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梭子彈打到空處,然後,帕克就遭遇了強有力的火力壓制,子彈敲擊在他的藏身之處,打得他根本擡不起頭來。
帕克從未想過,從權力高峰,到跌到深谷,自己只用了短短的時間。剛纔自己距離國王的位置還只是一步之遙,而現在,自己就被人用槍火逼着,連擡頭都不敢。
而愛莎站在那裡,卻是連臉上表情都未變一下,她開口道:“帕克,你不要躲了,站出來,接受審判吧。”
“審判,誰的審判,誰配審判我,你嘛!”帕克低聲虎吼。
“你謀害我父親,誣陷於我,陰謀囚禁與我!”愛莎道:“條條框框,每一條都能置你於死地,你還想說什麼!”
“我害死了叔叔……哈,誰說的,誰敢這麼說!”
愛莎皺皺眉頭,道:“將人帶上來!”
有人將老國王的貼身醫生帶了出來,此刻他一身精緻的晚禮服,本來也受邀參加今日的慶典,可現在他臉上只剩下誠惶誠恐,那還有半點春風得意的自然。
“現在,你告訴大家,當初的藥瓶中,究竟是什麼?”
醫生體若篩糠,顫抖道:“是維生素……”
“維生素……”愛莎嘴角浮現一抹冷笑,開口道:“我問你,維生素能害死我父親嘛?”
“不能。”
“那你當時爲什麼說是毒藥!”愛莎神色一冷,此時此刻,已經若隱若現,有幾分女王氣質。
“因爲……因爲……”到了這步田地,醫生也不得不承認當初發生的事情:“是帕克將軍讓我這麼說的。”
“你能保證你說的話句句屬實嘛?”愛莎問。
“我保證!”
“好,很好,那麼你……去吧。”
愛莎忽然接過一柄手槍,砰地一聲,槍打在醫生太陽穴,噗通一聲,醫生的屍體倒地。
衆人皆是一身寒意,愛莎氣質高貴,可這種殺伐果斷的血腥氣,卻令人不寒而慄。
愛莎目光投向前方,落在帕克藏身的角落,輕輕開口道:“帕克,此時此刻,你還有什麼話說!”
帕克咬了咬牙,威逼這醫生的事情,自然是他做的,但此時此刻,他也不能承認。
“廢話,你拿槍指着他,當然想讓他說什麼,他就說什麼!這種話,也會有人信。”
“公道自在人心,大家都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麼。”愛莎道:“帕克,不要再垂死掙扎了,接受審判,纔是你唯一的出路。”
聲音略頓了頓,愛莎開口道:“帕克,你體內流淌的也是愛莎家族的血,事已至此,你多少顧及一些愛莎家族的體面,死,也要死的體面些。”
“死……”帕克發出不屑的嘲笑,道:“愛莎,你現在便以爲自己穩操勝券了嘛!要知道,這個國家的大軍都聽從我的指揮,我已經通知他們,他們很快會趕到這裡。”
愛莎輕蔑的搖搖頭,道:“帕克,你錯了,他們不是聽你指揮,他們是聽你的職位指揮,只要你死了,哪怕你原來的位置上坐着的是一條狗,他們也會跟着汪汪叫的。
”
帕克咬緊牙關,心中怒到極致。而他心中也不得不承認,愛莎這話是有幾分道理的。自己的確在軍中經營了十幾年,但其中大多是利益糾葛,假若大軍趕到的時候,自己還在,他們自然會站在自己一邊。可如果自己一死,其中牽扯的利益也就死了,所謂的感情,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你真的自信能夠殺死我!”帕克怒吼道:“就憑你這幫烏合之衆,也想攻破我的堡壘,我的戰士一定能撐到大軍趕到的時候。”
“帕克,你這句話又說錯了。”相比於帕克的窮兇極惡,愛莎很平靜:“這不是你的戰士,這些人是愛莎王國的戰士,確切來說,是我的戰士。”
聲音一冷,愛莎衝着近衛隊固守的角落道:“諸位,你們都是愛莎王國哺育的男兒,我父親都對你們有恩情。現在,他被人毒死了,你們不僅不幫他報仇,反而助紂爲虐,幫助兇手,是何道理!”
愛莎再道:“我原諒你們被人蠱惑,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現在,拿起你們手中的槍,對準愛莎王國的敵人,誰殺了他,我給他記大功。”
聲音平靜落地,在近衛隊砸起不小的水花,的確,近衛隊都是帕克的人,但是當帕克春風得意的時候,大家不介意錦上添花。可現在帕克已經落到這步田地,還有幾個人願意雪中送炭。
這些人有,但是也極少,而且在這種情況下,那些堅定的意志也漸漸的渙散。
地上已經倒下了不少兄弟的屍體,他們的鮮血漂浮在空氣中,如此鮮活。現在倒下的是自己兄弟,那麼再過一會兒,誰能保證不死自己呢!
