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技不如人也就罷了,明明實力不弱對方,偏偏卻成了對方的劍下敗將,更是生生的氣人。
江湖子弟,往往心高氣傲,其實就是好面子。現在魔教的弟兄都在,足足上千人,大家衆目睽睽見牛青青輸了龍火丁,這口氣,牛青青如何也咽不下去。
且看牛青青氣得臉色血紅,鼻孔中喘出粗氣,真如同一頭髮飆的牤牛一般。
“給俺,去死!”
大喝一聲,牛青青揮劍斬向龍火丁。
龍火丁已經收劍入鞘,見此情景,突然重新拔劍,唰唰兩劍,斬在牛青青胸口。
再看牛青青,如同被封條封上一般,胸口打了個形傷口,血汩汩流出,滴滴拉拉落在地上。
“我看你是聖教弟子,本不想傷你,真逼我下死手嘛!”龍火丁橫眉冷喝道。
牛青青蔫了,實力不如對方,別人說什麼難聽話也得受着。剛纔他臉是紅的,現在是白的,再也擡不起頭來。
灰溜溜的退下了,但心中怒火攻心,忽然哎呦一聲,竟然氣暈了過去。
龍火丁持劍冷喝,道:“還有兩個,一塊上吧,莫要浪費時間。”
趙三娘暗暗攥緊拳頭,真有拔劍上場的衝動,但此刻她真下場,即便贏了也是跌份。可不如此的話,自己手下真沒有人手可派了。
龍火丁卻得意囂張起來,挺劍直立的他,吸引着無數人的目光,滴滴從劍刃上落下來的鮮血,啪啪落在地上,砸成朵朵梅花形狀。
“真還有那個上來!”龍火丁持劍冷哼道:“莫要耽擱,平白耽誤時間。”
“姓龍的,你休要放狂!”
聲音響動處,忽然從趙三娘身後,拔劍走出來一人。
葉歡正在百無聊賴之際,見到此人忽然眼前一亮,因爲此人正是趙三娘貼身之人,曾爲葉歡煮過一壺茶的翠雲。
翠雲橫眉冷對,持劍而來,鏘啷一聲,便和龍溟的劍撞在一起,衆人眼前頓時閃現一片禍害。
這翠雲的劍招舞得凌亂。短短時間,已經和龍火丁戰在一處。
相比之下,龍火丁便輕描淡寫許多,一劍挑東打西,像是戲耍翠雲一般,便是如此,翠雲已經抵擋不住。
“好妹子,你退下吧,再動手,我便要傷你了!”龍火丁輕飄飄的說着,語氣多了一股戲虐的味道。
“放肆!”翠雲冷聲喝道,一劍斬來。
“且讓妹子看看,如何叫放肆。”龍火丁輕喝一聲,一劍盪開翠雲的劍,再一劍,揮在翠雲胸口。
這一劍力度控制的極好,剛好斬破衣服,沒有傷及皮膚。
但翠雲一個女孩,這一劍真比殺了她還要難受。一劍劃破胸前衣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便是裡面的粉色內衣也露了出來。
哇呀!
翠雲慘叫一聲,劍也顧不得了,忙雙手護住胸口,擡起頭,憤恨着盯着龍火丁,清淚已經落下。
“翠雲,你退下!”
趙三娘冷喝一聲,將翠雲叫到自己身後。擡起頭,狠狠的盯着龍火丁:“龍火丁,你太太放肆了!”
龍火丁雙手抱拳:“三小姐,龍火丁不敢。”
“不敢?”趙三娘道:“我看你敢的很!”
“三小姐,莫要生氣了。”白公子此時插口,道:“小男女打鬧兩下,又算的了什麼,不過是玩笑而已。三小姐,你派下一個人吧。”
趙三娘緊緊攥着拳頭,雙目噴出火焰,可是白公子的話提醒了他,下一個人,自己還能派誰呢?
自己手下真還有幾個人,但他們此刻不在。而在的這些人,實力就連翠雲都不如,又能讓誰上呢?
真的要將天星教的權柄讓給白公子嘛?
白公子如此作爲,不過要一個名分而已,名不正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所以,白公子就是要一個能服人的名分。
可是,自己如何能把天星教的權柄讓給白公子呢?
可如果不讓,自己又能派誰上場呢?
“據說蓮先生修爲高深,不妨讓他出場一戰!”白公子輕飄飄道。
趙三娘暗中咬碎了牙,心道:如果葉歡再次,那還許你猖狂,早就將你老賊的狗頭斬了下來。可無奈的是,葉歡並不在場!
對於這一點,白公子自然心知肚明,他微微挑眉,道:“三小姐,下一個可派誰來,更或者說”
白公子略略頓了頓,道:“可還派的出人?”
