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陳二郎,孟喜,張白魚等人也趕到了這處度假村。
看到龍溟和哪位蓮先生相對而戰,一個站在院子中央,一個站在房間的屋檐下。
一見衆人過來,趙三娘等人也是如臨大敵,鏘啷拔出兵器,一副隨時準備出手的架勢。
其實雙方實力相差懸殊,陳二郎一方一共幾十個人,都是年輕一輩的高手,而趙三娘這一方,卻只有十幾個人,而且每個人身上的傷勢還沒有痊癒。
此等情況,說來也是十分兇險,真動起手來,魔教一方,也是必敗無疑。
不過,當衆人掃到屋檐下迎風而站的蓮先生時,心中忽有了底氣,似乎情況再危險,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雙方劍拔弩張,危險一觸即發。
恰在這個時候,大玉兒及時趕到,攔住了雙方馬上要開始的戰鬥。
大玉兒目光轉了一圈,道:“我想提醒大家一句,這座城市是苗城,苗城是五毒教說了算,也就是我的算。我希望你們怎麼把兵器拔出來的,再怎麼收回去。”
趙三孃的目光看向葉歡,葉歡站在屋檐下揮了揮手,衆人這纔將拔出來的兵器,收入鞘中。
陳二郎也揮了揮手,衆人也收起了各自的兵器。
龍溟的目光依舊看着葉歡,無論身周發生什麼事,他都沒有移動開目光。
“龍溟想求與蓮先生一戰,請先生賜教。”
葉歡咬牙切齒,牙齒嘎吱作響,一棒將龍溟拍成白癡的心思也有。
“我說了。”葉歡道:“你沒有資格挑戰我,我不會和你打。”
“那我就在這裡等着。”龍溟道:“直到先生願意爲止。”
“那你就等着吧!”
葉歡將袖子一揮,轉身走回房間,心中實在已經鬱悶到極致。
龍溟望着葉歡的背影,慢慢盤膝坐在地上,將自己的兵器情人眼擱在膝蓋上,閉上了雙眼。
趙三娘看到這一幕,悄悄隨着葉歡,進入了房間。
房間內,葉歡坐在凳子上,面具拉開一條縫,鬱悶的一口一口的抽菸。
趙三娘道:“他現在坐在院子裡了,擺出了要和你乾耗的精神,好像你不出去,他就打算一輩子不起來了。”
“這不是腦袋有問題嘛!”葉歡道:“你說我好端端的,做點事,他來煩我做什麼!”
趙三娘道:“不如你就和他打一場,把他打發了不就好了。”
“你不懂。”葉歡搖搖頭:“不好打。”
“怎麼,你擔心打不過他?”趙三娘問。
“不是打不過,是不好打。”
趙三娘一頭霧水,道:“什麼叫不好打?”
葉歡道:“龍溟剛入先天,境界未穩,這第一戰,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再加上龍溟的心性驕傲些,如果第一站輸了,可能會成爲他的心魔,境界很有可能停滯不前,甚至有可能跌落。”
“那你就故意輸給他。”趙三娘道。
葉歡搖搖頭:“輸了,我們就不好在這裡待了,你們現在人心惶惶,我若輸了,可能人心就散了。現在我是一面旗,我這面旗不能倒。”
“那他要是真一直等着怎麼辦?”趙三娘問。
“那就讓他等着吧!”葉歡一翻身上了牀:“我要睡覺。”
庭院內,龍溟盤腿坐在青石板地上,身形不動不搖,安然穩坐。
陳二郎走過來道:“龍溟,你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如果他真不出來,你總是不能一直等下去吧。”
“他會出來的。”龍溟平靜開口,過程中,甚至沒有睜開眼睛。
陳二郎無語了,他沒想到龍溟竟然這麼拗。開口還想再勸,孟喜在一旁攔住了他,衝他搖了搖手。
孟喜知道龍溟的脾氣,決定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改變。就算能改變,也不是在場這幾個人能做到的,現在衆人再多說什麼,也是無用。
無奈,衆人就陪龍溟一起,在院子裡乾耗着。雖然是春夏之交,但晚上也是有些寒氣。
露水溼漉漉的打在身上,衆人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心頭也是分外鬱悶。
慢慢的,人就越來越少了。留在原地的,只有孟喜幾個與龍溟關係親近的人。
這一夜,就如此度過。
第二天早晨,葉歡邁門而出,看到龍溟就坐在門口,一動不動,還保持和昨天一樣的姿勢。
其他孟喜幾個人,卻是東倒西歪的,也是乾熬了一個上午。
聽見葉歡出來,龍溟才微微睜開眼睛,然後又將雙眼合上,沒有任何表示。
葉歡心中嘆口氣,口中冷哼一聲道:“你真要和我打?”
“懇請先生賜教。”
“輸了呢?”
“不怕輸。”
“準備好輸沒有?”
