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輸了,還沒給錢吶!”李清波捂着腮幫子道。
葉歡撇撇嘴,從身上掏出支票本,隨手丟在李清波臉上。
李清波欲哭無淚,作爲關中城有名有姓的紈絝子弟,向來都是李清波拿錢砸人,今天被人拿錢砸,卻還是第一次。
看着掉在地上的支票,李清波不知道自己該揀不該揀,不揀吧,十萬,也不是一個小數目。揀起來吧,有些跌份。
最後還是慢吞吞的撿起來,葉歡盯着李清波道:“生死車,敢玩嘛?”
生死車!
這三個字在衆人耳邊轟然作響。所謂的生死車,是兩輛車以高速相對而開,誰先轉向,便是誰輸了。當然,如果誰都不轉向,最後是兩輛車相撞,車毀人亡。
大家竊竊私語,飆車的事情大家常幹,但生死車卻從來沒有玩過。今天葉歡可以隨口提出生死車,顯然也是一個內行,不是圈外人。
“好,我和你比,咱們賭多少!”李清波心中也有些猶豫,但最後卻還是答應了。
周圍人都在盯着他,如果膽小不比的話,以後就會擡不起頭來。
“我也不欺負你,就來個五十萬吧。”葉歡道。
葉歡東瀛撈了一筆,雖然沒到手,卻也不差錢。更何況,還有煤礦每年一兩億的利潤,這些錢,葉歡真不往心中去。
葉歡上了金巧巧的車,兩輛車相距二百米,車頭相對。
一名年輕人被推舉出來,做了裁判,隨着他的一生令下,兩輛車猛然加速,同時將車速催到極致。
轟隆作響,衆人耳邊如同悶雷一般,所有人的心都提起來。飆車大家常玩,雖然說也危險,但和生死車的危險相比,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生死車之中,任何的一點疏忽,結果便是死路一條。
李清波臉色發白,額頭啪啪落着冷哼,心臟提到嗓子眼,身體的激素快速分泌着。
他會轉向的,他會轉向的,他會轉向的!
李清波口中唸唸有詞,心中忽然一個念頭閃現:“如果他不轉向呢!”
兩輛車的車燈相對,刺眼的燈光晃得李清波睜不開眼睛。然後,他便看到了葉歡的表情。
葉歡撇着嘴角,兩隻眼睛百無聊賴的抿在一起。雖然距離很遠,但李清波還是看到了葉歡眼中那抹輕蔑。
輕蔑得如同一隻猛虎,無意中掃過一隻老鼠一般。
吱呀一聲,李清波在最後關頭,選擇轉向。跑車一頭紮在一旁,畫出一道黑色軌跡。
李清波從車上下來,臉色蒼白如紙,肚子裡一股翻滾的感覺,似乎隨時都會嘔吐。
恐懼摧殘了他的神經,在極端的恐懼之下,大腦已經停止思考。剛纔他還在嘲笑葉歡,但他根本不會知道,葉歡是多少次在鬼門關闖蕩出來的神經。而對於李清波這樣的花花大少來說,只是往鬼門關望上一眼,就足以讓他肝膽劇裂。
葉歡輕飄飄從車上下來,汗都沒流一滴。看到李清波的行徑,他輕描淡寫的抿抿嘴:“跟我玩,本大少出來飆車的時候,你們這幫兔崽子還在遊樂場玩碰碰車呢!”
事實上,葉歡的年齡並不比這幫年輕人大,或許實際年齡還要小一些。
但各人經歷不多。葉歡十六歲之前,已經是紈絝跋扈,五年隱龍寺,吃了天大的苦頭,定了心性。下山之後,多番死裡逃生,早已將神經捶打得鋼鐵一般。
而李清波這幫年輕人做的事,葉歡十六歲之前就已經玩完了。所以這番話說出口,還頗有些居高臨下,長輩教訓小輩的派頭。
李清波擡起頭來,先將賭輸的五十萬給了葉歡,咬牙道:“我們再玩一局!”
李清波將錢給的這麼痛快,卻是出乎葉歡的預料。看來倒也是條漢子。
葉歡道:“看你還有些脾氣,我就再陪你玩一局,這一局我們玩什麼!繼續生死車?”
李清波現在兩條腿都是軟的,生死車是再不敢和葉歡玩了。他道:“我們飆車,從這裡出發,先到白馬坡爲贏!我們還賭五十萬!”
