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說,這些日子你還是別去鋪子了。”辛爺輕斥了一聲,一下子想到了什麼,立刻說道。
“爲什麼?”辛瑤真的跳了起來,自己成親跟去不去鋪子有什麼關係。
“朱相公有了功名,你再拋頭露面不太好。對你和朱相公都不好!”李叔最瞭解老爺子,立刻說道。
“爺爺……”辛瑤想再確定一下,因爲朱龍成功了,於是自己沒法做自己了。
“你是辛家的人,就得守規矩。”辛爺擡頭,嚴厲的瞪着辛瑤。
“爺爺,什麼……”辛瑤憤怒了,這是什麼意思,自己想要成爲辛家人,必須要守辛家的規矩,她迴歸辛家,可不是爲了守這個規矩。
“好了,吃飯。”辛鯤拉辛瑤坐下,對老爺子笑了一下,老爺子的飯還沒吃完。
“哥!”辛瑤想跟辛鯤爭辯。
“好了,先吃飯。你在家也閒不住,我們要忙的挺多的。”辛鯤安撫了她一下。她去不去鋪子其實並沒有什麼重要的,她並不會閒下來。
“總不會讓我學繡花吧?”辛瑤知道辛鯤其實用的還是剛剛對小寶的辦法,只是拿一個替代的方案,她其實也明白,現在她也不可能改變老爺子的想法,她最好接受辛鯤的替代方案,她決定問問,小安,“你婚前,在做啥?”
“不會、不會,我就是在家幫娘乾點活。現在情況又不同了,應該會讓你學點別的。”小安也不知道現在辛家的女兒要學什麼,想了一下。現在辛家也不是普通人家了,立刻看向了祖父,“還是再等等,等房子弄好了,再說這事吧!”
“對了,老爺子,讓王妃帶着瑤兒去應酬下吧?”李嬸現在跟王妃關係好,覺得該讓辛瑤去見下世面了。李嬸的眼光其實更高了,朱龍的家世其實李嬸是有點看不上的。她覺得,辛瑤能配得上更好的。
“行了,這個用不着。瑤兒是該收一下心了,嫁給朱龍那個蠢貨,她要承擔的東西會更多。所以那點小生意,實在有點浪費時間。”辛鯤隨意的說道。
“鯤兒!”小安都想死了,能這麼說未來的姑爺嗎?
“我說真的,辛瑤這麼聰明,讓她嫁像蔡大人那樣的聰明人,她會很難受。但朱龍多好,年紀青青的考上了進士,排行還是老五。多好騙啊!”
“這個很重要。”辛瑤點點頭。
現在除了辛鯤和辛瑤,其它人都一臉屎樣了,這兩兄妹真是兄妹了!連李嬸都覺得,朱龍也可以,反正就是找好欺負的唄。
第二天一早,辛鯤跟着老爺子他們一塊去了作坊,小寶還是樂呵呵的跟着郭鵬騎大馬,雖說,作坊到辛家的距離,真用不着騎回大馬。
而作坊裡,朱龍和姚錄竟然也到了,不過,兩人都不像是來作坊的,都是一身嶄新的長衫,頭髮也梳得油亮。看到辛鯤的軟轎,兩人一塊過來。
“賢弟!”
“兩位兄長好。”辛鯤下來,看着先到的小寶,“今天做什麼?”
小寶糾結了一下,這個他還沒想,看着郭鵬。郭鵬搖頭,他哪知道要做什麼。
小寶決定去問問別人在做什麼,辛鯤笑了,她喜歡小寶這樣,所以小安姐挺會教孩子。回頭邊系皮圍裙邊看着姚錄和朱龍,“要不,你們倆想想要什麼,我來打,當賀兩位兄長的禮物。”
“就打你頭上的簪子吧!時刻讓自己警醒。”姚錄笑了一下,他是看着辛鯤打的簪子,那天,他是來和辛鯤談書的,書讀到他們這個份上,其實已經到了無書可讀,也不知道怎麼讀的時候了。拿起每一本書,他都會回憶裡書裡的內容,然後默默的放下。於是他來找辛鯤,他們中間最年輕,卻也是最天才的一個,此時,就在考前,他在做什麼。
那天他看到辛鯤認真的錘打着小鐵塊,他默默的看了一天,最後看到那簪子成型,一把劍形的長簪。他那天一直在在想辛鯤爲什麼在考前不好好讀書,卻去打了一把長簪。他也沒問,他當然覺得辛鯤一定是有用意的,那麼,問出來的,又有什麼意義。
到了考試那天,他再看到那把簪子,就插在辛鯤的頭上。也許對其它人來說,那就是一把普通,甚至有些廉價的簪子,但那一刻,他悟了。
辛鯤在提示他自己,無論何時何地,他時刻都頭懸長劍嗎?猛的,那會,姚錄都出了一聲冷汗。再看辛鯤考完被皇上逼問的樣子,就算他知道辛鯤的進退得宜,可是看皇上的臉色,他再一次看向了辛鯤發上的那柄劍。那是君權之劍,他們所有人,都在這把劍下。
辛鯤笑了,“打這把劍時,胸中滿是怒火,所以這把劍,我稱爲制怒。姚兄、朱兄都不是衝動之人,用不着如此。”
姚錄和朱龍這下子都無語了,辛鯤還用制怒?辛鯤是他們所見脾氣最好的人,他們就沒見他發過火,什麼樣的事,需要他特意打一把劍簪出來,讓自己制怒?
“打個牌牌。”小寶逛了一圈回,決定了。
“什麼牌牌?”辛鯤低頭問道,自己作坊裡好像還沒有打過牌牌之類的東西吧。
“護心鏡。”郭鵬替他解釋。
“爲什麼?”辛鯤更無語了,他們傢什麼時候打過護心鏡,他們只偷偷的打過軟甲好不。
“小寶害怕。”小寶跳着腳,順便扒了郭鵬一下,郭鵬抱起他,讓他跟辛鯤能平等的對話。
“理由!”辛鯤有點懂了,但沒接受,再問。
“他們都打刀刀,我得有牌牌。”小寶說得理直氣壯。
“說得對,那就打個大牌牌。”辛鯤笑了,但是,“不過,那很重。”
“哦哦,會很累。”小寶忙點頭,他又去想了,辛鯤也不介意,回頭看他們,“看我們小寶是不是很聰明,他知道人世險惡,於是要做個盔甲來保護自己。真是太聰明瞭!”
姚錄和朱龍一塊沒說話,就是這個意思,辛鯤爲何要說制怒?現在又談了盔甲,重點在於,他們都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在權力的面前,他們軟弱得就像現在的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