人心渙散,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是帕克已經感受到了浮動的人心。
他心中咯噔一下,意識到大事不好。忙開口咆哮道:“大家別聽她胡說八道,是她害死了老國王!”
“此時此刻,你狡辯還有什麼用!”愛莎冷哼一聲,道:“剛纔醫生已經說了,究竟是誰下毒害死了我父親,這件事,還不夠明白嘛!”
“現在,你們殺死的不是王國的將軍,而是王國的弒君者,篡位者!”
“大家別聽她胡說,誰是弒君者,早有公論。”帕克已經隱隱意識到大廈將塌,狂吼道:“愛莎,你別猖狂,即便你殺了我,你真能坐穩這位置嘛!三位大臣都不會支持你的。”
“公道自在人心,你現在離心離德,難道你以爲還有人支持你嗎!”愛莎冷喝一聲:“三位大臣在哪裡?”
恩利將愛莎王國的三位大臣帶到愛莎面前,隔着老遠見到三人,帕克心中大定,這些人,可是自己堅定的盟友。
愛莎瞥了三人一眼,口中道:“三位叔叔,有什麼話,現在說吧。”
三人也是面面相覷,到了這步田地,三人也已經沒有退路。
財政大臣站了出來,衝着帕克喊道:“帕克,不要再負隅頑抗了,你現在……投降吧!”
“投降!”帕克一激靈,三位大臣,也就是自己那三位堅定的盟友站在一起,腳步,卻是站在愛莎身邊。
海運大臣道:“帕克,你害死了國王,死有餘辜,現在,不要拖累更多人陪你一起送命了。”
“你們……”
帕克牙根打顫,此刻的憤怒,比千軍萬馬還令他心痛。帕克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越是重感情的人,越是忍受不了背叛。
對於他這種重感情的人,根本想不到,在最關鍵的時候,自己最堅定的盟友,竟然給了自己至關重要的一刀。
愛莎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所有人聽好,現在帕克已經是國家的敵人,現在,你們放下武器站出來,我既往不咎,如果你們再負隅頑抗,我以同罪論處。”
人心渙散,帕克察覺到了周圍近衛隊看自己的眼神,已經有些異樣。
“大家不要聽他的!”帕克大吼着:“你們真以爲放下武器,她真的會放過你們嗎!”
愛莎忽然冷喝一聲,冰冷開口道:“你們聽好,你們也有父母家人,你們可以躲在角落裡頑抗,但他們呢,我馬上就把他們抓到這裡來,就讓你們眼睜睜看着殺死他們!”
愛莎忽然加大聲音:“你們難道真想看着那一幕發生,難道真的想讓我做出那種事情來!”
一片沉默,愛莎殺伐果斷的決絕,壓垮了所有人的氣質,這一刻,她就是一個女王,無人敢直視。
終於,在沉默之中,出現輕微的響動,有人放下武器,舉着雙手站了起來。
“不要開槍!”
有了第一個,便有了第二個,大壩在出現第一絲縫隙後,很快便是全盤的崩潰。
帕克是被人綁着出來的,轉眼間,他的兄弟,成爲了將他抓捕的功臣。
“結束了!”愛莎看着被帶到自己面前的帕克,輕聲說道。
帕克一張臉是血一般紅,突然瘋狂的咆哮道:“愛莎,你不要得意忘形,你殺了自己的父親,你這個弒父者,早晚會有報應的。”
愛莎輕輕抿嘴,不屑一顧。
帕克死死的盯着愛莎,忽然咆哮道:“你這個賤人,不要以爲這十五年來,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人。你做了別人的女表子,被千人騎萬人跨,你這個下賤的燒貨,根本不配做愛莎王國的國王,你將會整個國家蒙羞!”
愛莎站在那裡,雪白的臉上蒙上白霜,瞬間變得蒼白無比。葉歡心中咯噔一下,某種情況下,帕克的話說的不錯。而很多時候,往往真話最是傷人。
葉歡明白,愛莎心中最忌諱的就是這一點。曾經高貴的公主,卻不得已做出那下賤之事,愛莎現在回家,她不願意想起從前,也不願意想起自己曾是那惡毒的紅蜘蛛。
而帕克這話,觸動了愛莎的逆鱗。果然與葉歡猜的不錯,愛莎俏臉生紅,舉起槍口瞄準了帕克的額頭。
這個時候,葉歡伸出手,將愛莎的槍口往下壓了壓,道:“讓我來吧,不要讓你再擔上弒兄的惡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