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武者擁有強大而又神秘的力量,可以輕鬆獲得財富,獲得權力,獲得奢靡的生活。
這卻只是一少部分人的追求或者說選擇,比如崇鎮海師侄。
大多數武者,他們更癡迷一步步地破解武道的境界之謎。
根據地球上的天道法則,境界突破先天巔峰以後,必然要飛昇到另外一個世界。
那可就是終點嗎?
顯然不是。
無數武者想弄清楚這個問題,他們想看看先天以上的境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地球不允許先天境界以上的武者存在,所有先天以上的武者都會飛昇到另外一個世界,想要看到先天以上的境界到底是什麼樣子,就得想辦法打通去那一個世界的路。
地球通往那個世界是有路的,只可惜,它只提供給突破先天的強者。
把境界提升到先天境界何其不易,想要突破先天境界更是不易。可爲什麼就一定得按照地球的天道法則去修行呢?
修行本來就是逆天而行的事。人定勝天,人類自產生個體意識以後,慢慢形成了自我的習慣,天道怎麼了?
天道說河流不能改到,人類修築了人工運河。天道說人不能飛行,於是人類造了飛機。天道說性別是天註定的,人類就創造了變性手術。
現在天道說武者境界突破先天才能使用通過另外那個世界的通道,人類就偏偏要改變這個現狀,通過智慧去尋找另外一條路。
冷牧今天才知道,並不是只有武者纔有這樣的意願,原來世俗中的普通人也早已經參與到了這件事當中。
說唏噓是有的,說感慨也是有的,他最想說的話,卻是想對古法界說。
你們到底還是把世俗武者想的太簡單了些,把世俗人想的太簡單了些。一直以爲你們纔是站在世界最頂端的存在,一直在捍衛這樣的位置,哪想到世俗人壓根兒也沒有想過要追求這個位置。
在你們苦苦去尋找那條通道的時候,世俗人也早已經開始追索這個問題,而且人家還另闢蹊徑,迂迴着想了另外一個辦法。
且不管那個辦法是不是笨了點,是不是繞了彎路,至少在理論上,人家已經推演出了結果。
白金倫不知道在極短的時間裡,冷牧的內心經歷瞭如此複雜而曲折的波瀾,他的傷勢不算重,但是失血過多到底給他帶來極大不適,又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人顯得有些疲憊。
“彭佳俞的父母是研究所當前最主要的構架師,整個研究大命題他們都在參與主導。他們這個小組一共十七個科學家,在整個研究所當中,也只有這十七個人是從一開始就聚集在一處進行研究的。研究所對他們的保護,更是嚴密到了極致。研究所任何科學家都有泄密的可能,唯獨他們不可能。”
白金倫的聲音有些低沉,“但結果是,偏偏就是最早發起這個項目的兩個人,他們的身份暴露了,而且連根底都被人挖了出來。”
話說到這份上,冷牧大概已經有了一些眉目,這也讓他更加的唏噓。
“找到告密者了嗎?”
白金倫搖搖頭,道:“彭教授夫婦所在的研究小組,他們的研究室分散於所有成員國當中,爲了安全起見,在每個研究室只會待一年時間,第二年必會換一個國家,換一個研究室。而被用過的研究室,都會徹底廢棄。”
“在轉戰到華夏的研究室之前,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北歐的一座海島。三個月前才轉到華夏的西山省。而他們身份泄密是兩個月前的事。如今已經排除北歐所在處泄密的可能。內鬼只能是在西山省的研究室裡面。”
冷牧問道:“研究室的人員購置怎麼樣?”
“這就是最複雜的一面。”白金倫道:“爲了安全起見,研究室是藏身在西山省的科研院裡面的。西山省的科研院是華夏排名前四的科研院,每一年都有至少50項世界級科研成果從這裡發佈。所以人員結構實在是太多、太複雜。連着科學家、助理、普通助手、生活類員工,林林總總三千多人。根本無法分辨到底是誰泄了密。”
“從最有可能泄密的人身上查起啊,誰和研究室接觸最多,從近到遠,一步步查,不信到最後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白金倫苦笑道:“好幾個國家最擅長偵訊的精英部門全都介入了,那些人全都是偵訊的行家裡手,你以爲這些辦法他們沒有想過?”
冷牧亦是苦笑,道:“難道一點線索也沒有?”
