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看到這裡,便抱拳鞠躬行禮道:“多謝姑娘相救,若不是姑娘你相救,楚雨恐怕是要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那羣畜生的手裡面了。”
白衣女子並沒有回答,而是慢慢地將自己的白紗巾去掉了,露出了面容,當楚雨看到了這副面容的時候,就呆住了,沒有想到竟然是蘇雪,心中是驚訝不已。
“蘇雪,怎麼是你?”楚雨驚訝的喊道,此時已經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緒了,聲音有點大,蘇雪連忙給他使了小聲點的手勢,楚雨這才小聲起來,“蘇雪,你怎麼會來這裡?”
蘇雪羞紅着臉,也不知道是因爲你見到了楚雨還是因爲現在兩個人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楚雨確實沒有顧忌什麼。
“楚大哥,我是聽說師傅說你有危險了,這才揹着師傅偷偷地跑下山了,要是被師傅知道了還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我,楚大哥,快起來吧,別這樣蹲着了,你讓蘇雪情何以堪。”蘇雪一陣嬌滴滴的話語差點就將楚雨的心給融化了。
楚雨藉着月光看着面前的蘇雪,記得上次也是她救了自己一命,已經連着好幾次救了自己,真是不知道自己這一生是來救人還是去害人的,竟然讓一個弱質女流接二連三的救了自己,“蘇雪,我……我不知道如何謝你,可是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我頓時感覺到了好溫暖,彷彿當年的揚州情景又浮現在了我的面前。”
“楚大哥,別再說了,那些事已經過去了,你現在要的是決定以後的去留,如何生活下去,得罪了當今的皇上,你可是真糊塗啊!連師傅都在一再的唸叨着,說你真是糊塗,有些事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可是你就是喜歡去朝着危險的地方去走。”蘇雪有點蕭瑟的說道,說着便看着面前正在思考的楚雨。
楚雨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站了起來,朝着破爛不堪的窗戶跟前走去了,背對着蘇雪,月光灑在了他的臉上,照亮着他那冷峻的面龐,這幾年的歲月無情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看去已經滄桑了很多,但是眼睛中依然看得見當年的那種坦蕩,“蘇雪,你不懂我心中的苦,若是一個人爲了你,放棄了她所有擁有的一切,只願意跟着你,而這一切卻是全天下人都一直渴望的,你說我能不動容嘛?世界上還有什麼比的過這種赤裸裸的愛意,只有當你深陷在在了其中,你纔會明白這是多麼的令人心痛,就是爲了當日的誓言,我也必須全力去做,不然,我楚雨就真的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了,若是這樣,我寧願去死!”
楚雨說完了這些後,便轉過了頭,看着在一邊盯着自己的蘇雪,蘇雪緊緊的咬了一下嘴脣,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卻是緊緊地閉上了嘴,只是那般的盯着他,;良久之後,才繼續問道:“那楚大哥,你接下來想怎麼做?”
蘇雪的這句話將楚雨一下子給問住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大明的疆域之內,只要朱棣想,自己就沒有辦法呆下去,似乎天下已經沒有了自己的容身之處,苦笑了一下,“呵呵,普天之下,可能還真沒有了我楚雨的容身之處了,這纔是最悲哀的。”
蘇雪沉默的看着楚雨,說道:“楚大哥,你信我嗎?”
楚雨恍然一動,問道:“什麼?信你?說什麼胡話,你可是接二連三的救我的性命,不信你還能相信誰去?”說着便勉強的擠出了一絲微笑,笑的是那麼的難看。
“楚大哥,我就是告訴你,你的路還有很遠,不要放棄,繼續接着走下去,路就在腳下,在你的心中,你若是還相信我,就別再這般的沮喪,世間上只有你沒有放棄的權利,你必須認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責任,對你自己負責,也對你心中的人負責,她們可都在等着你,希望你在又朝一日能和她們見面,重新團聚。”蘇雪似乎略有深意的說道,說着便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個絲帕,遞了過來,對着楚雨繼續說道,“不要讓她們失望。”
楚雨好奇的接過了絲帕,打開了後,頓時呆住了,急切的問道:“你這是從哪裡拿到的?”
