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鑽出了帳篷,看到所有人都聚成一團,圍着陳二郎幾個人。
“怎麼樣了,孟克軍呢?”
“孟克軍呢!”
陳二郎胳膊上中了一刀,他捂着胳膊道:“孟克軍死了!”
“什麼!”
一聲悲呼,這聲音是來自漠北孟家的孟小棠。孟克軍同樣是孟家的人,是孟小棠的親生哥哥。
有人給陳二郎包紮傷口道:“我們也殺了他們一個人,叫蕭逸什麼的,反正是死了。”
葉歡嘆口氣,搖搖頭往帳篷內走,有些事情,他也無能爲力。
“站住!”
一個人影跑到葉歡面前,雙臂攤開,攔住了葉歡的去路。
這個人是和葉歡一起來的張妙心,她受了傷,左臉頰去了一塊肉,現在血滴答答流着,觸目驚心。
“葉歡,你爲什麼阻止大家去!”張妙心死盯着葉歡:“如果大家一起去的話,孟小棠就不會死!”
葉歡皺皺眉頭,沒有睬她,繼續往前走。
張妙心從葉歡身後又跑到葉歡面前,再次攔住了葉歡。
“葉歡,這次都是你,孟小棠的死全部是你的責任。”
“不可理喻。
”葉歡搖搖頭,再一次邁過張妙心。
“你站住,把話說明白!”張妙心第三次攔住了葉歡。
葉歡緊皺眉頭,開口道:“小姑娘,我想我已經給你足夠的耐心,是不是就令你誤解我一個好脾氣。你智商欠缺,我無可奉告。”
“如果不是你,孟克軍這次不會死!”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着葉歡,孟小棠仍在哭泣,但眼神裡依舊帶着怨氣。
葉歡嘆口氣:“小姑娘,孟克軍死的原因不在我。是在你們。如果不是你們非要去追,孟克軍不用死,蕭逸也不用死。”
葉歡轉過頭,望着陳二郎:“陳兄,兩條人命,祝你今夜睡得安穩。”
陳二郎光着胳膊,正在給傷口纏上繃帶,他咧嘴笑道:“葉兄,魔教一條人命,你還在意嘛?我沒想到葉兄還是菩薩心腸。”
“沒辦法,修佛的人,都是菩薩心腸。”
陳二郎冷笑道:“如果是如此,葉兄何必來此。我們這一次,不就是爲了將魔教趕盡殺絕嘛!可是因爲葉兄的一念之仁,害的孟克軍丟了性命。如果不是你阻止大家,斷斷不會如此。”
周圍衆人聽了陳二郎的話,望向葉歡的目光都有些不自然。
“愚不可及。”葉歡再次搖搖頭,目光在衆人臉上掃了一圈:“諸位,你們如果這種智商,我對這次行動,不抱任何希望。孟克軍死了,我很希望,你們可以多活幾天。不要再因爲自己的愚蠢,或者別人的愚蠢,害死了自己的性命。”
衆人聽到葉歡的話,心中都是一涼。
今天白天麪館的事情,讓大家覺得有些玩笑,可是孟克軍與蕭逸的死,卻給大家兜頭潑了一盆熱血。
這次不是來玩的,好端端一個人,白天活着,晚上就會死,很簡單的事情。
“活着蠻好,都好好活着。”
葉歡輕飄飄撂下一句話,邁步向帳篷走去,張妙心在其身後喊道:“你站住,把話說明白了!”
“我不喜歡解釋,尤其是和比較蠢的人。”
葉歡往前走,說了一句話後,忽然轉過身,目光看着張妙心,再看看陳二郎,道:“我在說你們蠢,你們明白嗎?”
葉歡無奈的敲了敲太陽穴:“你們對智慧一無所知!”
葉歡已經走到帳篷門口,張妙心再次走到葉歡身邊,抓住他的胳膊,道:“你”
啪!
葉歡一個耳光甩過去,將張妙心打翻在地上,她臉上本來就有傷口,經過葉歡這一巴掌,剛剛癒合的傷口,現在又有血流出來。
張妙心憤怒,屈辱,恨,但是當她擡頭瞪着葉歡的時候,發現了葉歡比自己更兇惡的目光。然後,在她心裡,又生起了畏懼。
“我給你臉了是不是!”葉歡眉頭皺成川字:“滾蛋!”
大家沒想到,一直好好說話的葉歡,突然之間竟然變得如此暴躁。
都說葉大少囂張跋扈,但今天見面,也不覺得如何,此刻大家才恍然發覺,葉大少囂張跋扈的盛名不是虛傳。
在衆人的目光中,葉歡走近了自己的帳篷。
他躺在睡袋上,閉目養神,約過了一會兒,帳篷的門簾開了,張秀秀走了進來。
“葉先生。”張秀秀低低的聲音說:“您還沒睡吧。”
葉歡從地上坐了起來,道:“張姑娘,你是怎麼了,有事?”
