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姥姥一句話,顯出了骨子裡的崢嶸。
的確,唐姥姥不願與葉歡發生刀兵之禍,因爲這樣付出的代價太大。但當刀兵臨門時,唐姥姥也沒有一味退縮的道理。
禍到臨頭,沒有辦法逃避,那就只有拔刀面對。
唐姥姥微微往後退了一步,視線望着葉歡。唐門弟子圍在葉歡左右,只等唐姥姥一聲令下,便要一擁而上,將葉歡斬成肉醬。
一場大戰,在所難免,空氣中都流動着殺戮來臨前的寂靜。面對這樣的場面,葉歡亮起了手中的老狗牙,口中道:“唐門立足江湖千年,你們記着,這一場滅門之禍,不是我找上門的,是你們自己惹來的。”
一聲喝,那個疲憊的胖子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如虎豹般兇猛的狠人。
有一唐門弟子按捺不足,撲身上來,揚起了手中的鋼刀。其人是剛剛被葉歡所斬那個年輕後生的親弟弟,兄長被殺,現在的他對葉歡恨之入骨。
葉歡進步,揚劍,劃過對方胸膛,血便流了出來,噴射在空中,一具屍體重重倒地。
揚起的土塵被血染成了紅色,這紅色成了大戰來臨前的序幕。在唐姥姥的指揮之下,唐門弟子一擁而上,要將葉歡千刀萬剮。
而這個時候,唐姥姥終於見識到了葉歡的實力。
手中一柄劍,乾脆就是絞殺人命的絞肉機,身邊三步之內,根本就是葉歡自己的領域。在這領域之內,他宰人生死,奪人性命,儼然就是三步之王。
而所謂的唐門暗器,毒藥,在葉歡面前根本發揮不到作用,葉歡步入神通境後,獲得的神通是星辰之眸。星辰之眸能夠看破一切功法破綻,衝入葉歡身周的暗器,根本無法接近葉歡。
而葉歡手中一柄劍,帶出三尺劍芒,劍芒揮斬過去,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留在眼中的只剩下一片淋漓鮮血。
唐姥姥看着這一幕,心中恍然明白了一個事實:怕只怕,如今天下之內,葉歡已經是江湖第一人。
事情絕不能這樣下去,再如此情況,一般的子弟衝上去,也無非是讓葉歡多造殺孽而已。
“退!”
唐姥姥口中道出一字,聽到這聲音後,圍攻葉歡的唐門弟子立刻後退,以葉歡爲圓心,流出一片空地。
空地差不多已經被鮮血染紅,橫七豎八幾具屍體倒在地上,空氣是瘮人的血腥味。剛纔圍攻葉歡的唐門子弟,臉上皆浮現恐怖的神色。
某種事,聽說是聽說,見到是見到。江湖只傳聞,葉歡是如何如何了得,但畢竟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當衆人今日真的在葉歡身邊交過手後,方纔知道,此人恐怖到什麼程度。
眼前的情況,在打下去,也就是讓葉歡多殺人而已。普通的唐門子弟,根本威脅不到葉歡分毫,這種程度的戰鬥,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
“葉先生!”唐姥姥喝了一聲,道:“今天的事情,是不是非要與唐門不死不休!”
葉歡用襯衫,將老狗牙上的鮮血擦淨,他開口,道:“你最好祈禱,我妻子可以活下去。只要她活着,這件事怎麼都好說,如果她……”葉歡鼻頭一酸,口中言道:“那麼這世間也就沒有唐門了。”
唐姥姥難以置信,江湖之傳聞,葉大少風流多情,但卻沒想到,他竟還有如此癡情的一面。
但葉歡最後一句話,卻令唐姥姥精神一顫,她口中道:“我唐門能夠立足江湖千年不倒,大小風浪也經歷過不少,其實你說滅就滅的。”
“有生之年,總是可以殺盡的,今日殺一個,明日殺一個,直到我去世爲止。”葉歡話鋒一轉,忽然道:“結束這無聊的廢話吧,唐門還有什麼高手,都出來吧。”
現在葉歡的精神很不穩定,他憤怒,難過,恐懼……一腔的負面情緒,無處發泄,積蓄在心中。宛若炮火一般,一點點的蓄積,只等着一個關鍵時刻爆發。
何以發泄憤怒,唯有殺戮與鮮血。
唐姥姥皺起眉頭,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經不可能散了。她揮揮手,道:“請五毒使!”
聲音落地,葉歡耳邊忽然聽到一陣嗖嗖笛音,另外伴隨着一陣索索劃過地面的聲音。
然後,葉歡看到了可怖的一幕,從東邊地面上爬來一羣五顏六色的斑斕毒蛇。這些毒蛇粗的有小腿粗細,長四五米,小的只如筷子一般。
而在這些毒蛇中間,有站着一個面目普通的男人,一件灰黑色大褂,看上去並沒有任何出奇之處,但這要排除他身上爬滿毒蛇,卻安然無恙的情況。
在葉歡目光停留在這男人身上時,他的四面八方已經被毒物包圍。
斑斕毒蛇,黑色蜈蚣,青色蟾蜍,褐色蠍子,紅色蜘蛛……若說毒藥,天下除五毒教之外,無有可和唐門比肩的門派。
事實上,五毒教和唐門雖然都擅長毒藥,但兩家門派卻有區別。唐門比較擅長從礦石,植物之中提煉毒素,與暗器搭配。而五毒教則擅長下毒,另外精通控制毒物。
葉歡看着這一幕,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大玉兒應該也到了,現身一見吧!”
聲音落地,一個人影越衆而出,落在葉歡面前。
此人身材高挑,模樣精緻又魅惑,不是旁個,正是五毒教的掌權人大玉兒。
雙手抱拳,向葉歡深施一禮,口中道:“葉先生果然耳聰目明,一切都瞞不過您。”
葉歡搖搖頭,口中道:“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不是很有耐心,我給你說話的機會,你應該知道我等着你說什麼。”
大玉兒自然明白,她又不傻。現在的情況葉歡和唐門已經是水火不相容,而葉歡要的,就是大玉兒在唐門和葉歡之間站隊。
葉歡和大玉兒還是有交情的,多年之前,因爲魔教的事情,大玉兒曾給葉歡提供過一些幫助。
而大玉兒和魔教之間,也有一些瓜葛。
唐姥姥出世之後,以強權手段,逼迫五毒教和溫家歸附唐門。事實上,大玉兒也是被迫無奈,方纔選擇跟隨唐姥姥。
此刻情況似乎出現了一些轉機,大玉兒看看葉歡,再看看唐姥姥,忽然衝葉歡深施一禮,道:“五毒教大玉兒,見過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