趙三娘眉頭緊皺,肩膀氣得瑟瑟而抖,白公子言語咄咄相比,已經將她逼到走投無路的絕地,此時此刻,她當真是半點辦法也無。
“哇呀呀,烏鴉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怪叫響起,衆人都是一怔,目光循着聲音看去。
大家同時驚愕的看到,只見穿着棕色皮衣的花花太歲牛三斤,以及五毒教的小姑娘尚貝貝沒頭沒腦的跑過來,而他們身後,一羣黑壓壓的烏鴉被引了過來。
卻原來,葉歡百無聊賴的在懸崖邊烏鴉,也不知道如何會事,失手將一根火把掉進了懸崖。
烏鴉羣也是被葉歡和尚貝貝兩個人煩的夠嗆,有事沒事,一顆顆玉米粒丟進來,弄得諸位烏鴉煩不勝煩。
這就罷了,你還偏偏將火把丟了下來,烏鴉羣在巢穴裡睡得着着的,誰能想到一根火把掉了進來。
別說烏鴉,任是誰在睡覺的時候丟進牀上一根火把,也都要殺人的心了。
上千只烏鴉騰空而起,定睛一看,看到了懸崖邊的葉歡和尚貝貝。
就是他們,上吧!
所以,上千只烏鴉羣撲面而來,要將葉歡分餐而食。
葉歡和尚貝貝也是嚇得夠嗆,忙抱着腦袋跑進人羣,葉歡口中還怪叫,道:快呀,快呀,烏鴉來了!
上千只烏鴉被葉歡引着帶入了人羣,人羣紛紛亂了起來。剛纔還道貌岸然的前輩高人,一見烏鴉羣,都毛了手腳。
大家紛紛掏出兵器,擊殺撲面而來的烏鴉。烏鴉也是怪叫連連,伸出爪子,鳥嘴攻向這些人的頭頂。
還真有幾個人,被烏鴉抓掉了頭髮,撕碎了衣服,弄得狼狽不堪。
趙三娘也有些手忙腳亂,擊打着頭頂的烏鴉。
“快跑,快跑,烏鴉來了!”
葉歡口中怪叫連連,給場上的亂象又加了一把火,他不知怎麼就跑到趙三娘身邊,兜手在趙三娘胸前摸了一把。
趙三娘頓時氣紅了臉,揮劍要擊殺這人,但是看來看去,見到這人是花花太歲牛三斤時,心頭更加煩躁,暗地裡,已經是起了殺人的心,今日必定要殺了此人。
“好你個牛三斤,膽大包天,欺負到我頭上了,今日我必定要殺你!”
只見葉歡抱頭鼠竄,在人羣裡左衝右撞,不時怪叫兩聲,把場面搞得更亂。
一直到半個小時後,烏鴉才大叫着鳴金息鼓,重新飛回了懸崖下。
而此刻場上,已經是狼狽不堪的一片亂麻。地上倒着烏鴉屍體,還有鴉羣的糞便,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臭味。
白公子臉上不知怎地,落了一攤鳥糞,他小心的用紙巾擦去,噁心的只想吐。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白公子大叫,已經沒有半點高人風度。
葉歡此刻愣在場地中央,已經成了衆人衆矢所的的對象。都是因爲他,將好端端的一個魔教聚會,搞得分爲狼狽。
“姓牛的,我早就想殺你,今天正好結果你!”
“給我去死吧,黃泉路上,你記得殺你的是我!”
一時之間,拔刀的聲音響成一片,衆人怒目相向,都看着場地中央的葉歡。
話說這件事,是葉歡和尚貝貝同時惹出來的。但是,不知怎地,大家自動把尚貝貝忽略了。所有怒火,都是噴向葉歡。
一來是葉歡面部可憎,惹人生厭。二來,花花太歲牛三斤在江湖上的風評實在不好,想殺他的人不計其數,今天正好是一個機會。
所以,抱着同仇敵愾,爲民除害的心思,上千人拔出兵器,要將葉歡分屍。
“且慢!”突然之間,葉歡高喊一聲,喝止了衆人。
所有人都望着他,腳步略頓了頓。有人高喝道:“你想幹什麼?”
“我不服!”葉歡大聲道:“俺老牛不服!”
“你不服什麼?”白公子道:“像這種人,留着也是污我聖教的名聲,直接將其殺了,清理門戶。”
“正是這個道理。”趙三娘點了點頭,在這一刻,二人在殺葉歡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
“我不服你!”葉歡手一指白公子:“我不服的就是你,你的話不對。”
“你胡說八道什麼!”馬伯樂喝道:“你是什麼人物,豬狗不如的,也敢指責白公子!來人,與我殺了他。”
葉歡哈哈一怔大笑,用手背搓了搓鼻涕道:“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斬,什麼時候人吃飯喝水說話都是老天爺給的權力。怎麼,還沒當教主,就不許人說話了嗎?
現在不許人說話,是不是以後也不許。是不是以後有人反對你,你就要殺了他!”
“這”
趙三娘心中一動,心道:此人胡言亂語,倒是生出一些變數來,倒是要看看,他準備說什麼。
於是,趙三娘對白公子道:“白叔叔,這人也是魔教弟子,且聽聽他說什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