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無聲,張喚雪要離開。
葉歡忽然扭頭,跑進了小樓,張喚雪呆了呆,不知道葉歡要去做什麼。
不多時,葉歡跑了回來,手裡捧着兩樣東西。大概是跑的太急,他額頭滲出汗珠。
葉歡將臉上的汗珠抹去,將手裡的一樣東西遞給張喚雪,這是一張銀行卡。
葉歡道:“卡里面有五百萬,多多少少,是份兒心意,密碼是787878,你記着。”
“我不能拿,這,太多了。”張喚雪呆了呆,這些年她自然有些積蓄,但是出門在外,錢自然越多越好,但她沒有想到,向來吝嗇的葉歡這次出手竟然會這麼大方。
“給你便拿着。”葉歡將卡塞進張喚雪手中:“出門在外,錢多了總是好些。我向來揮霍,你出門緊手緊腳的不好。”
張喚雪呆了呆:“多謝你了。”
葉歡將手中另外一樣東西遞過去,這是一柄劍,正是茅山的捉鬼劍。
“我見你手中沒有兵器,這次出門在外,有柄兵器防身總是好的。”葉歡將劍遞過去,見張喚雪還是縮手縮腳的,他撇撇嘴道:“茅山派的捉鬼劍,拿着吧,不辱沒你。”
捉鬼劍的名頭,便是張喚雪也是聽說過的。茅山兩柄絕世寶劍,一名天殺,一名捉鬼,這樣的寶物,沒想到葉歡也能隨手送出。
剛纔的錢她還不如何,此刻卻真有幾分感激得說不出話來。
葉歡拍拍她的肩膀:“好師姐,江湖路遠,風波重重,你要去做什麼事,我不知道,你不說,我不問。但千山萬水,你心裡有個掛念,梧桐中學總是你的家。
若是遇到什麼人,若是遇到什麼事,自己應付不來的,就報我的名號。隱龍寺下山弟子的名頭,還是好使的。如果有人不認得,你知會我一聲,我會親自過去,打得他們認得。”
張喚雪拿着捉鬼劍愛不釋手,她咬着下脣:“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了。”
“說謝就遠了,我回梧桐中學的第一夜遇見你,這就是你我的緣分,一兩分照料應該的。”
“嗯。”張喚雪重重的點了點頭。
葉歡哈哈笑笑:“也莫如此,矯情了。來,抱一下吧,告別前的擁抱!”
雪地裡,一片片的雪花從空中飄落,葉歡攤開雙臂,面向張喚雪。
張喚雪擡起頭,見到他攤開的懷抱,目光澄清,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嗯。”
張喚雪張開雙臂,與葉歡擁抱在一起。
“記得回來。”葉歡拍拍張喚雪的後背。
“嗯。”
大雪落滿肩頭,兩人擁抱在一起,久久無言。
突然之間,張喚雪一腳將葉歡踹開:“混蛋,手往哪兒摸呢!”
葉歡在雪地裡打了個滾,渾身沾滿雪粉,他邊往後退邊擺手:“習慣了,習慣了,純粹下意識!”
“混蛋,給我去死!”張喚雪拔出了劍:“我必須告訴韓聽香!”
一追一逃,二人在雪地裡追打起來。笑聲,罵聲,喊疼聲,碎碎的歌聲漸漸交匯在一起。
這一夜雪天,葉歡與大家一起把這個年過完。
他身邊的人員,有當年的龍城第一主播,東瀛第一歌女,天羅教的聖母,心心念要殺他的的雨家少主,破軍門掌門,立志要成爲世界第一駭客的佐佐木……
這些人中,有人愛他,有人恨他,有人是他親人,有人是他仇人……濟濟一堂,造化弄人,偏巧讓這些人在一起團圓。
舊的一年,就如此過去了。
……
過完年後,張喚雪便一人離開了,捻指又是四五日,積雪漸漸也化了,這一日到了臘月初六。
這一天,一輛紅色轎車通過大門,漸漸駛入梧桐中學。
學生還未開學,學校裡空曠得很,葉歡正和佐佐木胡天齊一起在雪地裡做陷阱,抓麻雀。
見到這輛轎車駛來,葉歡站起身來。這輛汽車他認得,在車上還發生過一些至今念念不忘的事情。
今日,她如何來了,難道卻是找自己幽會?
葉歡撇撇嘴,這種事,發個短信不就行了,何至於親自走一趟。女人吶,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
車門打開,高跟鞋踩在雪地裡,身材修長,紅脣如玫瑰,葉歡猜的不錯,來的人正是王月媚。
葉歡拍拍手上的積雪過去,還未等他開口,王月媚先問:“你的手機怎麼打不通了?”
“電池壞了,我正打算換一部呢,只是還沒換。”
王月媚皺皺眉:“出事了,我覺得應該通知你一下。”
“什麼事?”