楚雨說着便緊逼了幾步走了上前去,嚇得蘇雪連着朝着後面退了過去。
“對不起,我太心急了!”看到了蘇雪的緊張,楚雨發覺到自己有點過分了,便很不好意思的道歉着說道。
“在我來之前,我特意去找了一趟思瑤,是她託我帶給你的。我們同是揚州人,在心裡自然希望你們都平安無事,可是事情還是偏偏發生了,就連師傅也想化解此事,還專門將洛襲師兄派了過去,可是,到最後依然是命運無情,難以改變,哎,該來的還是回來的,無奈人力是無法阻止的。”蘇雪安然傷神道。
“她現在還好嗎?”楚雨雖然強裝着鎮定,可是說出來的語言中依然有一種覺察到的顫抖,說着便緊緊地盯着蘇雪問道。
蘇雪點點頭,“她還好,幸虧有了公主殿下的照顧,目前還未受到半點傷害,可是……。”蘇雪說了一半的時候,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怎麼了?快說話啊!”楚雨忽然心中生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公主殿下說了,若是再捉拿不到你的話,皇上可能就不惜用思瑤的命來要挾你,讓你露面的,到時候,恐怕連公主殿下也難以將皇上勸住了。所以你還是快做點準備……。”蘇雪說道這裡,眼睛中閃現着一絲的不忍,楚雨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說道:“朱棣啊朱棣,沒有想到你竟然可以卑鄙到這種地步,竟然毫無顧忌的將我往絕路上逼,好吧,我楚雨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的,等着吧,有朝一日,你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爲的。”
聽見了楚雨如同發瘋了一般的說話,蘇雪臉色變了一下,不禁擔心了起來,忙問道:“楚大哥,你可不要亂來啊,這件事雖然很是棘手,可是並不是沒有辦法,若是你願意,我們一起去天牢將思瑤救了出來,然後再逃出去,不管是去哪裡都好,只要天涯海角,沒有被皇上追捕就好。”
楚雨忽然正色道,“不行,我楚雨已經害了一個女人了,我是不會在允許自己害了你,你是一個好女孩,應該有一個圓滿的命運,不需要跟着我去犯這樣的危險,我自己的禍事,還是我自己去承擔吧,思瑤我一定會去救,可是你能帶上你,我不會讓你去的。”楚雨決絕的話語讓本來還存在一絲希望的蘇雪頓時一愣,塞住了口,啞口無言。
看到蘇雪這般,楚雨便繼續說道,“蘇雪,天機老人是一個神秘的存在,洞悉了天下事,你能在他身邊修煉,我很放心,還是別再管我的事了,今天你救了我就應經很讓我感激了,我楚雨已經是無力償還你這一切了。天一亮,你就快走吧,你剛纔也說了,你是偷偷跑出的,現在天機老人一定很擔心你,還會快點回去吧!”
“你就這麼希望我走?”蘇雪沉默了好一會,才慢慢的問了這句話,盯着楚雨的臉龐,楚雨還未說話,蘇雪繼續說道:“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楚雨一驚,便正視着她明亮的眸子,從牙縫裡面擠出了一句話:“是的。”
聽到了楚雨這句話的時候,蘇雪的整個身子一顫,有點蕭瑟的說道:“我只是想留下來幫幫你,看到你安全了就好,爲什麼你執意要趕我走?”
“因爲這是我自己的戰鬥,任何人都沒有權利介入,即使進入了,我也會讓他出局。”楚雨冷冷的咬着牙痛苦的說道,他的心裡現在最想要的是一個溫馨的懷抱,一句安慰的話語,只要他稍稍的動一下心,便可以得到蘇雪的照顧,可是不能,他執意趕她走,只有將她送走了,他的心纔會得到半點的安定,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這只是自己一個人的戰鬥,任何人都不能介入。
蘇雪聽罷,知道楚雨是鐵了心的要將自己趕走,便落寞般的說道:“好吧,我走,楚雨,你要記住,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戰鬥,所有關心你的人都有權利來幫助你,只是在你的心裡不願意接受而已,可是幫你只是幫你,與你接受與否無關,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說罷,蘇雪便推來了窗戶,並沒有去碰那扇破壞了的門。
蘇雪走了,就在自己的眼前走了,走的是那麼的乾脆,自己到底是做對了還會錯了,楚雨在心中不斷的問候着自己,可是無論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一時間彷彿是失去了所有的依靠,便一下子就癱倒了地上,緊緊地靠在了椅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氣。
“快,到處找找。”忽然外面響起了一聲喊聲,隨着喊聲響起,便見到了一隊人朝着城隍廟而來,“大人,這是一間破敗的城隍廟,早就沒有了人。”
“管它是什麼,都給我進去搜,大人吩咐了,要是找不到,我們誰都沒有好果子吃,都給我仔細點。”一個聲音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