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家人想要爭家產,前提是在翟家老爺子將要去世,如今老爺子病情穩定,大有好轉之象,分家之事自然再沒有人敢提及。
但他們對冷牧的恭敬不止因爲翟家老爺子病情見好,真正讓他們心存敬畏的還是冷牧之前雷霆出擊的血腥手段。
翟老五剛剛被送進醫院去了,醫生只看了一眼就告訴衆人,這隻手保不住了。
那隻手能不能保住,去醫院之前大家其實心中都是有數的,整個手掌幾若都變成了肉泥,骨頭碎成了渣子,能夠保住纔是怪事。
翟老五那隻血肉模糊的手就將是一把鐮刀一樣時時刻刻懸掛在他們心頭,由不得他們不對冷牧恭敬。
“行了,都忙自己的去吧,有事我會叫你們。”翟雲澤面無表情地說道,從這些兄弟姐妹身上,他真感受不到什麼家人的溫暖。
都是大富大貴之人,察言觀色的本事當然是有一些的,他們已經見到冷牧臉上的不賴煩,當即只好灰溜溜地離開。
“小先生,不好意思,我這些家人就是有些目高於頂,您別跟他們一般見識。”等人走之後,翟雲澤嘆口氣對冷牧說道。
冷牧笑笑,道:“現在說說這兩枚玉球的事吧。”
先是寧先燾將玉球收走,後冷牧又無比關注,但是在老爺子面前卻又絕口不提,翟雲澤就猜到,老爺子的病或許跟這一對玉球有關係。
“小先生,難道老爺子的病和這對玉球?”想到玉球的來歷,翟雲澤的臉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他有種不敢往下去想的感覺。
冷牧微微點了點頭,翟雲澤頓時就好像掉進萬丈深淵一樣,渾身發冷,眼中漸漸燃出了一叢叢洶涌的怒火。
他到底將這些感覺忍住,咬牙問道:“小先生,還請說的詳細一點,這件事關係重大。”
“我來說吧。”寧先燾道:“這對玉球該是倒鬥來的。在地下埋了最少也有千年以上,而且玉球之前的擁有者,身前一定不是什麼善類,極有可能是戰場殺將之類的人物。
玉可通靈,這並不是世人在美化玉石,玉確實通靈。這一對玉球被人把玩良久,後又陪葬入墓,積累了大量的殺氣和屍毒。你家老爺子年事已高,自身元氣本就不足,長時間接觸把玩這對玉球,就讓其中的殺氣和屍毒有了可趁之機。
這就是你家老爺子這次病倒的原因,索性發現的還算及時,而且冷小子來了,不然,你們只能給你家老爺子準備後事了。”
翟雲澤聽得駭然心驚,想不到致使老爺子重病的罪魁禍首居然是這一對玉球,不過他又有些不解,西醫看不出來也就罷了,華壽、甄國維那些大國手,爲什麼沒有提及?
寧先燾一眼就看出翟雲澤心中的狐疑,道:“華壽等人應該也是瞧出一些端倪了,但是他們是純粹的中醫,不像我學的雜,懂點玄易方面的事。所以他們的診斷是陰毒入體,至於什麼陰毒卻沒有說起。一是因爲他們確實不明白,二是他們沒有解決之道。”
這麼一解釋,翟雲澤立刻恍然大悟,慌忙道:“我代
我家老爺子多謝寧老出手相救,這一次若不是有你,只怕……”
寧先燾擺擺手,道:“你要謝的人不是我。我雖然能夠看出你家老爺子的病症病因,但根本沒有能力治療,這也是爲什麼之前我並沒有將這件事。普天之下,能夠治療這種頑疾的人不超過五個人,其中有三個都是出自這小子家裡。所以你要謝的人是這小子。”
這小子自然就是冷牧。
翟雲澤愣了一下,趕忙向冷牧表示謝意。
冷牧欣然受之,道:“你家老爺子的病,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我給你的藥是調養身體所用。”
說着,冷牧將裝着玉球的木盒遞過去,道:“這是你家老爺子的物件,物歸原主。”
“這個還是小先生收起來吧。”翟雲澤可不敢接手這東西,又是殺氣又是屍毒的,自家老爺子因爲它差點死了,自己還想多活幾年呢。
冷牧笑道:“寧老剛纔有句話沒有說全,這對玉球的前主人不只是一個戰場殺將,應該還是一個修道高人,他應該是料到玉球會進化成什麼樣子,所以事先做了這個木盒。只要有木盒在,玉球上的殺氣和屍毒就釋放不出來的。”
“那也還是交由小先生來保管吧。”翟雲澤依舊不太放心,“此次能夠治好老爺子,翟家上下無以爲報,也不知道小先生到底需要什麼,這對玉球,權當是一點點謝意。小先生此外還需要什麼,只管開口。”
“既然這樣,那這對玉球我就收着吧。”冷牧也不客氣,這對玉球雖說至陰至邪,但如果將其上的殺氣和屍毒除去,卻是可以延年益壽的好寶貝,先收着,將來說不定有用處呢。
“不知道翟先生方不方便說一說,這對玉球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冷牧想了想,還是將這個問題問出來了,送佛送到西,寧先燾既然要還人情,那就幫他徹底還掉。即便是不可能再深入地做什麼,提醒翟家人注意一下,也是好的。
翟雲澤的臉色很難看,到底說道:“這沒什麼不方便的……實不相瞞,這對玉球是我家老五送給老爺子的。”
“翟老五翟雲建?”不止冷牧,寧先燾、黃國維、寧從龍全都震驚了。
翟雲澤嘆道:“沒錯,這對玉球是老五親自送到老爺子手上的,我也沒有想到,使老爺子病重的根子,竟然就是這對玉球。”
大家族最怕的就是族人離心離德、自相殘殺,然而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卻不在少數,總是有一些人長了一顆忤逆陰毒的心。
就好比沈閥,不是纔將他的生父生母殺了嗎?
