奴才們,怎麼就想不到他們這羣最卑賤的人?他們難道生來就是卑賤的存在嗎?他們這種一直被奴役,到死都每個墳頭的人,五年前一直觀望着,到頭來,看着一個個卑賤的身份都得到了良民的身份,而他們這種人卻是活的更加低賤了!

世家們手中世世代代的奴隸都成了自由民,還不能隨意的打殺,世家們的火氣要何其的重?最後都發泄到他們這種人的身上了!

只要不打死你,做什麼都行!

大元朝那些保護弱者律法唯獨不能保護他們這種人!

小白子想到這裡就笑的苦澀!

而其他和尚尼姑們也是如此!

“姚家的那個女人是個厲害,怎麼就不做到極致呢?我們難道天生喜歡犯賤?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要是律法也能保護我們,要是,我們當初相信安王的話,都跟着安王走,可能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能多活一天都是萬幸!”小白子好似喝多了,今夜的感慨也特別多!

那個狹長丹鳳眼的和尚聞言眼底有一抹心酸閃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小白子,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我們出去說怎麼樣?”狹長丹鳳眼的和尚認真的看着小白子說道!

小白子嗤笑起來!

“我哪裡有那個本事幫你?”小白子不樂意去,總覺得面前的人是他唯一看不透的!

此人從不亂性,在這座寺廟了就像是隱形人一樣,偏偏還和所有人都關係很好,就是他小白子也喜歡和此人稱兄道弟!

不過小白子是因爲明天就要離開,所以不想在牽扯進其他的事情裡,故此才這般拒絕的!

“走!”狹長的丹鳳眼冷冷的低喝,隨後一把就撈起來小白子就縱身出去了!

小白子只聽見一個字,隨後眼前一道灰色閃過,再回神的時候已經吹着山風了!

小白子頓時有些惱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打算脅迫我嘛?”小白子惱羞成怒!

狹長丹鳳眼的和尚,卻是有些悲涼的說道!

“你都離死不遠了,你還不知道反省嗎?”清冷悲涼的音色好似黑白無常嫁到一樣!

小白子一驚!

“你胡說什麼?”小白子有些顫抖的反駁!

“我說,你快死了!”語氣有些加重,聽着更像是魔音灌耳!

小白子腳底都已經發軟了!

小白子轉身想離開,卻被狹長的丹鳳眼給抓住了手臂!

“你心底怨恨朝廷解救了那些家生子,卻沒有解救我們這種人是不是?這才五年的時間,我們爲什麼不給朝廷多一些時間?我們也好,那些家生子奴才也好,可是幾千年來都沒能翻身過。既然家生子奴才翻身了,我們怎麼可能不翻身?順德帝即位之前,安王就開始立志要清除掉所有的秦樓楚館,可是這事情一直都被世家暗地裡搗毀阻撓。眼看着世家們的苦日子要開了,我們一定能走在人羣中,活在陽光下的,你難道真的不想過良民的生活?你這麼一走了之,就算是不被別人找到抓住,你也只能一輩子活的沒有真我,這難道真的是你所期望的?”狹長的丹鳳眼很誠懇的說出這番話,小白子渾身痘痘打起了擺子!

“你,你是朝廷的人?”小白子很聰明,故此此刻也猜出來眼前之人的身份了!

狹長的丹鳳眼,一臉的苦澀!

“不是,不過我想要過良民的日子,哪怕是去做乞丐,我也要做個良民,所以我在白龍寺一直在收集世家們的罪證,我比誰都明白,世家們不瓦解,我們就永無出頭之日!”狹長的丹鳳眼此言一出,小白子頓時沉默了!

小白子不說話了,看似很頹廢,實則,小白子的腦子卻是轟鳴不斷。一直以來腦子都是霧濛濛的,現在好似都清明起來了!

山風徐徐的吹着,小白子感覺這風是仙風一樣,洗滌了他的魂魄,那令他自己都感覺骯髒不堪的魂魄,此刻好似純淨起來!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誰不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我們的運氣不如那些家生子奴才,因爲那會兒的朝廷需要的是世家們和家生子奴才們的對立,而此刻是朝廷需要我們這些秦樓楚館的人和世家們對立的時候,小白子,你覺得呢?”狹長的丹鳳眼是很好的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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