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大概就是一根狗尾巴草……”
“那你回頭看看,你身後是不是站了一根狗尾巴草!”
葉歡沒有回頭,但也感覺到兩道寒光落在自己肩頭,他頓時渾身發僵,似乎身後一頭惡獸正在盯着自己一般。
心思電轉之際,冷汗已經從太陽穴滴落,發生什麼事,葉歡大概也可以猜到了。
必須儘快想到推諉的辦法,否則的話,自己一條命,大概就要交待在此處。
“你姐姐是狗尾巴草……”葉歡用疑問句重複一遍,然後立刻咬牙切齒道:“混蛋張白魚,你怎麼可以說你姐姐是狗尾巴草?”
張白魚睜大眼睛:“不是我說的,是你……”
“住口!”葉歡道:“你姐姐在我心中比太陽更亮,比月亮更白,雖然光陰流轉,不能磨滅她在我心中的半分光彩。你若再敢口出詆譭,我不惜與你拔劍一戰!”
說罷,葉歡長出一口氣,慢慢轉過身來,猜的果然不錯,張白鳳就站在自己身後。
兩縷長髮垂落,臉上如同映着一層月華,葉歡假裝驚愕道:“鳳姐,你怎麼在這裡,難道剛纔我的心腹之言,全都被你聽到了……”
張白魚冷冷的看着他:“什麼俊俏的小尼姑,是怎麼會事?”
“問你呢?”葉歡大喊:“張白魚,剛纔那俊俏的小尼姑是如何會事?”
張白魚道:“姐夫,你剛纔不是說,你是胭脂狀元,花叢魁首,只要你出招,就沒有留不住的姑娘,你還說……”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葉歡趕忙堵住了張白魚的嘴,又立刻轉移話題道:“鳳姐兒今夜如何也來了,是這次拍賣會有你看中的寶物嘛,你說是什麼,多少錢我也與你買下?”
張白鳳不去睬他,冷哼一聲步入了拍賣行。
望着她的背影,葉歡略略鬆口氣,然後目光狠狠的盯着張白魚,這一刻,殺人滅口的心情不是沒有。
衆人跟在張白鳳身後這才一起進入拍賣行。
說是拍賣行,其實裡面的環境十分簡陋,不過是幾張椅子,在最前方有一個舞臺罷了。
葉歡和張白鳳取了號牌,就找地方坐了,因爲這裡的座位十分緊張,像張白魚,佐佐木和胡天齊都沒有座位,只能站在葉歡和張白鳳身後。
經過短暫的交流後,拍賣會正式開始,一樣樣拍賣品輪流出現。
有失傳的古卷,古墓中挖掘出來的古董,一些靈丹妙藥等等之類。其中倒真有幾件東西,就連葉歡也流漏出興趣。
不過最後因爲價格過高,葉歡也只能無奈的放棄。這東西也不算絕世,同樣的價格在市面上也可以買到,所以葉歡也並不往心裡去。
場上正在拍賣的是一柄青銅劍,名曰鳳歌,據說產自西周,是剛剛從墓中挖出來的。
葉歡對這劍不敢興趣,都說千年古劍,事實上,一千年前的冶煉技術,和今天相比有很大差距。這柄劍除了一些古董價值外,沒有太大實用性。而沒有實用性的東西,葉歡是不怎麼在意的。
鳳歌的底價是十萬,很快便被拍賣到五十萬,中間張白鳳也舉了一次牌。
葉歡注意到這一幕,望着張白鳳道:“鳳姐對這柄劍有興趣?”
“嗯,我想借這柄劍看看當時的冶煉手法,或許也有可取之處。
”張白鳳道:“不過現在拍賣價太高了,已經遠超實際價值,不賣也罷。”
“一百萬。”葉歡隨之舉起了號牌,衝張白鳳道:“千金難買我樂意,既然鳳姐歡喜這柄劍,我便買下來送與你罷。”
張白鳳既不點頭也不搖頭,目光平靜的看着前方。葉歡笑笑,揮手把號牌丟給了身後的佐佐木,道:“拿下它。”
葉歡說‘拿下它’的意思,便是無論出多少錢也要拿下它。
葉歡不管拍賣場上的叫價,自然與張白鳳聊起天來。經過這件事後,張白鳳對葉歡的語氣略緩和了些,也不像剛纔那般愛答不理了。
“風姐,最近有出現了魔教的動靜,你可聽說過這件事?”
張白鳳點點頭:“我這次去了趟西北草原,據說他們曾經在哪裡出沒,但也沒用查到什麼。”
“魔教這次出世,怕是所圖不小,當年刻骨銘心的仇恨,他們是不會放過的。”葉歡道:“鳳姐,依你說,這次茅山會,江湖各門各派又來了不少人,他們會不會趁機搞出一些事情來?”
