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大熊足足吃了十三碗飯,這才心滿意足地摸着鼓鼓的肚皮,打了一個愜意地飽嗝。
冷牧遞了杯茶水過去,等他緩的差不多了,才道:“吃飽也喝足了,現在趕緊說,家裡讓你來幹什麼,說完事就趕緊動身,我讓陸師兄送你回大峪山去。”
“俺纔來你就要趕俺走?”冷大熊一臉委屈地望着冷牧,傷心的像是個孩子。
冷牧無奈道:“不是要趕你走,是你根本就不適合待在世俗界。你小牧哥我也忙得很,沒啥時間和功夫陪你。”
冷大熊道:“俺也不要你陪呢,俺自己隨便轉轉就行。俺這一路上來緊趕慢趕的,除了在幾個吃飯的地方停下來過,啥地方也沒逛過呢。”
“夯貨,世俗界有什麼可逛的,辦完事趕緊回家。”冷牧嚴厲地道。
“俺不!”冷大熊也倔了起來,小孩子一般把嘴嘟的老高。
冷牧也拿這貨沒辦法了,無奈地道:“你愛逛那就逛幾天吧,不過話得說清楚,逛兩天就乖乖回大峪山去。”
冷大熊頓時喜笑顏開,一個勁地點頭保證,不一會兒之後卻又苦起了臉。
“又怎麼了?”冷牧氣極。
冷大熊苦着臉道:“俺纔想起,小牧哥,俺不能只逛兩天的。”
冷牧道:“這又是什麼說法?”
冷大熊道:“是大爺大娘派俺來的,他們讓俺在你這裡待夠二十天才能回大峪山。”
冷牧心裡突生警兆,謹慎問道:“爲什麼是二十天?”
冷大熊道:“因爲那時候小嫂子纔出月啊。”
冷牧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擔心的還是來了。
打從佩佩臨產開始,他心裡一直都有隱隱地擔憂,所以故意瞞着消息沒有通知大峪山,想不到大峪山到底還是得到了消息,而且來的是如此之快。
“該死的陸炳文,老子一件事不叮囑你,你就能給老子辦砸,老子上輩子欠你還是怎麼地?”冷牧心中的氣怒深似海。
他的長子將來要承擔大峪山的重任,大峪山自然不會任其在世俗界成長,定然會被接回大峪山,接受最正統的教育和學習。
可這卻也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個學習的過程有多麼枯燥和痛苦,他就是被那麼折磨長大的,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將那樣的折磨經歷一遍。
“小牧哥,不是陸師兄告的密。”冷大熊顯然很能理解這一刻冷牧的內心,他用了“高密”一詞。
冷牧卻是頗感意外,不是陸炳文告密,那又是誰,難道大峪山還在世俗界放了別的眼線?
“小牧哥,是小魔女。”冷大熊賊頭賊腦地左右看了看,才一臉小心謹慎地說道。
“秦若塵!”冷牧氣得咬牙切齒,當冷大熊說不是陸炳文高的密,他就該想到的,秦若塵也在世俗裡。
“這女人到哪兒都準沒有好事!”
冷大熊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一臉的同仇敵愾,想起小魔女自小到大僞裝成若煙姐欺負他,他就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沒錯
,那女人天生就是個惹禍精。
冷牧生了一陣子悶氣,也拿這事沒辦法了,老爹老孃既然把大熊派了來,那就必然要接到人,不然,鬼知道下回會派什麼人來。
“成,那大熊這幾天你就好好玩,我找人專門陪着你,想去哪兒都行。”
冷大熊喜不自禁,嘿嘿憨笑一陣,歪着頭想了一下,道:“小牧哥,俺還有一件事呢。”
“你事兒怎麼那麼多呢?不能一次性說完啊?”冷牧氣道。
冷大熊道:“不是俺的事,是若煙姐,她託俺給你帶了封信。還給了俺一個相機,讓俺給幾個小嫂子找幾張照片給她帶回去。”
冷牧愣了一下,接過冷大熊遞來的內存卡深深地嘆了口氣,才問道:“若煙姐,她還好嗎?”
