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馬恩娜用力點頭,緊緊貼着他的臉,“經,其實你明白,人與人之間不可能有永遠的信任。有人的地方,始終都有矛盾、衝突、競爭。”
“我知道。嚴格的說。我希望的不是永恆不變的信任,而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彼此都能相對冷靜一點,理智一點。給彼此一個解釋或是彌補的機會。”
白正經鬆開馬恩,分別擁抱孫靜媛、楊紫雲和吳玉玫,“就算是朋友,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希望也能理智一點,冷靜一點,好嗎?”
“嘮叨!像小老頭一樣。我們都知道啦!別蘑菇了。你忘了今晚有節目啊?而且是很重要的事。羅美妍和萬綺夢都到了。現在是竹子在紫雲的辦公室陪着她們。”吳玉玫張嘴咬他的下巴。
“那……你們先去吧,今晚換個地方,去希爾頓。她現在是我的病人。不管什麼時候,我必須給她診治。診治完了,我立即過去和你們匯合。”
白正經把馬恩娜四人轟了出去,抽了紙巾抹乾淨布菲煙臉上的淚水,“別哭了,過去六年多了,有些東西可以放下了。你不舒服的時候,有什麼明顯的症狀沒有?”
“你……你突然之間變得好冷靜……不,不是冷靜,而是冷漠。”布菲煙扶着桌子站起,困惑而迷茫的看着他,“是因爲她們令你理智了,或是你真的變了?”
“菲煙,我們一直糾纏過去的往事,你覺得有意義嗎?”白正經扶她坐下,右手食中二指搭在她的右腕脈上,臉色微變,“告訴我,不舒服的時候有什麼明顯的症狀?”
“我知道,我們之間的緣分在我離開學校的時候就結束了。可是,六年多了,我卻無法真正的放下你。你除了內疚之外,似乎沒有別的感覺了。我的心,真的好痛。”
布菲煙尖叫抽回自己的右手,“既然這樣,你又何必在乎我的生死呢?三年前,我母親也去逝了。我現在孤零零的一個人,沒有人在乎我的死活,你又何必假惺惺的關心我呢?”
“布菲煙,我告訴你,我現在不是和你敘舊,也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問你,而是以一個醫生,一個專業的婦科醫生問你。其它的一切,暫時拋開。配合我的診斷。”
白正經用左手抓着她的胳膊,右手再次搭上腕脈,雙頰又一次變色,“不舒服的時候,腰部和腹部有什麼反應?告訴我,我現在是醫生。”
“白正經,我真的沒有想到,你變得這樣冷血而無情了。現在沒有外人,只有我們兩人,有必要這樣做作嗎?裝給誰看啊?”布菲煙高擡左腳,用力踢向白正經的小腹,“我是死是活,和你有關係嗎?”
“面對我的病人,我是第一次用暴力。”白正經突然站起,張腿夾住她的左腳,第三次切脈,這一次,他的雙頰完全變色,“你的大腿和那兒是不是水腫?是不是?布菲煙,算我求你了,告訴我。”
“你既然在乎我的生死,爲什麼不能接受我的感情?”布菲煙不動了,可是,她的眼神更迷茫了,她知道,這一刻的白正經絕沒有一絲一毫的做作,完全是真情流露。
“我是醫生,你是我的病人。凡是我的病人,我都在乎他們的生死。”白正經鬆開兩腿,兩手時同切脈,“布菲煙,別鬧了,我知道你患的是什麼病。”
“你……你真的知道?”布菲煙傻了,也呆了,癡癡的看着他,“我來濱海之前,已看過四五個科婦專家了,他們都無法確診。”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白正經收回雙手,軟綿綿坐了下去,“你必須住院,現在就去辦理住院手續。我會盡快安排你的手術,手術越早,成功的機率越大。”
“住院?手術?”布菲煙尖叫站起,圓眼直瞪,“告訴我,我到底得了什麼病?不要忘了,患者有知情權。再說了,我們至少還是朋友。”
“卵-巢-癌。”白正經吃力的說出這三個字,痛苦閉上雙眼,“爲什麼?你身上爲什麼會發生這樣多的不幸?家裡還有其他親人嗎?”
“癌……癌症?而且是卵-巢癌?”布菲煙腦子裡一片空白,突然倒了下去,身子還沒有着地,被白正經接住了。可是,她此時卻沒有反應了,像一具殭屍一樣,任由白正經摟着。
“卵巢癌是婦科常見腫瘤之一,發病率僅次於子-宮頸癌和子-宮體癌,高據三甲之末。因卵-巢癌致死者卻佔婦科腫瘤首位。”白正經扶她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
“你放心,你的手術成功率很高。一、發現的早,癌細胞沒有擴散。二、以這兒的醫生力量,這種手術很容易。條件許可下,我會讓雲親自主刀,我做第一助手。”
“白正經,我告訴你,我沒有錢……沒有錢做手術……”布菲煙哇的一聲哭了,哭得十分傷心,“我……的錢被人騙了……騙光了。”
“布菲煙,你聽清楚了。我不管有沒有錢。你必須做手術。而且現在就住院。”白正經把電腦放進揹包裡,收拾了其它物件,拽着布菲煙離開了診室。
在白正經近似“惡霸”一般的強迫下。他不但給布菲煙辦理了入院手續,而且把她安排在貴賓病房。看清病房裡的設備,布菲煙第一個反應是逃跑。可惜,被白正經抓了回去。
不僅如此,白正經還強僱了18號特護專職照顧布菲煙。他給18號下了死令,如果布菲煙逃跑了,或是出了其它意外。她的結果只有一個,脫了白大褂,立即滾蛋。
一連串的事,一連患的“霸王”手段,徹底把布菲煙整傻了。假設他不喜歡她。爲什麼這樣在乎她的生死?如果是純粹的站在醫生立場做這些事,他又是一個什麼樣的醫生?
“布小姐,我告訴你,白博士是我們醫院最牛的醫生。他連衛生局的局長都敢打。不過,他對病人真的沒話說。真的像對他的親人一樣。”18號一句話,徹底粉碎了布菲煙內心深處最後的幻想。心碎之聲,清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