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乾脆直接的聲音,炸人耳膜,張白鳳一劍,隔着袖子,準確無比的與唐牛牛攻來的短刀撞在一起。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誰都沒有想到,張白鳳力戰十七人,此時此刻,視線被遮擋,出劍竟然還能如此準確。
佛道雙子星,果然了得,不容輕視。
而這,還不是結束。
唐牛牛擅暗器,不擅近戰,二人兵器相撞,她的氣力本就不如張白鳳。緊跟着,張白鳳使出寸勁,已經使老了的一劍,直直有刺了出去。
砰!
真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唐牛牛此刻已經被逼到石臺邊緣,身子往後退,落下石臺,就代表了她的敗北,但此時此刻,她不退也不行。因爲不退,便是一個死。
身子倒跌出去,雙腳已經離開石臺。
衆人看着這一幕,輕輕搖了搖頭,最終的結果,唐牛牛還是敗了。雖然她曾經距離勝利那麼近,但最終,仍舊無法觸及。
再看向張白鳳的眼神,便難免流露出一股驚懼,此人難道真是不可戰勝的嘛!要知道,她之前已經戰敗十六人,而唐牛牛也絕不是泛泛之輩。
然而,唐牛牛依舊敗了。
但這,並不是結束。唐牛牛雙腳踩空,落下石臺,本來對手已經不能攻擊。但張白鳳不是普通人,剛纔她一直被壓着打,她如何嚥下這口氣。
身子未離開石臺,手中的天殺劍便飛了出去,斬的是唐牛牛的右手手腕。唐牛牛身在空中,根本無法借力,這一劍,被斬了個結結實實。
嚓!
鮮血從空中閃過,伴隨着唐牛牛的身體一起落在地面上,而她右手手腕,已經被斬斷。
唐牛牛一身本事,足以和張白鳳抗衡,今日雖然敗了,但也有幾分雖敗猶榮的意思在。可她所有本事,都在右手之上,張白鳳這一劍斬斷她的手腕,縱然可以續上,但她的實力永遠不可能恢復從前了。
“這!”
唐門大小,全部站了出來,對張白鳳怒目而視。唐牛牛是唐姥姥的貼身婢女,張白鳳下手如此歹毒,真是徹底激怒了唐門。
唐門站了出來,茅山弟子也不會多讓,他們一起拔出了兵器,雙方劍拔弩張,只要任何一點火星,都會令這場大戰爆發。
石臺之上,張白鳳負手身後,雙眸冷冷掃了一眼,口中道:“誰來!”
無人敢動,大家憤怒張白鳳的狠辣,同時也忌憚張白鳳的實力,更況且,她身後站着整個茅山。
有妙玉撿起鳳歌,天殺雙劍,遞還到張白鳳手中。張白鳳持劍在手,口中道:“還有誰?”
戰敗唐牛牛,張白鳳已經勝過十七人,只要勝了最後一人,今天這場泰山論道,便可以宣告結束。
那麼最好,由誰來接張白鳳的雙劍呢?
大家都已經看了出來,張白鳳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戰敗唐牛牛,她已經有些勉強,這第十八人,即便實力大不如張白鳳,也會有一定的勝算。
但是,張白鳳的實力先不提,她的狠辣大家都看在眼裡。唐牛牛丟了一隻手,現在張白鳳筋疲力盡,脾氣自然也就不好,大家再上去,丟的,可未必僅僅是一隻手了。
性命攸關,誰也不願意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冒險,所以,誰來迎戰張白鳳,一時之間,衆人陷入思考和猶豫之中。
良久沒有人動,忽然,有一人率衆而出,腳尖點地,身子輕輕一躍,縱到擂臺之上。
對方雙手抱拳,衝着張白鳳微微彎腰,口中道:“張姑娘,見過了。”
此時此刻,大家方纔看清他的模樣,衆人微微發出驚呼,口中道:“啊,原來是他!”
此人不是旁個,乃是溫家溫如玉。
這溫如玉對張白鳳一見傾心,當年,還趁着葉歡退出江湖,公然向葉歡提親,只不過後來被葉大少一頓痛毆,打成重傷。
從此他便消失在江湖人的視線中,漸漸被人遺忘,此刻他二次現世,衆人一看他凌然而立的模樣,忽然一怔,此人隱世許久,實力又精進了。
的確,衆人才得不錯,茅山一戰,對溫如玉來說,乃是奇恥大辱。他實在是沒臉見人,所以選擇避世不出,這些年來,暗下苦工,只願有朝一日能夠擊敗葉歡,雪清自己當初的恥辱。
凡事就怕認真二字,這些年來,溫如玉不僅養好了傷,實力反而大增,在不久前,已經突破了神通境。
然而,葉歡死了。
溫如玉那顆被仇恨填滿的心,不免又蠢蠢欲動,葉歡既然死了,豈不是說,自己又有機會了。
只要今日自己能戰敗張白鳳,以武力敗之,當初葉歡可以是江湖魁首,那自己也可以是。葉歡當初能夠打動張白鳳的芳心,那麼自己也一定能。
據說當初葉歡和張白鳳定情,便是從一場生死大戰開始,那麼此時此刻,自己爲何不能將往事重演呢。
因此,此刻溫如玉站在張白鳳面前,被山風吹着髮絲,他的心情隱隱已經有幾分激動。
雙手抱拳,先深施一禮,然後直起身道:“張姑娘已經力戰十七人,此刻像是已經有些疲憊,不妨先歇息一下,恢復力氣再戰。”
君子如玉溫如玉,溫如玉在江湖上一直是有君子的稱號,他如此一說,獲得衆人的紛紛讚揚,口中都說什麼君子不乘人之危的話。
但唯獨張白鳳,看見其這般模樣,真是想吐的心思都有。真若是君子,就該在第一個出場向張白鳳挑戰,現在張白鳳都已經打到十八人了,你再說這話,還有什麼意思。
溫如玉在江湖人被稱爲君子,而葉大少,一直是被稱爲小人的。但無論葉大少風流也罷,濫情也好,真如果遇到一見傾心的姑娘,他一定是第一個蹦出來,乾乾淨淨的勝,或者痛痛快快的敗。
葉歡這一點,是很得張白鳳心意的。所謂趁着對方筋疲力盡,再蹦出來裝什麼君子,是葉歡不屑爲,張白鳳也看不上的。
所以,溫如玉一直想要成爲第二個葉歡,執掌江湖,得到張白鳳的芳心,然而事實是,他永遠不可能成爲葉歡。某些不同,是根上的不同。
溫如玉爲何直到現在才肯站出來,還不是怕勝不過張白鳳,自己丟人嘛。
所謂君子,怕他連僞君子都談不上。
目光看着張白鳳,溫如玉很滿意剛纔自己的表現。因爲他已經看到張白鳳有些失神,是被自己的話觸動了嘛?
溫如玉暗暗想着。
張白鳳的確被觸動了,的確也是因爲溫如玉的話,但確切原因是,溫如玉的話,令她想起葉歡。
那混蛋,此時此刻,究竟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