張秀秀欲言又止,囁囁喏喏半天,這纔開口言道:“葉先生,雖然外面大家都在說你,但是我還是覺得,大家誤會你了,是不是你有自己的想法吶,能不能給我說說?”
葉歡嘆口氣,心道:有個迷妹真好啊,現在外面不知道把自己罵成什麼樣,可還是有個小迷妹願意相信自己。
若是別人,葉歡也不喜歡多費口舌,但與這張秀秀,葉歡還是願意多說兩句的。
他嘆口氣道:“牛青青出現在青牛鎮,周圍肯定有他們的人。冒然追趕,如果中了他們的埋伏,我們而是幾個人都得交待在這裡。”
張秀秀睜大眼睛:“你不追不是因爲憐憫他們,是因爲害怕中埋伏?”
“憐憫之心也是有一二的。”葉歡搖搖頭:“但是我還沒到善心氾濫的時候,不追,唯一的擔心還是中伏。”
“可是他們去了,並沒有遇到伏兵吶?”張秀秀道。
葉歡笑笑,看着張秀秀道:“萬一呢?”
“萬一”張秀秀怔住了。
葉歡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沒有是沒有,可真要是有的話,你我,今天的所有人,都得死。連對方的情況都搞不清楚,就冒然行動,這是腦子有問題。”
張秀秀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可是你爲什麼不和大家說明白呢?”
“因爲他們腦子有問題,我不喜歡和蠢人多說話。”葉歡敲敲太陽穴,道:“不像我們,都是聰明人,所以我願意和你多說話。”
張秀秀臉上一紅:“葉先生你笑話我。”
葉歡笑笑,道:“好了,問明白了就快回去吧,你姐姐該等着急了。”
張秀秀眼睛一瞪,詫異道:“葉先生,你怎麼知道是我姐姐過來問的?”
葉歡揮揮手道:“早些去吧,晚上好睡覺。”
張秀秀從葉歡的帳篷離開,回到自己帳篷後,將話原原本本告訴了張妙心。
張妙心聽完一怔,道:“他真是如此說的?”
“嗯。”張秀秀點了點頭。
張妙心眉頭卻是皺緊了,吶吶自語,也不知道說着什麼。她摸着臉頰,被葉歡打過的地方,現在還是紅腫着。
“姐姐,我看我們以後還是聽葉先生的吧,他顯然要比其他人更聰明些。”
張妙心低下頭,也不知道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
夜已經深沉,大概是晚上一兩點的光景,葉歡躺在帳篷內,已經緩緩入睡。
啪!
輕輕一聲脆響,響在帳篷頂端,像是外面有人用一顆石子砸在帳篷上。
睡夢中的葉歡猛然睜開眼睛,一雙眼睛像漆夜的豹子一樣,兇相畢露。
啪!
第二聲脆響傳來,又是一顆石子。
葉歡從地上坐起,拉開帳篷一腳,謹慎的往外面看了看。
負責守夜的幾個人圍着篝火,在一起閒聊,誰也沒有注意葉歡這處帳篷。
葉歡趁人不注意,悄悄離開帳篷,使出輕身功夫,雙腳落地之時,一點聲音都沒有。整個人,就像是黑夜中的一道魅影相仿。
他離開了衆人紮營之地,腳步輕輕點着對面,向前疾行。
穿過一片莊稼地,前方出現一道黑影,也是在向前疾奔着。
二人一追一逃,已經離開營地好遠,前方出現一條小河攔住了去路。
葉歡慢慢迫近,見這人一身黑衣,臉上戴着一張檀木面具,面具上紋着一朵白蓮花。
此人,正是葉歡在金家古墓內遇到過的蓮花女子。
“姑娘,既然來了,就留下吧,何必急匆匆呢。”葉歡不緊不慢的來到這女子身後。
突然之間,一抹劍光向葉歡逼來,這女人猛然拔劍,劍斬葉歡。
葉歡眉毛一挑,並沒有動用兵器,微微彈指擊在這人的劍背上,緊跟着身形一轉,來到這女子身後,手搭在了女子肩膀上。
這女子恍然一驚,急忙抽身想要離開,葉歡手指在其肩頭揉了一揉,擡手去挑這人臉上的面具。
這女子揮劍斬葉歡,葉歡手收回,環住了這女子的腰,低頭在女子耳邊道:“許久不見,依舊好香。” щшш ●Tтká n ●c○
女子雖然戴着面具,臉可想而知已經通紅,她甩劍在身周畫圓,逼退了葉歡,自己也緊跟着後退,與葉歡拉開距離,來到了河邊。
二人相對而戰,距離不過十餘步左右,這女子身上的漆黑風衣被風揚起衣角,胸口微微起伏,可見內裡的崢嶸風景。
兩人互相都沒有說話,只有蟲鳴水聲響在二人中間。
良久,這女子緩緩開口,道:“好久不見了,葉校長。”
“是吶,好久不見了。”葉歡注視着檀木面具下的女人,緩緩開口道:“趙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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