“韓聽香要出國了。
”
“不可能吧!”葉歡道:“我一點消息都沒有。”
王月媚道:“具體情況不清楚,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今天的飛機,她馬上要走。是楚湘雲慫恿的……”
葉歡如同兜頭捱了一槍,腦袋嗡嗡作響,具體發生什麼事,他一點也不知情。真正的憂慮是,韓聽香爲何要不告而別呢。
韓聽香在的時候,朱寶寶也在。二女爭的不可開交,見面便吵,吵完了便打,毫無淑女風範。
可如今朱寶寶不在,韓聽香也要不在。她爲何要走呢,如果只是出國又怎麼不通知自己。
王月媚道:“你去看看吧,大概她們這個時候還沒有出發……”
葉歡開上車,一路直奔韓聽香的家,腳步匆匆的上樓,直接打開了房門。
房子內有種空曠的氣氛,只有楚湘雲一個人蹲在地上,收拾東西。
“聽香呢?”葉歡問。
楚湘雲拍拍手站起來,臉上有些得意:“她已經坐飛機走了,現在大概飛機已經起飛了,你來晚了。”
笑容中有些得意,楚湘雲在葉歡面前屢次吃癟,這一次終於給了他一個漂亮的反擊。
事實上,楚湘雲在葉歡和韓聽香之間耍了些手腳。出於對葉歡的厭惡,楚湘雲堅決反對韓聽香和葉歡在一起。
於是,便有了她慫恿韓聽香出國的事情,韓聽香這次出國只是隨隊去國外考察學習,也不是什麼生死別離。
韓聽香走之前自然要與葉歡說一聲的,可一來是葉歡的手機壞了,二來,是楚湘雲悄悄把韓聽香手機內葉歡的號碼改了一個數字。
韓聽香沒有仔細看,自然不會發覺,而她便向見面同葉歡說一聲,是楚湘雲一直說出國前事情多,等出國後再聯繫也來得及。
如此倒是合情合理,韓聽香也不覺得如何,便答應了。
這一切,楚湘雲用起來輕車熟路,事實上,當年她與陸士文分手,便吃了這一套的虧。
韓聽香不告而別,葉歡心生誤解,再加上異國他鄉的千山萬水,自然而然關係就淡下來了。
當年楚湘雲便是先被家中送到國外,再過半年回國,家裡也已經與她安排了婚事。她和陸士文自然也就分道揚鑣。
今日將這一套用在葉歡身上,不知爲何,楚湘雲覺得心情愉悅。她笑道:“怎麼,出國這麼大的事情,韓聽香都沒有與你說嘛?大概是你們關係沒那麼好吧?或許是她想和你分手,不好說出口,也只用了這種方式。”
葉歡覺得生氣了,生氣的原因是因爲,楚湘雲說的話,正是他心中所想的。
韓聽香爲何會不告而別,難道真是打算與自己分手,好合好散,你且告訴我一聲!難道是怕我會纏着你嗎?
一頭霧水,心中如吞鋼針。
“我會問個明白的。”葉歡咬牙道。
“如何問,她現在已經坐上了飛機,難道你還能跑出國找他,要不你就攔個飛機,呵呵。”
這種帶笑的模樣,在葉歡看來分爲可惱。他忽然心中一動,開口道:“我就攔個飛機給你看看!”
去摸身上的手機,才恍然想起手機壞了。他伸出手,衝楚湘雲:“手機?”
“你想幹什麼?”楚湘雲呆住了。
葉歡劈手將其手中的手機奪了過來,動作十分粗魯,弄疼了楚湘雲的手指。
憑着記憶,撥通了電話,葉歡衝那邊道:“天樂,幫我我有件事找你辦。”
“說吧,什麼事,殺人放火不在話下。”天樂在那邊笑道。金家的事情,他擺了葉歡一道,正想主意還上呢。
“殺人放火不用。”葉歡道:“幫我攔個飛機。”
噗通!電話那端傳來一陣驚呼,像是天樂從座位上掉了下來。他戰戰兢兢道:“天心,你瘋了,你要幹什麼!”
“別廢話,時間很緊。”葉歡道:“這件事你幫我做了吧,半個小時或一個小時在龍城機場起飛……”
葉歡眼睛一瞪,衝楚湘雲:“航班好!”
葉歡雙目圓睜,瞳孔沁血,楚湘雲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報出韓聽香的航班號。
葉歡轉述給天樂聽了,道:“你想辦法將它截下,隱龍寺有沒有弟子在民航系統,如果沒有的話,拜託玲瓏閣發出江湖令,說只要那家門派能將這班飛機攔下,我葉歡,隱龍寺下山弟子欠他們個人情。”
天樂在那邊發出一聲驚歎:“天心,你可想清楚,即便這件事能辦妥,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
“我明白,你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