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和媽媽收拾了一下生活用品,就朝着醫院門外走去。走到醫院門口,那刺眼的陽光照射在周易的臉上傷口時,讓他有着一絲灼痛感。周易拿起了外套遮蓋在自己的頭上,然後一隻手拄着柺棍。就看到了周易的爸爸迎面走來。
“來,給我拿着吧。”沒等周易反應過來,周易爸爸就一把接走了周易手裡的東西,朝着自己那辛苦半輩子買的伊蘭特小型居家轎車走去。打開了後備箱就把東西扔了進去。
周易沒有讓媽媽攙扶自己,而是自己拄着柺棍朝着車裡走去。等東西都放好了,周易就問着爸爸:“爸,等會我們去哪裡啊?”
周易的爸爸聽後,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先去派出所一趟吧,他們要去那裡覈實下筆錄。”
周易聽後,應了一聲,就打開了後車門,坐了進去。朝着當地的派出所開去。
在爸爸的攙扶下,周易下了車,拄着柺杖朝着派出所走去。
走到門口,就看到門口的保安攔住了去路,面無表情的道:“幹嘛的。”
“問一下,小夥子,你們的樑所長在嗎?是他讓我來的,我姓周”周易的爸爸在傳達室門口問着裡面正在叼着煙的保安道。
那保安聽後,看了一下今天牆上掛着的值班表,然後對着周易的爸爸說道:“那你等下,我問問在不在辦公室。”說完,就見他拿起了電話,打了過去,頓時那面無表情的臉龐轉變的極爲燦爛:“喂,樑所長嗎,外面有個姓周的來找你。”
然後就看到了那保安掛掉了電話對着周易的爸爸說道:“進去吧,在辦公室。”
周易爸爸聽後,禮貌的笑了下,就朝着裡面走去。就見周易在後面冷哼了一聲:“哼,狗仗人勢!”不過那保安明顯的沒有聽到,趴在桌子上玩着自己的手機。
走到了派出所的大廳裡,裡面的一些民警看到周易後,臉上的表情甚是怪異。周易的爸爸也沒有看他們,而是直接帶着周易朝着一個辦公室走去。
‘咚咚’
“進來吧,”門裡傳出了一道因爲抽菸顯得異常厚重的鼻音。
於是,周易的爸爸就推門而入,周易和他媽媽也跟着進去。
到了屋裡,一屋子煙氣繚繞,嗆得周易的媽媽乾咳了兩聲。
那樑所長按滅了自己手上的菸頭,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如果不是在派出所,那周易肯定認爲眼前的人是殺豬的,而不是所長,一米六多的身高穿着一身肥大的警服,隆起的肚皮彷彿要把那警服撐爆了般。
樑所長走到了周易的面前,笑道:“你是小易吧,身體怎麼樣了。”
看着面前的樑所長,周易雖然不是很喜歡前者,因爲和自己心中的反差很大,但是還是禮貌性的回句:“樑所長,身體好多了。”
樑所長聽後,點了點頭,拍了下小易的肩膀,說道:“好了就行,醫藥費你們也放心了,那天晚上打你的那些人都給你們墊付了。”
樑所長說完這番話後,周易卻是不住的問道:“那權霜他們呢?關起來了沒有?”
樑所長聽後,臉色倒是一時有些不自然,然後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拿着一份資料,對着周易說道:“你看看吧,具體的都在這上面了。”
周易疑惑的接過樑所長手裡的那份資料,越往下看身體就不住的顫抖。
然後一把把那資料扔在了地上,瞪着樑所長氣憤的說道:“什麼叫構不成刑事犯罪!強姦未遂算不上刑事犯罪嗎?什麼叫醫院給不出傷殘評定,嚴重腦震盪,身體多處骨折,躺在醫院裡半個月,這不是重傷害嗎?”
周易把一疊資料重重的甩在地上,看着那面前的樑所長,企圖讓他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周易的爸爸看了看周易,急忙說道:“你這是做什麼呢。”從地上撿起了資料又對着那樑所長陪笑道:“你看這小易不懂事,這弄得。”
那樑所長聽後,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小孩子不懂事,脾氣大,我們理解,小軍,你也別說他了。”
那周易的爸爸看到樑所長沒有生氣,就對着周易的媽媽說道:“小蘭,你帶他到大廳裡轉轉去,我在這和樑所長說說話。”
隨後,周易的媽媽便拉着他朝着大廳走去。周易也沒有反抗,而是乖乖的跟着他媽走了出去。
剛出門,周易就抓住了他的媽媽問道:“媽,怎麼回事?怎麼會是這樣。”
周易媽看着周易嘆了口氣,就朝着派出所的院子裡走去,周易也是跟着走了出去,臉上有些生氣的問道:“媽,你倒是說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易的媽媽此時愁眉苦臉,想對着周易說些什麼,但是不知道怎麼和他說。不過在周易那質問的目光中,周易的媽媽還是說了句:“孩子,怪爸媽沒本事,哎。”
這時,周易的媽媽顯然還想說着什麼,但是周易的爸爸卻是走了出來,對着他們道:“咱們先去尊豪吧。”
尊豪是當地一所特別出名的酒店,當地的一些政府高官或者職場商人都會在這裡吃飯。在周易的印象裡,爸爸並沒有什麼特別有權勢的朋友,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而已。不過周易卻是已經隱約的猜出了一些事情,但是一家人在車裡都沒有說話。很快就到了尊豪門口。
周易的爸爸把車停在了門口,就朝着大廳走了進去。當週易跟着一起進入大廳的時候,就見到他爸爸和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穿着西服的男人握着手,嘴裡說着什麼。
在那裡寒暄一陣子後,那戴着眼鏡的男人看向了周易,朝他招了招手,然後轉臉朝着二樓走去。走到了一個叫做百合的門口停了下來,對着周易的爸笑道:“就是這裡了,請進吧,周先生。”
於是,周易一行人就走進了這座富麗堂皇的包廂裡,撲面而來的就是那百合花的香氣,如果不是因爲特別的事情,說不定在這裡會是一個商務洽談的好場所。
在周易剛剛進入房間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做夢都想殺的人,而周易的爸爸知道周易進來後肯定是這反映,抓住了周易的衣服,面容冷峻的看着他。
周易也不是傻子,看到自己的爸爸瞪着他,本來擡起的柺杖慢慢的放了下去,只是不住的喘着粗氣,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而那飯桌上的人看到他們進門,坐在首位的一個人,急忙的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拉着周易爸爸的手就是說道:“你們一家人可來了啊,趕快坐,趕快坐。”
那周易的爸爸帶着周易也不客氣,找了個位置就坐了下來。
周圍掃過眼前的人,除了剛剛那個戴着金邊眼鏡的人外,就是那做夢都想廢掉的男人,那個曾經差點把自己打死,差點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強暴的人!再看去,就是一個體型壯碩的男人,而她旁邊則是坐着一個渾身都是真金白銀的美婦。
而剛剛那個起身拉着周易爸爸的人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主位上。
待周易爸爸坐下後,那人就說道:“你是小易吧,身體好點了嗎?”
