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冷牧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裡一跳,在這一瞬間他竟然脫離了那種被無盡寂寞圍繞的情況,恢復了自己的神智。就在這個時候,冷牧發現謝正英手中鋒利的刀刃,已經劃破了自己的喉嚨。
鮮紅的血液如同流水一般涓涓的流出,冷牧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漸漸的變得無力,隨着血液的流失,身體之中的力量也在漸漸的流逝。慢慢的,冷牧只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想睡覺。
終於,隨着血液的流失,冷牧終於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就這樣一切歸於寂靜之中了。
隨後,冷牧的意識再次恢復過來,被割破的喉嚨也已經完全恢復,他恢復了自己的意識,看着面前靜靜站着的謝正英,心有餘悸。眼神之中對剛纔那一刀還充滿了震驚,剛纔那一刀實在是太詭異了。
看起來就是十分普通的一刀,結果他卻是站在原地,連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生出來,就這麼讓謝正英給一刀殺死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等死,看着刀落到自己的身上,鋒利的刀刃切割自己肉體的感覺也是十分的清晰,然而無論如何,冷牧都生不出絲毫要反抗的念頭,雖然心裡面是知道這樣不行,理智也很明確,但是就是沒有動作。
身體也很正常,並沒有受到別人操控的跡象。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心被人感染了,陷入了一種極其悲觀的情緒之中,對於任何事情都已經喪失了興趣,哪怕是眼睜睜的看着這一道慢慢的斬過來,也是同樣。
現在回想起來,冷牧還是心有餘悸,震驚的看着謝正英,開口問道:“你剛纔那一刀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剛纔使用了術法?影響了我的心智嗎?”冷牧一開口便是一連串的問題,對於剛纔那一刀他的確是在心裡有很多的問題。
聽見冷牧的話,謝正英收刀入鞘,沉靜呼吸,收斂了之前哪種寂寞的情緒,恢復了正常,對着冷牧笑了笑,隨後才緩緩的開口道:“呵呵,剛纔我就已經說了,這一刀是最接近我刀意的一刀,甚至可以說,這一刀,就是直接利用我的刀意進行攻擊,不過實際上也沒那麼難。”
說到這裡,謝正英頓了一頓,隨後繼續開口道:“如果這一刀你也可以領悟的話,那麼我相信你就一定可以領悟我的明月意境,因爲這一刀已經可以算是我弱化版的明月意境的一個延伸招式了。”
聽見謝正英的話,冷牧心中一動,一時間也沒心思繼續震驚了,開始在心中分析剛纔的那一刀,他已經被謝正英剛纔的這一番話說得動了心,這是一個很大的誘惑。而且,根據謝正英說的,這一刀既然是刀意的弱化版本,那麼相比較起來,領悟的要求也會低上不少,這豈不是最好的一個機會嗎。
想到這裡,冷牧心中就是一片火熱,管他有多詭異,只要自己成功的領悟了這一刀,自己就可以說在領悟意境的道路上跨下了十分堅實的一步,這實在是一個很巨大的誘惑。
謝正英看見冷牧冥思苦想的樣子,也就停下來了,並沒有在繼續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嘴角帶着一絲笑意,看起來似乎是並不覺得
冷木能這麼簡單的就領悟這一刀。
隨後,果然,沒過一會,冷牧的臉上就露出了一個失望的表情,隨後嘆了一口氣,經過剛纔在心中的仔細分析,他什麼也沒有分析出來,謝正英之前那一刀實在是太詭異了,完全沒有辦法,冷牧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中招的,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了。
既然連自己中招的原因都不知道,那自己又怎麼可能分析出什麼東西來呢?冷木想到這裡,嘆了一口氣,雖然謝正英剛纔沒有承認,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一定是受到了術法的影響,所以纔會這樣,什麼都不做就直接死掉了。
這一次,冷牧自己都覺得實在是太憋屈了,於是他用一種十分狐疑的眼神看了謝正英一眼,再次開口問道:“老謝,你真的確定你剛纔沒有使用術法嗎?在我的印象之中,可以造成這種效果的,也就只有術法這一種東西。”
聽見冷牧的話,謝正英顯得有些哭笑不得,站在原地呵呵的笑了兩聲,隨後點點頭道:“我的確沒有使用術法,而且我也根本就沒有修煉過術法,就更不用說是使用它了,你實在是想太多了。”
謝正英的話說完,仍然是否認自己使用了術法。而聽見謝正英的話,冷牧臉上的表情卻還是十分懷疑,並且用這話總懷疑的眼神看着謝正英,似乎是不相信謝正英的話一樣。在他的印象之中,能夠影響其他人心智的也就只有術法了。
他出身在古法界,古法界本身就是一個術法與武道法共同流傳的地方,而且冷家之中也有不少修煉術法的人,冷牧從小就見識過許多的術法高手,雖然他並沒有修煉術法之道,但是長時間的耳濡目染,他對於術法還是有一點了解的。