“那到也不是。”白金倫道:“我不是一直不讓你動章文澤嘛。章家就有兩個科學家身在研究室,其中一個還真在彭教授他們小組裡。除此之外,還有三個嫌疑較大的人。”
說着,白金倫頹然一嘆,“問題在於,沒有證據啊。按理說這麼重要的研究,寧濫勿縱的法子也是用得的。可這樣一來治標不治本,若是這一次不能把內奸揪出來,不能搞清楚他們是如何泄的密,研究所的保衛工作就不能填補這個漏洞。漏洞不填補起來,鬼知道下一次是不是還會遇上同樣的危機?”
研究所的研究課題是世界性的,立起來不容易,每一個參與研究的科學家都是無價之寶,誰知道損失一個,還能不能出現一個天才來彌補空缺?
沒人敢賭這一把,這個賭注實在是太大了點。
“你這傷又是怎麼回事?”冷牧皺眉問道。
白金倫沮喪道:“這不是老子跟人誇下的海口嘛,然後就決定用個苦肉計引蛇出洞。誰他孃的想到,蛇沒有被引出來,卻引來了一羣惡狼,而且還是一羣悍不畏死的惡狼。前幾天才弄出來的掩體,一下子就被炸成了廢墟。”
“等等!”冷牧眼前一亮,問道:“再重複一遍你剛剛的話。”
“哪一句?”白金倫愕然問道。
“中間那一句。”
“誰他孃的想到……”
“不是,後一句。”
“蛇沒有引來……”
“最後一句。”
“結果卻引來一羣惡狼,而且是一羣悍不畏死的惡狼。”
“對了,就是這句。”冷牧一拍大腿,興奮地道:“確認一下,究竟是悍不畏死,還是直接就是奔着死來的。”
“這有什麼區別嗎?”
白金倫呢喃着,臉色忽地一變,開啓了自問自答模式,“區別很大。”
冷牧道:“對,區別很大。那你就仔細回憶回憶,到底是不怕死的,還是人家本就是奔着死來的。”
白金倫很肯定地道:“不用回憶,他們就是奔着死來的。”
“你能肯定?”
“非常肯定。”白金倫道:“襲擊掩體的一共八個人,現在想來,他們一開始就壓根兒沒想要活着離開,所以打從一進攻開始,使用的就全是大殺傷性的武器。”
“你知道傷我的彈片是什麼炮彈嗎?”
冷牧搖搖頭表示不知,但是流露出了很大的興趣。
“手雷,大殺傷性手雷,爆炸範圍超過五十米的那種。可是那個引爆手雷的傭兵,他距離我只有不到十米。”
在十米的距離以內引爆一個爆炸範圍超過五十米的手雷,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同歸於死的節奏。也難怪白金倫如此肯定地說對方是奔着死來的。
“唉!”白金倫嘆道:“當時也是形勢太急,纔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不然就弄個活口了。”
冷牧笑道:“人家本就是奔着死來的。恐怕根本就不會給你留活口的機會。看破這一點,能確定內奸的最後嫌疑人了嗎?”
白金倫頹喪地搖搖頭,道:“越發不好確定了,一共五個懷疑對象,在這一次襲擊當中死了四個。”
“剩下那一個?”
“別想了,剩下那一個是研究室的,他的行跡全都能夠對的上,沒有和外界接觸的可能。”
冷牧想了想,道:“剩下最後那一個,是章家的人吧?”
白金倫點點頭,“章家一共兩個科學家被定爲嫌疑人,最有可能的那個已經死了。所以,基本可以確定這事與章家無關。現在你可以弄死章文澤了。”
“我不這麼想。”冷牧沉吟道:“我有種預感,這似乎跟你們張羅掩體的目的一樣,都是苦肉計。人家這是在自斷手臂呢。”
“行了。”白金倫嘆道:“我知道你看章文澤不順眼,這個二世祖確實讓人生厭。可章家的人總體來說都還是好的。西山在他們的治理下,從沒有出現過什麼亂子,不論是在政商界還是在民間,章家的口碑都是受擁泵的。”
冷牧無意與白金倫爭執什麼,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章家就是此事的主導者,但他也沒有說謊,他確實有種預感,此事似乎和章家有關係。
“崇鎮海和崇四還在西山嗎?”
“找他們幹嘛?崇四被你修理的挺慘的。”白金倫不太習慣冷牧跳躍式的思維。
“在西山的話就讓我找他們聊聊。放心,兩隻小蝦米而已,不會爲難他們。只是想印證一些猜測。”
白金倫想了想,道:“我來是請你去研究室的,我這頭算是栽了,在官方面前有些話就說不得了。你得幫幫我。”
“沒問題。”冷牧爽快地答應下來,“把地址告訴我,我跟崇鎮海聊完之後自己過去。”
見冷牧主意已定,白金倫也不好強求,當即給崇鎮海打了電話,然後留下科研院的地址,就先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