而周易則是冷眼望去,擡頭朝着權霜的位置說道:“恩,還活着呢,倒是讓有些禽獸失望了。”
周易剛說完,那權霜聽到後,本來那面無表情的臉龐則是轉變爲憤怒,指着周易罵道:“你有種再刷一遍?”
“啪”一陣響亮的巴掌聲頓時在這包廂裡不住的迴響着,就看到坐在權霜面前的中年人收回了手掌,說道:“小兔崽子,你膽子這麼大,老子在這裡你都敢說話。”
那權霜剛剛那囂張的氣焰頓時萎靡起來,沒有看那個打自己巴掌的男人,而是低着頭,在那沉默起來。
忽然,氣氛變得尷尬起來,而那美婦人見狀,輕輕的笑了下,然後說道:“小易吧,我給你介紹下。坐在首位的是我們縣局的刑警隊大隊長,鄭宇,我是權霜的媽媽王慧,你叫我王姨就好了。”
然後又指了指剛纔打了權霜的中年男人道:“他是權霜的爸爸,剛剛帶你們進來的是他爸公司的律師。”
周易聽後,冷哼道:“又是縣局的人,又是律師的,這是幹嘛呢。”
那王慧聽後,卻也沒有事情,忙說道:“小易,我們今天請你來,就是想和你當面道個歉。”
說完,看着周易,周易則是表情冷漠的看着眼前的王慧,道:“道歉就不用了,我可不會故意打了人之後再去跟別人道歉,你們有什麼事就說吧。”
沒想到周易這麼直接,本來還想拐彎抹角的去說着一些場面話的王慧愣了一下,然後對着周易道:“今天第一呢,是和你道歉的,第二就是你和我們家小霜的事情。我這裡有十萬塊錢,你看…”說完,從旁邊的包裡拿出了一疊用報紙包住的十萬塊錢。
周易的爸媽此時都是沒有說話,周軍是在一所私企裡上班,每月拿着四五千塊錢的工資,而他媽媽胡蘭開着一個小店,本來日子過得挺不錯,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事情。
但是,他們決定一切都讓周易去解決。
周易從剛剛走進來的時候就知道了會是這結果,冷哼一聲,道:“十萬塊錢就想打發我了?現在的錢就這麼值錢嗎,二十萬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聽這話,那權霜的爸爸臉上抽搐了下,點了支菸,就對着周易說道:“小夥子,胃口大可不好啊。”
說完,就朝着那坐在首位的鄭大隊長看去,那大隊長看後,會心一笑,對着周易呵呵的說道:“小易啊,二十萬是有點多了,你可不要不懂事啊。”
周易卻是毫不理會那個明顯着收了錢的大隊長,語氣異常堅定道:“二十萬,這事算完。不然,等我我高你們吧,你們不是有關係嗎。我直接告到省裡,不行我就告到國務院,看能不能扳倒你們。”
“是嗎,小夥子你能耐挺大的。”那權霜的爸爸此刻又是說道。
“不大,我的能耐要是大了,躺醫院裡的就是你的兒子不是我了。”周易在不斷的嘗試着他的底線。
這時,周易的媽媽胡蘭叫了他一聲:“小易……”
周易轉過臉去對着他媽笑了笑,示意讓她放心。
此時,一直坐在旁邊傾聽的那個律師開口道:“周易,我和你說吧,你的女朋友陸雪雯的家裡已經拿了十萬塊錢不打算追究這件事情了,而且,現在醫院沒有給出傷害鑑定,而且案件也不構成刑事犯罪,我想你今天在派出所的時候看了吧。”
說完,看了看周易的表情,繼續道:“所以,你根本高不倒權霜的。”
周易看了看那個律師,哈哈笑道:“你以爲我不懂法嗎?你以爲你們在這個縣裡可以爲所欲爲,到了市局你們還敢這樣嗎?到了省廳你們還敢這樣嗎?我告訴你們,我就是告到老,都會一直告下去的。現在,三十萬,少一分都不行!”
說完,就拿起了杯子,狠狠的朝着地上摔去,有股魚死網破的味道。
聽着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屋子了倒是寂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