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林知畫便對了沈鳳歌多了幾分關注。性格內向,不喜出風頭,但卻又不是那種不善言辭的木納,幾次大規模聚會活動,都堪稱風度翩翩,進退得當。而在大學四年的生活中,從沒有與任何女人有格外親近的行爲。
該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多了幾分關注和上心之後,便漸漸感受到了沈鳳歌身上的魅力。對於一個三十餘歲,未婚單身女性來說,這種魅力是致命的。多了幾次碾轉反側,孤枕寂寞之後,這個男人就漸漸走進了他心裡。林知畫把這種渴望誤認爲是愛情。
沈鳳歌雖然不解風情,但卻並不是傻瓜。如果一個女人經常在自己面前撩頭髮,扯胸襟……等等行爲加起來,便是一個傻瓜也能讀懂。
林知畫臉色緋紅,有一種外殼被捅破後的窘迫感,嘴裡一嘟囔,她下意識冒出一句話:“難道你就沒有需求嘛?”
“我……”沈鳳歌難得的臉紅了,他頓了頓道:“我能剋制。老師,你也要剋制。”
砰!
門重重的被甩上,然後又打開,林知畫氣鼓鼓的站在門口,開口道:“好了,有人來找你!”
隨着這聲音,兩個人影出現在門口。一向鎮定的沈鳳歌,卻有一種被踩到尾巴的窘迫感:“你……你們怎麼來了!”
來者非別,這兩個人影正是蘇羽和小蠻。
在大叫一聲後,沈鳳歌又迅速安靜下來,在內心深處,某隻小獸安穩的趴下,停止了躁動。
蘇羽和小蠻離開茅山之後,也不知該往何處去。而共患難的經歷,卻在二人之間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友誼,於是,小蠻便和蘇羽一起來到了京城。
與想象之中相反的是,蘇羽並沒有經歷父母的嚴酷責罵。在超出父母的接受範圍之後,蘇羽的爸媽以沉默給蘇羽施加壓力。即便小蠻的性子,在回憶起那一夜的經歷時,依舊如同目睹地獄一般。
所以蘇羽老是消停了幾日,沒敢再惹事,之後才從家裡出來,和閨蜜朋友等見了面。然後,就知道沈鳳歌回來的消息。
而蘇羽和小蠻這次過來,其實是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思。她們二人從那頭目口中,已經知道沈鳳歌置她們於不顧的事情。
見到沈鳳歌后,過往幾日積累的委屈,此刻都涌了上來。蘇羽開口,道:“你不必害怕,我來就是問你一句話,問完之後我立刻走。”
林知畫一副八卦心理,心道難道這個沈鳳歌背地裡偷腥,招惹了別人姑娘。如此的話,自己倒要看看會發生什麼事。心中頗有一種念頭:“呀,沒想到你這種濃眉大眼的,也會做出這種事吶!”
砰!
小蠻重重用力,將門關上,差點撞到林知畫的鼻子。終於,還是斷了林知畫的八卦之心,現在房間內,只剩下沈鳳歌,蘇羽和小蠻三個人。
蘇羽的一雙眸子內,已經有淚光閃動,那脈脈含情的目光,當真是我見猶憐。注視這樣的目光,沈鳳歌出現了一剎那的愣神,然後他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口道:“是。”
“爲什麼?”蘇羽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問。
“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你要拋棄我們,難道我們死了,你也毫不在意嘛?”
沈鳳歌略微頓了頓,然後道:“是。”
“這……”蘇羽倒是無語了,面對這種明顯的鐵石心腸,她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沈鳳歌終於將擱在鍵盤上的手挪開,他開口道:“蘇羽姑娘,我不是第一天如此的,之後也將一直如此。我的血向來不熱,所以在我身上,很難發生什麼英雄救美之類的事情。而我和你,其實並沒有任何關係,也就是比陌生人強一些,大概就是互相知道那名字的陌生人吧。”
“互相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蘇羽沒有想到,這就是沈鳳歌給兩人之間關係下的定語,她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一剎那心痛如絞,五內俱焚。
爲了一次莫名其妙的邂逅,她入警局,下江南,上茅山,兩次落入敵人手中,於家中父母決裂……這一切的一切,蘇羽並不在意,因爲她以爲這是一場赴湯蹈火的愛情,卻是沒料到,在沈鳳歌心中二人只是:互相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蘇羽臉上竟無了眼淚,只有某種心如死灰的絕望。她卻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精英人才,自取其辱的事情是不會做的。
她極勉強的笑了笑,然後一言不發的離開,在開門的一剎那,差點和林知畫撞了一個滿懷。
林知畫訕訕,主動將門帶上,口中道:“路過,路過。”
蘇羽走後,沈鳳歌再次將目光落到屏幕上,十指敲擊鍵盤,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表情平靜,目光並沒有因蘇羽我的離開而產生半點動容。從小到大,這樣的事情,沈鳳歌不知遇到過多少次。有霸王硬上弓的,有死纏爛打的,有哭哭啼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經歷過這麼多歷練,沈鳳歌已經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但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
似乎心底某種堅硬的東西被觸動,開始有融化鬆動的跡象。
“你……不開心?”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險些嚇了沈鳳歌一跳。此刻他才注意到,實驗室內竟然還有一人並未離開。
“你怎麼沒有走!”