“他們敢!”張白鳳語氣不輕不重,但話中的驕傲卻是任何一個人都感受道:“茅山不是金家,莫說在茅山生事,便是茅山方圓百里之內,也不會有一個魔教教徒敢靠近。”
“鳳姐說的是,說的是。有張白鳳三個字在,他們也便望風而逃了。”葉歡不輕不重的捧了一下張白鳳,然後道:“十五年前,陰石窟一戰,自以爲魔教已經全軍覆沒。這些年來,是江湖各門各派大意。這次魔教突然捲土重來,怕是會好好造成一番大禍。”
“有邪必有正,有正必有邪。邪不可勝正,正也未必能勝邪。魔教什麼的,不用在意的。”張白鳳說道這裡,舉目看向葉歡:“以你的心性,這些道理不會不明白,如何這次對魔教這麼上心?”
葉歡心中一突,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一來是他不想對張白鳳撒謊,二來,張白鳳心智聰明,自己可以騙過別人,卻是騙不過她的。
正在葉歡不知該如何作答時,佐佐木推了推葉歡,道:“老闆,已經到一千萬了,還要加嘛?”
“嗯?”葉歡皺起了眉頭。普通的青銅劍,幾十萬的價格已經足夠,如今竟然拍到了一千萬,這已經是天價了。
“怎麼會事?”葉歡微微皺眉。
“陳二郎。”佐佐木伸手指着不遠處的一張座位。
葉歡目光看過去,見陳二郎正坐在那裡。葉歡看過去的時候,陳二郎也正好看過來,發覺葉歡的目光後,他微笑衝葉歡點頭。
葉歡轉瞬間心知肚明,這陳二郎見自己對這鳳歌劍勢在必得,所以刻意哄擡價格,從中阻撓。
張白鳳道:“這鳳歌劍我不要了,一千萬,已經遠超劍的本身價格。”
葉歡從佐佐木手指接過號牌,衝空中舉起:“一個億。”
喊罷,葉歡把號牌丟給佐佐木,口中道:“讓他加去吧,再加一分,我就不要了。”
聲音落地,整個拍賣行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望向葉歡。
“那是誰吶?”
“一個億買一柄破劍,瘋了吧!”
有認得葉歡的,口中道:“小點聲,那是隱龍寺葉歡,惹不起的。”
“就算是隱龍寺弟子,花這麼多錢買一柄劍,也是瘋了吧。”
衆人竊竊私語,主持拍賣的拍賣師也是愣住了,開口道:“葉先生,您確定,真的要花一個億,買這柄劍。”
葉歡根本沒有去睬他,佐佐木仰起頭道:“我們家老闆說一不二,你是在懷疑他的信譽嘛?”
“不敢,不敢。”這拍賣師搖搖頭,然後努力壓住震驚的心情,他清了清嗓子,道:“葉先生出價一個億,還有人出價嘛?”
說着這話,目光卻是望向陳二郎,剛纔陳二郎與葉歡較真,大家都看出來了。如今,葉歡一口天價,大家都看陳二郎的表現了。
竊竊私語,大家交口議論着,漸漸在金家發生的事情也被人討論出來了。
“聽說了嘛,陳二郎在葉歡手裡可是吃過大虧的。”
“我也聽說過,好像葉歡打了陳二郎兩個耳光!”
“真的嘛,那陳二郎就沒打過來?”
“打過來,他敢嘛!你也不想想,葉歡是什麼人,陳二郎怎麼有膽子在葉歡面前反抗。”
“對對,我也聽說了,許多人都看着呢,陳二郎一聲都不敢吭!”
“呸,屁的陳二郎,哪有什麼本事。這種事,換我我都忍不了。”
陳二郎臉上發燒,往常他也是個人物,但不知爲何,只要一碰到葉歡,就有一種施展不開的感覺。
現在衆人指指點點的聲音,讓他如坐鍼氈,幾次握緊手中號牌,想要舉起來出價。葉歡說得也明白,只要他多出一分錢,這劍就不要了。
如果自己真的將這柄劍拍下,怕是江湖中,都得說自己壓了葉歡一頭。
可是,那可是一億吶!自己瘋了,買一柄劍幹什麼,燒烤用嘛?
“還有人出價嘛?”拍賣師連續道了三聲,目光望着陳二郎。
陳二郎無力的搖搖頭,將手中的號牌放下了,整個人靠在座位上,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氣。
落槌,拍賣師也出了一身熱汗:“恭喜葉先生,以一億價格,拍下這柄鳳歌劍!”
說罷,拍賣師也搖搖頭,心道:莫名其妙,他出這麼貴的價格,買這麼一柄劍如何。
葉歡揮揮手,讓佐佐木去把錢結了。不多時,佐佐木捧着劍回來。葉歡接過後,雙手捧給了張白鳳。
張白鳳將劍接過了,口中不動聲色道:“浮誇了。”
葉歡陪着笑道:“能讓鳳姐歡喜,便是浮誇些也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