“好着呢,我來之前,她剛剛突破了先天,現在已經是先天高手了……”
冷大熊的心思單純,看不出冷牧的複雜情緒,兀自高興地講着秦若煙的事。
冷牧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秦若煙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心裡頭多了許多愧意,按理說見到大熊的第一件事,他就該問一問秦若煙的近況。他沒有張口,就是因爲心底的愧意在作祟。
平心而論,他和秦若煙自小一起長大,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將來兩個人會結婚在一起生活,兩個人好的跟蜜裡調油似的。
出山進入世俗歷練之際,他還有些捨不得,當時秦若煙將他送到渡口,轉身的那一剎那還落了淚。
可他在世俗這段日子,卻沒有對她忠誠,這其中雖是有家族的期望,父親和母親在他離開的前一晚甚至都挑明瞭讓他多帶幾個兒媳婦回家。
秦若煙對此也表示理解,可不知道爲什麼,當這些事真的發生以後,他的內心卻充滿了對秦若煙的愧意。
“景先,沒事的話你到玉泉山來一趟,我有個弟弟來了,你這陣子帶他出去轉幾天,多轉點地方。”
冷牧給蘇景先打了電話,不到半個小時,蘇景先、肖楠和張甸都來了,剛見到冷大熊的時候也吃了一驚,不過以這三個傢伙的尿性,十分鐘不到就開始跟冷大熊勾肩搭背了。
有這三個傢伙陪着,冷牧一點兒也不擔心冷大熊的安危,拿着秦若煙給的內存卡,他卻仿若拿着一顆燒紅的鐵蛋.子,許久也沒有鼓起勇氣把內存卡放進DV機裡。
直到傍晚吃過晚飯,他才一個人溜到樓上的書房,將內存卡里面的內容讀取出來。
說是信,其實就是秦若煙用DV機錄製的一段視頻,畫面上秦若煙的臉依舊美的不像是人間的女子,長髮披肩,臉上始終帶着微微的笑臉。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她還俏皮地對着鏡頭招了招手。
“弟弟,姐姐好久沒見你了,想姐姐了嗎?”
冷牧靜靜地看着畫面上秦若煙的笑臉,臉上也在笑,可心裡頭卻不見輕鬆。秦若煙並沒有在視頻裡說什麼重要的話,全是一些家常,關心他在世俗過的好不好,有沒有長胖,生活習不習慣之類的。
許多都是重複的話語,不過
聽她絮絮叨叨的說來,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反感,反而有種聽不夠的感覺。
“冷大哥,我可以進來嗎?”安寧這時候在外面敲了兩下門,見門沒有管嚴實,隨即開了一條縫。
冷牧衝她招招手,“她們讓你來的?”
安寧紅着臉點點頭,道:“我就說瞞不住冷大哥,她們偏不相信,還非得讓我上來看看你在幹什麼……咦,秦若塵?”
安寧冷不丁看了眼電腦屏幕,頓時嚇了一跳,對於秦若塵她可是記憶深刻。
冷牧笑道:“別怕,這不是小魔女,是若煙姐。”
“就是秦若塵裝扮的她那個姐姐?真的長得好像啊,你要不說,我都分不出來呢。”
冷牧將安寧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傻丫頭,她們本來就是雙胞胎姐妹,長得當然像。”
“哦!”安寧愧疚地道:“對不起啊,冷大哥,我一點兒都不會說話,本來是想說點話逗你開心的。”
“傻丫頭,你能陪着冷大哥,冷大哥就已經很開心了。”冷牧嘆了口氣,道:“她們也想讓你來探聽一下大熊來幹什麼吧?”
安寧點點頭,“二姐她們猜是要接冷重回大峪山,是這樣嗎,冷大哥?”
“是的。”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冷牧不想瞞任何人,將安寧放下來,道:“走吧,我們下去說。”
……
黃伯帶瑤瑤和羅林上樓休息了,黃媽也在樓上照顧何佩佩母子,樓下只有幾個女人。只是除了寧從雪她們之外,還多了一個不速之客——鍾念之。
客廳裡的氣氛並不沉默,事實證明,只要有鍾念之在的地方,通常都不會太安寧。
此時鐘念之扮演的依舊是攪屎棍的角色,她像是個激情四射的成功學演說家,站在三個女人面前說的唾沫橫飛。
“瞧你們一個個把臉拉的,這算得了什麼啊,天又沒有塌下來。如今都什麼年代了,專.制制度早就已經被粉碎了,他們想把孩子帶走就帶走啊?那也得問問孩子他爸他媽同不同意呢。”
“呃……孩子他爸好像是指望不上的,那就是個花心的混球。不過不還有孩子他媽嘛。孩子他媽要是不管事,那不是還有孩子他乾媽嗎?”
鍾念之將飽滿的胸脯拍的梆梆作響,這女人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放棄對何佩佩的幻想,冷重出生的當天她就自告奮勇地給自己封了個“乾媽”,言稱要幫着何佩佩一起把孩子撫養長大,那決絕的樣子,就好像何佩佩已經被冷牧拋棄了似的。
鍾念之說的激情四射,寧從雪、萬靈和金花卻沒多大反應,冷重畢竟是冷家的血脈,公公婆婆想見孫子,這無可厚非,怎麼攔?
“你們幾個女人,簡直是……”
“簡直是什麼?”冷牧從樓梯上走下來,一臉不善地道:“我說你不大不小也是個人民公僕,這每天正事不幹,總是定點到咱家來報道,你不覺得你閒得有點蛋疼嗎?”
鍾念之一臉鄙夷地哼道:“想讓老孃蛋疼,那也得讓老孃有蛋才行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