冷牧很理解翟雲澤此時複雜的情緒,他道:“這事不能一棍子打死,還是謹慎一點,調查過後再說話吧。”
翟雲澤感激地衝冷牧點了點頭,道:“謝謝小先生,套用我家老爺子之前講過的話,讓小先生見醜了。”
“那我就不打擾了,老爺子若是有什麼反覆,再找我,我住在萬國酒店。”冷牧說完就轉身,“大舅子,送我回去吧。”
翟雲澤趕緊道:“小先生,我安排人送您回去吧。”
寧先燾道:“不用了,反正我們也得走,順便就送他了,你留下來照顧你家老爺子吧,有什麼問題給我們打電話。”
翟雲澤只好將幾人送上車,目送汽車離開別墅,他立刻讓人將翟老五送回家裡來療養。
……
“翟老爺子教育下一代到底差了點意思啊。”車上,寧先燾感慨道,見冷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趕忙道:“小子,尊老懂不懂?別想問老子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問呢。”
冷牧道:“愛說不說,你當我真想知道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啊。”
寧先燾道:“不想知道最好……你小子的眼睛毒,覺得翟老爺子的事是不是翟家老五預謀的?”
黃國維也豎直了耳朵,他跟在翟旗準身邊五十年,到近幾年才高老回的家,對翟老爺子還是有一番很深的感情的。
“不好說。”冷牧想了想,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寧先燾也好,黃國維也罷,對這個答案顯然不滿意,寧先燾道:“你小子就別藏拙了,你跟翟老五碰了一面,我就不信你沒看出什麼來。”
“這麼說吧。”冷牧道:“翟家人不缺乏野心,但是很缺乏能力和膽魄。”
寧先燾和黃國維先後愣了一下,不約而同地對望了一眼,顯然從冷牧的話裡想到了許多,卻又不那麼確定。
依舊是寧先燾,“小子,你的意思是這事不是翟老五做的?”
冷牧道:“我可沒這麼說……行了,小心把眼珠子瞪出來。看人這種事哪有準的,我又不是專業神棍。在我看來,翟家人離心離德不假,對翟旗準的感情恐怕也不那麼深厚。不過……”
“嘿,我說你小子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啊?”寧先燾怒道。
“老不修的,請教,有個請教的態度好不好?”冷牧翻個白眼,道:“翟旗準在他子女心中的威信是不容置疑的,所以翟家人沒膽子對他下手。”
“這倒是實話。”黃國維說道:“老東家一生,不止對自己嚴格,對子女的教育也很嚴苛。或許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翟家纔會少了許多尋常人家的溫暖。老五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他在翟家子女當中算是比較有膽的人之一,但我也不覺得他有害老東家的心,他還不敢。”
寧先燾沉吟道:“那也就是說,這件事有可能還有隻手在背後操控,翟老五不過是被人當了槍使?”
“很有可能。”黃國維道。
寧先燾道:“以翟雲澤的心性,恐怕是瞞不過翟老爺子的,福臨港,怕是要熱鬧了喲。”
“熱不熱鬧跟我反正都沒什麼關係,我到了,你們就該幹嘛幹嘛去吧。”汽車徐徐停在萬國酒店門口,冷牧下車就走了。
“嘿,這小子簡直沒大沒小,也不說請我們上去坐坐,有這麼做晚輩的嗎?等老子下次見到他,看老子怎麼收拾他。”寧先燾衝着冷牧的背影罵道。
黃國維和寧從龍相繼咧了咧嘴,心說,你要真有本事就別下次了,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上去教訓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