所以,他纔會對謝正英所使用的招數產生這樣的疑問,因爲,在他的認知之中,純粹的武道,是達不到這樣的效果的,能夠產生這樣的效果,也只能是術法了,這是冷牧的認知。
所以,即使謝正英已經否定過了這一件事情,但是冷牧還是再次詢問了,因爲這已經超越了他所認知的範圍,當然,他也不敢確定。雖然他的家學的確是足夠淵博,但是關於已經這一方面的事情,相關的資料的確是太少了。
而謝正英更是冷牧自出生以來,所見過的唯一一個領悟了意境的武者,對這一方面並不瞭解。如果不是術法的原因,還能夠達到那樣的效果,恐怕就應該是意境的神異功效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意境的珍貴性恐怕還要超出自己所預估的。冷牧在心中這樣想着。
果然,謝正英接下來的話直接證實了冷牧的猜測,謝正英也被冷牧這問題給問煩了,皺了皺眉頭,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開口道:“我剛纔那一刀,我說過了,是刀意的弱化版本,它本身就帶着些刀意的特性,所以你的心神受到了感染,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說到這裡,謝正英頓了一頓,隨後繼續道:“所以我才說,只要你能夠領悟這一刀,那麼你徹底領悟意境會簡單很多,到時候,你至少也有九成的把握可以領悟我的意境。這一刀,是純粹的武道,和術法沒有任何關係。再說了,如今除了古法界之外,世俗界之中基本上沒有什麼術
法傳承了。我又怎麼可能懂得術法?”
聽見謝正英的話,冷牧茅塞頓開,果然是像他猜測的那樣,剛纔那一刀是因爲意境的神異功效,而且的確也像是謝正英所說的,如今的世俗界似乎是沒有多少術法傳承了,至少自從他入世以來,基本上沒有看見過什麼修煉術法的人。
想到這裡,冷牧點了點頭,看向謝正英,又想起了剛纔那一刀,皺了皺眉頭,對於這一刀,雖然說只要領悟了它,自己領悟意境的路就是一片坦途,但是自己現在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它那種神奇的感染力來的無聲無息,沒有一絲一毫的徵兆,莫名其妙的就來了,而且有看不到摸不到,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領悟這一刀,根本就無處着手啊!冷牧在心中思考着,眉頭也微微的皺起了。
看見冷牧這幅表情,謝正英似乎是看出了她在想些什麼,淡淡的開口說道:“你也不用太過焦急,這一刀也是要看機緣的,你還是多試幾次刀吧,看能不能領悟出什麼來。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就把其他的刀招都交給你吧。”
說到這裡,謝正英嘆了一口氣,隨後繼續道:“這一刀本身就是明月意境的一種延伸了,確實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領悟的,你一時間領悟不了也是正常的。如果實在不行,我可以把其他的刀招都交給你,你學會之後,還是有機會從這些刀招裡領悟到我的刀意。”
聽見謝正英的話,冷牧皺了皺眉頭,隨後還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對着她點點頭,道:“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這樣了。意境這東西,還是太過虛無縹緲了,看不見也摸不着,如果沒有妓院的,實在是太難領悟了。”
“來吧,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讓我再多試試,說不定我能夠從裡面領悟出什麼來呢。”冷牧嘆了一口氣,隨後開口說道。
聽見冷牧的話,謝正英點點頭,沒有在說話,而是站在原地,拔刀出鞘,又是平平無奇的一刀砍來,速度並不快,所使用的力量也不算強。只是,驀然,就在刀勢捲起的一瞬間,一種奇異的氛圍突然出現了。
冷牧周遭的場景已經變化成了一座古亭,亭中只有他一人的存在,天上明月高懸,四周景色靜美,然而,冷牧卻感到了一股深入骨髓之中的寂寞,無法言說,無法排解的寂寞,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淒涼。
就在這種感覺出現在自己心中的時候,冷牧就已經知道,自己已經中招了,拼命的想要抵抗,然而卻並沒有任何用處,因爲這種情緒的感染並不是來自外部,而是發自自我的內心,他的內心已經受到了這種寂寞的感染,所以纔會變成這樣。
冷牧獨自站在涼亭之中,天上月華如霜,四周寂靜,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了他一個人,一種無比濃烈的孤單之感襲來,冷牧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來自意境的感染,但是理智上雖然明白,卻仍然阻止不了這種孤獨寂寞之感的蔓延。
在這種如同潮水一般襲來的孤獨與寂寞之感的包圍之中,冷牧漸漸的已經忘記了外界的情況,他忘了自己現在正在領悟刀意,也忘了自己現在已經被謝正英的刀意給感染了,他已經深深的沉浸在了這一刀之中,無法自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