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奉孝是實打實的後天境界強者,早期的實力雖也是用藥物泡起來的,但後期也通過苦修鞏固了境界,雖然依舊很難與冷牧這種腳踏實地的後天武者抗衡,但比起呂方這種傢伙,卻又強出無數倍。
被呂奉孝銳利的目光盯住,呂方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仿若被猛虎鎖定了一般。
只是片刻功夫,他的額頭就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爺爺,這就是我和姓冷……啊,小先生,這就是我和小先生之間發生的一切。”
呂方不敢去直視呂奉孝的目光,把頭垂得低低的,呢喃地補充了一句,“其實孫兒真的沒有把他怎麼樣,倒是他前前後後已經揍了我三次。爺爺,我真不知道他是這麼霸道混賬的人,竟然還敢殺死小叔。我發誓,這一輩子與他勢不兩立。”
“就你還與人勢不兩立?”呂奉孝嗤鼻冷笑一聲,就不再搭理呂方,看向一旁的呂昌,問道:“老昌,你怎麼看?”
呂昌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按理來說,小先生應該是一代少年英才。不過他現在做的這些,都不太符合他的身份和性格。除非……”
說到這裡,呂昌看了呂方一眼,才又道:“除非小少爺漏了一些信息沒講,而這漏掉的部分,恰好是最關鍵的地方。”
呂奉孝猛虎一般的目光頓時又掃到呂方身上。
呂方愕然,沒想到向來疼他的昌爺爺竟然會擺他一道。他無辜地大叫道:“昌爺爺,你不能這麼坑我啊。我真的全部講完了,一點兒遺漏都沒有。從西疆回來,我心裡確實不甘心,沒想到他還敢來帝都,所有糾集了一批人去堵他,結果那羣沒出息的全都被他嚇住了,我又被他揍了兩頓。爺爺,我真的沒有隱瞞任何東西,真的沒有。”
呂奉孝不說話。
呂昌說道:“小少爺,老奴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只是呂家現在真的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期。小少爺不妨再仔細想想,說不定不是你故意隱瞞,而是沒有想起來的某些事。”
呂方大怒,叫道:“呂昌你個老不死的,本少爺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毀我。本少爺與你勢不兩立!”
面對呂方的憤怒和謾罵,呂昌眼觀口口觀心,不爲所動,他是疼愛呂方,但他更關心呂家。他進入呂家的時候還是一個孤兒,數十年過去,他已經成家立業,如今連曾孫都有了,四世同堂。
而他所有的家人都依附在呂家的大樹下生活,呂家一倒,他的家人也必定過不上好日子。於此相比,逼一逼呂方着實不算什麼事。
呂方是真着急了,該說的能說的他全都說了,不能說的只是一些牢騷話,與冷牧之間或許有零星半點的關係,但對於事態絕對沒有任何影響。
呂方噗通一聲跪倒在呂奉孝面前,“爺爺,孫兒雖然混賬,但還不至於混賬到好賴不分的地步。你別相信呂昌那老東西,他在毀我,我絕對沒有隱瞞任何事……”
“放屁!”呂方的話音未落,書房外傳來一聲怒罵,緊接着就
見呂思維氣沖沖地走進來,二話不說,揪着呂方就是一個大大的耳光扇了過去。
呂方被扇得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捂着火辣辣的臉頰,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父親,“爸,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打你怎麼了?老子恨不得打死你這個小混賬,權當從來沒有生過你!”呂思維怒火絲毫未減,一腳將呂方踢翻在地,問道:“你說,青狄、鐵武、張春雷這些人,你是怎麼和他們攪在一起的?”
“誰是青狄,誰是鐵武,誰是張春雷,我一個也不認識啊!”呂方躺在地上,只覺得腦袋裡一片漿糊,這些人他瑪的是誰啊?
呂方不認識這些人,呂奉孝和呂昌卻認得,不止認得,而且對他們的名字充滿了忌憚,特別是青狄。
“思維,把話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青狄,是南青天青狄嗎?那個大相師。”呂奉孝凝眉問道。
呂思維道:“就是南青天青狄。我也是剛剛纔得到消息,這混賬竟然收買了這一幫人,南青天青狄,通天臂鐵武,笑面虎張春雷,還有另外幾個後天強者,在雷家堡對小先生下了殺手,而且還是想以小先生的女人作爲要挾。”
西疆雷家堡發生的事很難不被傳出來,那段時間在那個地方的武者實在太多了。
呂奉孝的臉狠狠地抽動了幾下,喃喃道:“怪不得啊,怪不得啊,禍不及家眷,青狄等人也都是名動一方的人物,他們怎麼能做如此下作的事情?”