“我臉皮厚呀。”小蠻嬉皮笑臉的道了一聲:“不僅臉皮後,還活好價廉不黏人,怎麼是不是有些心動。”
沈鳳歌選擇閉嘴,他和蘇羽交流,還能講一些道理,因爲雙方在一個思維迴路內。但小蠻……她會硬生生把一個人的智商拉到和她一個水平線,然後用充分的經驗打敗你。
沈鳳歌開始沉默工作,然後小蠻便待在了這裡。沈鳳歌二十四小時不走出實驗室,小蠻也24小時守在這裡。在某種程度上,沈鳳歌開始懷念蘇羽了。
如果蘇羽在,一定會把自己安排在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上,一日三餐自會負責,換洗衣服會準備得妥妥當當,她就是這樣一個懂事的好女孩,在你需要的時候總會出現,但卻不會給你帶來半分困擾。
然而小蠻……
她好吃懶做,每天訂外賣都嫌浪費時間,所謂的貨好價廉不黏人沈鳳歌是沒有見識到,但臉皮厚這一點還真是沒有誇口。
不得不,沈鳳歌還得擔當照顧她的責任。
然而,在小蠻出現後,這死氣沉沉的實驗室,終究是有了幾分生氣。而在沈鳳歌某個愣神的時候,也會覺得,小蠻趴在牀上吃零食的樣子,是有幾分可愛的。
某些東西,開始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沈鳳歌,你出來!”
亂糟糟的聲音,出現在樓下。小蠻隔着窗戶看了一眼,道:“什麼人?幹嘛的。”
沈鳳歌無奈的撇撇嘴:“挑戰來的,不用管他。”
其實這種事,在這一段時間內,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沈鳳歌在茅山頂上,雛鳳初啼,幼龍初吟,吸引了天下人的注意。而他是沈家傳人的事情,也算不得什麼秘密,漸漸也就被查出來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江湖之大,多得是要壓着有名有姓人物出頭的那種人。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沈鳳歌遇到了不少挑戰者,有的是真正的不出世高手,而有的也不過是阿貓阿狗之輩。
面對這些人,沈鳳歌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不去理他。
只盤算着等過些日子,風頭過去,只有新的人物出頭,那之後,就沒人會來打擾自己了。
但沈鳳歌千山萬算,算差了一件事,那就是小蠻。小蠻是無事生非,小事要惹出大事的人物。她這些日子,正是無聊,今天一見熱鬧上門,那能罷休。
“呔,何方宵小,竟敢來闖沈公子的大門,不想活了,小心沈公子出手,一腳一個,像踩死蒼蠅一般踩死你們。”
小蠻拉開窗戶,衝着窗外大吼一聲。江湖人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面子,一聽這話,那還能罷休,大叫大嚷道:“沈鳳歌,你給我下來。”
小蠻興奮的回過頭,道:“快下去,打倒他!”
沈鳳歌無奈的撇撇嘴,沿着樓梯下樓,走到實驗樓外,卻見一個一身黑衣的年輕人站在那裡,身上被衣服捂得密密麻麻,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而這裡發生的一幕,已經吸引了不少學校師生的注意,大家前前後後圍了好幾圈。
沈鳳歌走過去,道:“能不能離開這裡,影響不好。”
“沈公子……”這人開口,聲音帶着極重的口音:“俺是從山上來了,想要到城裡開武館,沈公子,您和我打一次,我也好做幌子。俺知道不是你的對手,出手別太重”
“那麼……”沈鳳歌無奈的搖搖頭:“……好吧。”
突然出手,拳打在這人胸口,此人身子跌了出去,也不知傷了幾根肋骨。沈鳳歌這次出手,用了暗勁,直接傷了對方肺脈。
此人此後莫說開武館,便是走路都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