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哥,你看這裡景色如何?”馬伯樂將葉歡引到烏鴉臺上,回頭衝葉歡一笑。
葉歡心裡一激靈,這小子該不會想弄死我吧。只要我下句話是景色不錯,他立刻便道:那你爲什麼不去死?
“湊合吧!”葉歡目光轉了一圈。
今天是陰天,周圍的山脈都是黑漆漆的。烏雲壓頂,一片片,一塊塊堆積在一起,站在懸崖頂部,彷彿觸手可及。
收回目光,葉歡謹慎的盯着馬伯樂,只要他敢說出那句話,葉歡決定立刻就弄死他。
“牛大哥,你看!”馬伯樂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玉米粒,揮手拋在空中。
葉歡睜開眼睛看到,突然之間,耳邊響起撲騰騰的響聲,從懸崖之下的山壁上飛出一隻只烏鴉,爭相琢食空中的玉米粒。一捧玉米粒,竟然沒有一粒墜地,在吃罷之後,羣鴉又撲騰騰回到了懸崖峭壁之間。
這幅奇景葉歡還未曾見過,不免嘖嘖稱奇。
馬伯樂笑道:“這羣鴉琢食,是青城山一景,牛大哥以後在這裡長住,會經常看到的。”
“這是小事,只是不知道兄弟我,今天能爲白護法出什麼力?”
馬伯樂道:“牛大哥不要着急,白護法座下高手如雲,倒也未必需要牛大哥出力。但有用得着牛大哥的地方,也請牛大哥萬萬不要推辭。”
“這個自然!”葉歡挺着肚子道:“不是俺老牛誇口,有俺兩口刀在,這世上誰的腦袋是說斬就斬!”
馬伯樂心中不屑,心道:“你花花太歲什麼人物,大家也不是不知道。
縱然這些年長進了,又能長進到什麼地方。如果不是現在是用人之際,我怎麼會與你這等豬狗不如的人物結交。”
馬伯樂道:“牛大哥在這裡稍候片刻,我去後面見白護法,待會兒再將你引見給他。”
“好的,你去吧,你去吧。”葉歡揮揮手,突然又叫住了馬伯樂:“小馬,你把那裝玉米的口袋給我?”
馬伯樂一怔:“你要這做什麼?”
葉歡摸摸腦袋,道:“我看這蠻好玩的,你給我讓我玩玩。”
馬伯樂搖頭苦笑,將身上裝玉米的口袋遞給了葉歡,道:“那,牛大哥在這裡慢慢玩吧。小心些,烏鴉會琢人的。”
說罷,馬伯樂便走了,走出幾十米回過頭來,見葉歡在懸崖邊用玉米粒逗弄羣鴉,玩得不亦樂乎。
馬伯樂心中輕蔑之意更盛,將葉歡引見給白公子的心情便淡了,心道,若是將這人引見,如果惹得白護法厭惡,怕是會怪罪自己。
就把他留在這裡,不去理他便是。
想到這裡,馬伯樂扭過頭,向前走去。
葉歡在懸崖邊,拋灑玉米粒逗弄羣鴉。有些人根據其相貌,認出其大概就是花花太歲牛三斤的,因爲厭惡他的爲人,也無人來理他。
葉歡樂的如此,一邊假意玩耍,一邊觀察周圍環境。
此刻烏鴉臺魔教聚會的不下千人之衆,葉歡心中暗暗吃驚,都十五年了,魔教竟還有如此實力,只是一道黑龍令,便可以召集來上千人,魔教的力量不容忽視吶。
當年魔教起了篡國之謀,成了整個江湖的公敵,但同樣的,又有很多不容江湖之人,投靠到魔教旗下。比如那殺人的慣犯,攔路搶劫的惡徒,以及像牛三斤這樣的採花大盜。
所以,有人說魔教都是作奸犯科的惡徒,這句話也不算錯誤。
葉歡隨手拋灑一蓬蓬玉米粒,引得羣鴉互相琢食,暗中卻在思索。
趙三孃的心計謀略,在葉歡眼裡不過是幼兒園小學生,而她恐怕心裡還自詡足智多謀,如此多加了三分蠢。魔教如此強大的力量,掌握在一個幼兒園小朋友手中,也不知道是好是歹。
烏鴉臺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瑣碎的談話聲傳來,葉歡從他們聊天中辨別出,這些人中,有黃河塢的老大,漠北車匪的首領,在沿海做走私生意的大佬
這些人的力量聯繫起來,卻也足以驚人。
因爲牛三斤這個人的身份實在可惡,也沒人來搭理葉歡,葉歡一個人孤零零站在懸崖邊。
就在這個時候,還偏偏過來兩人,邁步來到葉歡身邊。
葉歡注意着二人的相貌,都是三十幾歲,男的沒什麼特點模樣普通,唯獨這女人卻又一對波濤洶涌的大波,尺寸足有,堪稱驚人奪目。
然後這女人來到葉歡身邊,目光也沒有看他,只是對着懸崖說了一句話。
葉歡猛然回過頭來,目光落在這女人身上,原因不是其他,因爲這女人說的話是日語。
因爲不懂日語,他相信在場懂日語的人也不多,但他熟悉這女人說話的聲音。
如此熟悉的聲音,自然是佐佐木無疑。
而她身邊那個男人的身份,自然便是胡天齊。
佐佐木發覺葉歡的目光,輕聲道:“老闆,果然是你。”
葉歡輕咳一聲:“你怎麼認出來我的?”