“沒有。”
葉歡冷哼一聲:“好,那我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小子。”
“多謝先生。”龍溟道了一聲,身子也站了起來。
孟喜等人迷迷糊糊醒來,一聽要打,頓時來了精神。大玉兒也從度假村出來,站在一旁。
龍溟剛剛步入先天,實力究竟如何,衆人誰也不知道。而這蓮先生多日以來,也沒有碰見敵手,他的底限究竟在哪裡,衆人也不知道。
今日,龍溟能摸到這個蓮先生的底嘛?
“蓮先生,請!”龍溟雙手抱劍,衝葉歡微微弓腰。
“刀。”趙三娘雙手將殺生刀捧過去。
葉歡搖搖頭,沒有去接,慢慢的,衝身後拿出一個棒球棍。
葉歡一聲不吭,邁步過去,兜頭向龍溟頭上砸來。
當頭一棒!
葉歡口中爆喝:“小子,看仔細了,老夫今天讓你開開眼界!”
龍溟仰起頭,見這一棍襲來,普通一棍,在自己視線中,卻逐步擴大,就如同一座雪山崩塌在面前一樣。
而自己只是雪山上一粒粉塵,根本擋無可擋,逃無可逃。
爲什麼!
龍溟心頭大駭,爲什麼他的速度也不快,可自己卻生出這種無力的感覺,連逃的念頭,都生不起來。
轟!
一棍壓制龍溟頭頂,在接觸他額頭時嘎然而至,正如千丈雷霆忽然消散不見一般。
龍溟膝蓋微微發顫,臉上的汗珠已經如黃豆一般滾落。
“這一棍,你做得到嘛?”
“做不到。”龍溟搖搖頭。一棍攜雪崩之勢,根本是現在的龍溟望塵莫及的。
“看明白些什麼沒有?”葉歡再問。
“明白一點。”龍溟道:“但還是不懂。”
“好,再來!”
嘭!
一棍摔在龍溟額頭,再次揮棍,砸向龍溟肩膀。龍溟肩膀上捱了一棍,疼得齜牙咧嘴。
“再來!”葉歡爆喝一聲,又是一棍砸向龍溟。
“再來!”
“再來!”
口中接連爆喝,一棍一棍砸向龍溟。衆人目瞪口呆,驚愕的看到,這位蓮先生出手,全無章法,就像是信手而揮一樣。
可奇怪的是,龍溟在其棍下,連反手的力量都沒有。砰砰的聲音響個不停,身上已經不知捱了幾棍。
而只有龍溟知道,從始至終,葉歡沒有動用真氣,否則的話,葉歡這番動作,自己不死也得重傷。
可是爲什麼,沒有動用真氣,只是單憑**的力量,就能發揮出如此打的威力。
大家明明都是先天境界,卻差距這麼大,自己究竟和他差了什麼?
龍溟想不明白。
因爲他想不明白,所以必須捱揍。
一棍一棍,捶打在龍溟身上,雖然沒有動用真氣,但只是憑身體的力量,卻也帶來足夠龍溟受的。
孟喜在一旁看得揪心不止,現在龍溟身上皮青臉腫,也不知傷到什麼份上了。
“龍溟,打不過認輸罷了,不用逞強!”孟喜看着不斷捱揍的龍溟道。
張白魚拉住了想要衝過去的孟喜,孟喜一怔,擡頭看向張白魚,卻見張白魚收起臉上平時的無賴,輕輕點頭道:“莫要開口,龍溟的機緣到了。”
衆人皆是不明白張白魚的意思,只是呆呆看着場上發生的戰鬥。
與其說是戰鬥,倒不如說是龍溟單方面的捱揍。從開始到現在,龍溟竟然連劍都沒有拔出來,只是一味的捱揍。
一棍一棍落在龍溟肩上,頭上,胸口,背上龍溟就像是一個麻袋一般,被打的頭破血流。
可是奇怪的是龍溟的表情,他失魂落魄,像是陷入一道**陣中一般,跌跌撞撞走不出來。
大玉兒看到這一幕,不禁望向葉歡,睜大眼睛挪不開地方:“好一個蓮先生,連先天高手在其手下都沒有反手之力,他的實力究竟是什麼份上!”
趙三娘一幫人,不僅面帶喜悅,暗暗爲葉歡打氣。陳二郎等人卻聳拉着腦袋,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轟!
一棍劈下,砸在龍溟頭頂。
龍溟噗通倒地,整個人的身體癱坐在地上,頭上的血流如注。
旁人看到這一幕,都痛心不已,恨不得一擁而上,結果了葉歡。可是大家看到龍溟臉上的表情後,卻頓住了。
龍溟臉上不悲不喜,鮮血蓋臉,臉上卻沒有半點痛苦的表情。
“你悟到沒有?”葉歡拿着棒球棍,累的呼呼喘氣。
“悟到了。”龍溟輕輕答應一聲,大家驚訝的看到,龍溟雙腿盤在一起,結蓮花座,開始在地上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