“好吧。”葉歡道:“我就給你個把錢贏回來的機會。”
撈刀河旁的幾位年輕人各自上了車,葉歡上了金巧巧的跑車,他坐在駕駛座上,剛纔已經熟悉了一下,對於車況也有個瞭解。
一衆年輕人在爲葉歡和李清波的飆車押注,又押幾萬的,也有押十幾萬的。李清波在這些人中,屬於車速最快的。大家還是紛紛看好他,也有人將注押在葉歡身上,想要賭個冷門。
隨着一聲聲汽車咆哮,幾輛跑車同時發動,向白馬坡駛去。
白馬坡距離撈刀河大概有20公里的距離,經常作爲大家飆車的賽點。李清波心中盤算着,自己對於路況熟悉,而葉歡卻是第一次開,單單憑着這一點,自己就可以甩葉歡30秒的時間。
真正的賽車高手,都是以分秒分勝負的,而30秒時間,已經可以決定一場比賽的勝負。
哪怕葉歡的技術勝過自己,李清波也是有自信的。
50萬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但確實也不算太大。李清波真正輸不得的,是這口氣。
關中紈絝圈子,李清波自認也算是一個魁首。但這葉歡初來乍到,就壓了自己一頭。更令李清波憋氣的是,看模樣,好像自己真不如他一般。
這一次,輸錢是小,爭面子是大。無路如何,自己要替關中紈絝圈爭口氣。
所以在第一時間,李清波便將跑車的車速提到極限,如一隻怒獸一般狂奔而出,遠遠將葉歡甩在身後。
葉歡望着李清波的尾燈,無奈的抿抿嘴,也將車速提到極致。提起飆車,葉歡與佐佐木相比,也就是不分伯仲。但與這李清波相比,足以甩對方几條街。
黃土高原無山路,無非便是幾個急彎而已,只是在第二個彎道,葉歡已經將李清波甩在身後。
李清波睜大眼睛,葉歡在過彎時,車速連半點停滯都無,直接以最高速過彎,在公路上劃出兩道輪胎摩擦的黑跡。
難道在飆車上,自己也勝不得他!
李清波心中一股不服輸的氣提上來,再次催動車速,向葉歡緊緊追去。
葉歡開着車,目光卻平淡自然,雖然車輛以高速行駛,可他臉上卻沒有半點緊張的表情。
畢竟是道路不熟悉,白馬坡在哪兒,葉歡一點印象都沒有。他目光看向副駕駛座的金嬌嬌。金巧巧面帶寒霜,臉頰五道紅印觸目驚心。
“喂,接下來該往那兒走?”葉歡問道。
金巧巧目光望着前方,根本不屑看葉歡一眼,葉歡問了三聲,金巧巧才咬着貝齒道:“剛纔你打了我一個耳光!”
其實到此刻,葉歡心中已經不如何生氣了,當然,道歉的話他自然不會說。他假裝不屑的撇撇嘴:“不就是一個耳光嘛,有什麼,要不你打過來?”
“你當我不敢嘛?”
“來,你打!”
啪!
一個耳光摔在葉歡臉上,葉歡愣了愣:“大爺的,你真打吶!”
“打了就打了,你想怎樣!”
葉歡反手一個耳光:“你大爺的,就這樣!”
“你大爺!”金巧巧立刻一個耳光反過去。。
“你大爺!”葉歡又打回去一個耳光。
二人你來我往,互相扇了數個耳光。葉歡一轉方向盤,吱呀將汽車停在路口。
葉歡臉頰腫起一片,胸口一股怒火往上竄,他啪的撕開襯衫領口,盯着金巧巧道:“臭娘們,你再打一個試試!”
金巧巧模樣不比葉歡好多少,臉頰也腫起,頭髮都亂了。她揮手打過去,道:“試試,你敢幹嘛!”
葉歡抓住金巧巧的手腕,緊盯着金巧巧。金巧巧襯衫扯開兩顆釦子,白生生的雪白衝擊着葉歡的眼睛。玉面敷白,臉上卻是刺目的紅腫。
“你敢幹嘛!”
“敢!”
葉歡忽的在金巧巧嘴上咬了一口,誘人紅脣的香氣,令葉歡險些窒息。他擡起頭虛張聲勢道:“你再打一個,我就敢幹!”
啪!
啵!
“你再打個試試!”
啪,啪!
啵,啵!
李清波開着跑車疾馳,心臟緊緊提在胸口,高速疾馳下,內分泌也以極高的速度分泌。已經五分鐘沒有見到葉歡的車尾了,他現在會在哪裡,難道自己這一局還要輸。
連輸兩局,自己徹底是擡不起頭來了!
因此,李清波瘋狂開車奔馳,忽然眼前一亮,就見不遠處,葉歡的車停在哪裡,只有車尾燈還亮着。
難道葉歡的車壞了?這可不應該吶,如果這樣贏了,好像也不露臉。
李清波要堂堂正正的贏了葉歡,倒是不屑於佔葉歡這便宜。如果葉歡的車的確壞了,自己倒是不介意幫葉歡拖車。
開車極速靠近,並排在葉歡的車身旁停下。只是透過車窗往裡面望了一眼,李清波整個人想要被雷電劈中一樣呆愣。
只見在狹窄的車廂內,葉歡和金巧巧抱在一起,兩人的手不停在對方身上摸索。葉歡的手已經鑽進金巧巧的衣服裡,而金巧巧的手也抓着葉歡的胳膊,兩個人的臉緊緊貼在一起。
比賽呢,能不能正經點!
李清波心裡下意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