“大家都在各處坐着,只要你傻了吧唧的喂烏鴉,這種神經病的事情,只有你乾的出來,我們跟了你這麼久,你身上一些小動作,還是認得的。”
葉歡手裡拿着一把玉米,正準備拋出去喂烏鴉,聽到這話,立刻收了回來。並且狠狠的瞪了佐佐木一眼。
“你們怎麼來的?”葉歡問。
佐佐木道:“我們得到消息,就趕過來了。小胡殺了兩個人,奪了他們的黑龍令。”
說罷,佐佐木道:“不僅是我們,還有陳二郎,孟喜,水雲間幾個人都在,他們準備今天趁夜攻擊魔教,以煙花爲號。”
葉歡心中一驚,道:“他們在哪裡?”
“別亂看。”佐佐木道:“這幾個人都經過易容,不好認出來的。”
“那他們會不會認出我?”
“應該不會,除了我們和你太熟悉,其他人應該不太容易認出你。”
葉歡這才鬆口氣,皺眉想了想,道:“你們兩個快快下山,今天山上太危險,你們在這裡我不放心。”
二人點頭答應,葉歡心中忽然想起一事,在佐佐木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低語了幾句。
商量已定,葉歡目光往二人身上掃了一眼,道:“話說,你們這模樣怎麼化得,我都沒有認出來。”
胡天齊道:“我們找了一個京劇團,給了錢後,他們替我們化的妝。”
葉歡心中也暗自讚了一聲二人機靈。他格外的往佐佐木的胸口掃了一眼,語重心長道:“小木,有些東西得不到,也不要太執着。”
佐佐木狠狠瞪了他一眼,扭過頭和胡天齊一起沿着山路下山。
葉歡的視線看着他們二人消失在山路曲折處,慢慢收回目光。經過剛纔佐佐木那一通話,他也不打算再喂烏鴉了。
默默思索着今天的事情,魔教弟子齊聚烏鴉臺,趙三娘要與白公子爭魔教道統,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陳二郎已經安排人手,以煙花爲號,要將魔教弟子一網打盡。
中間太多變數,太多可能,葉歡也想不透,唯一的辦法,也只有隨機應變而已。
邁步要離開懸崖,不能老站在這裡,讓人當神經病看待。
可是葉歡剛剛轉過身來,就嚇了一跳,只見自己身後站了一個姑娘。
這姑娘還真不是旁人,正是在東瀛有過一面之緣的五毒教尚貝貝。小女孩模樣俊俏,罩了一件紅衫,現在站在葉歡身後,衝葉歡伸出手掌。
“拿來!”
“拿來什麼?”葉歡心裡一激靈,心道這尚貝貝該不會也認出自己了吧,難道自己的易容術就這麼不堪一擊。
“把玉米粒給我,我要喂烏鴉。”尚貝貝清脆的嗓音道。
葉歡手握住口袋,要給尚貝貝,忽然心中一動,心道:自己現在僞裝的是牛三斤,真如果如此給了她,豈不顯得僞裝得不地道。
葉歡心中暗暗想,如果是牛三斤此刻會怎麼做。他哈哈笑笑,吐出一口濃痰,手叩向尚貝貝的玉白小手,嘴裡笑道:“好的,牛大爺這就給你,什麼都給你,只要你別要個不停就好。”
尚貝貝騰地把手收了回去,嗔怒道:“好你個牛三斤,竟然我都敢惹,信不信現在我就殺了你!”
葉歡目光不假遮攔的盯着尚貝貝的俊俏臉蛋,目光在尚貝貝身上三路,下三路的轉圈。
尚貝貝年紀不大,正是青蔥年紀,小荷初露,小屁股挺翹,按照牛三斤的審美觀,身上頗有可取之處。
尚貝貝捂着胸口,道:“你看什麼,在敢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葉歡呵呵笑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要是挖下我的眼睛,看着姑娘,也是我的心甘情願。”
說出這句話,葉歡就後悔了。畢竟是太文青些,牛三斤未必說得出這種話。所以他趕緊補救一下,咧嘴道:“先看看你下面,再看看你上面怎樣!”
葉歡和尚貝貝在懸崖邊逗悶子。有人看到這一幕,暗暗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五毒教的尚貝貝竟然往花花太歲身邊湊,怕是要被牛三斤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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