呂奉孝惡狠狠地瞪住呂方,“這事真是你在背後指使?”
呂思維道:“不是這混賬還有誰?當時有人聽到過,那些人口口聲聲說的都是呂家和呂大少。混賬,你說,你究竟付出了什麼代價,才把這些人請動的?”
呂方終於聽明白了,有好幾個後天境界的強者去刺殺過冷牧,但是未能得手,反而把黑鍋算到了他的頭上。
媽蛋,你的命怎麼就那麼大啊,幾個後天境界的強者都沒有把你弄死!
呂方委屈啊,真委屈啊!
“我不認識這些人,爸,爺爺,我真的不認識這些人。”呂方哭道:“我的朋友你們大多都是見過的,有幾個後天境界的,可那些傢伙都跟我一個樣,都是用藥物泡出來的,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紙老虎。我哪認識什麼南青天通天臂啊。真不是我,不是我!”
呂思維見兒子抵死不認,氣不打一處來,身子一動就又準備揍人。
“慢着!”呂奉孝攔住他,沉吟道:“這事確實還有疑點。南青天青狄,通天臂鐵武,笑面虎張春雷,這些都是名動一方的人物,就算呂家要指使他們都不容易。呂方何德何能,能夠指使得動這些人物?”
呂思維心中其實早就有這樣的疑惑,只是他不敢想,更不敢提,呂家若是度不過這次危機,他這一支就是罪魁禍首,爲了保住大房的香火,他只能狠下心來壯士斷腕,犧牲大兒子呂方。
如今父親主動將這個疑點提出來,他卻是可以說出自己的想法了
,“得到消息的時候,我也向陸局證實過了。依陸局之言,青狄等人密議時屢次提到呂家和呂大少的字眼,他們是親耳聽到過的。不可能有錯。但是呂方確實沒有能力指使得動這些人物,所以我想,這其中會不會還有別的陰謀。”
說到這裡,呂思維看了看父親的臉色,才又說道:“老幺被人當了槍使,會不會是自那時候起,就有人從中作梗,把呂家算計了?”
呂奉孝的眼中殺氣騰騰,“查,給我狠狠地查,不管是誰,膽敢拿呂家做計,老夫都要讓他付出代價。”
他的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一個呂家人急匆匆跑進來,“大爺,老太爺,冷小先生和諸醫生上門了,小先生指名要見大少爺。”
“要見呂方?”所有人都爲之一愕。
那報信的呂家人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點點頭道:“對,小先生已經去了大房的別院。他要在那裡見少爺,他說了,在與少爺談話之前,不見其他任何人。”
呂奉孝問道:“瞧出來沒有,有沒有動手的痕跡?”
那人想了想,道:“這個倒是沒有發現。小先生表現的彬彬有禮,不像……不像別人說的那麼不講理。”
“那就好,那就好。有得談就有退路,就有餘地。”呂奉孝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吩咐下去,不管小先生需要什麼,都滿足他,所有要求全都滿足他。”
呂思維想了想,小聲問道:“爸,聽說小先生有好幾房愛人,要不要讓青書去露一面?”
呂青書,呂方的妹妹,是帝都有名的七朵金花之一,讓呂青書作陪,呂思維的意圖不言自明。
親手把自己的女兒交出去應付家族危機,這其實挺不要臉的,呂思維內心有點火辣辣的發燙。
呂奉孝愣了一下,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他咳嗽兩聲來掩飾內心的尷尬,“小先生也算人中龍鳳,配得上咱們家的小鳳凰,若能成就一段姻緣也算不錯。咳,那就這麼辦吧。”
“我不同意!”呂方突然大聲叫道,憤怒地望着爺爺和父親,“你們這是把小妹往火坑裡推,那姓冷的就是個混蛋,小妹冰清玉潔,怎麼可能讓一個混蛋侮辱。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你閉嘴!”呂思維狠狠地喝道:“這事還輪不到你過問,趕緊收拾一番,回大房與小先生見面。我警告你,最好能夠真誠地得到小先生的諒解,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你就算扒了我的皮,我也不能讓你們把小妹往火坑裡推,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呂方像是一隻發怒的公雞一般怒叫道。
呂奉孝和呂思維無奈地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嘆息了一聲,他們並沒有將呂方的怒罵放在心上,反而有些欣慰,對家人尚有關切之心,這是一個不錯的品質。
“老昌,送他回大房,你全程在大房伺候。”
呂昌答應一聲,給隨後進來的兩個呂家傭人使使眼色,幾個人架着呂方便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