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歡靠近李薔薇和沈彤彤時,二人就覺得身週一寒,眸子裡不自覺流露出畏懼。這種感覺,就像是小白兔,落入大灰狼的爪牙中一樣。
而葉歡的目光根本沒有看她們,而是落在秦思琪身上。
“……秦組長,應該不會讓我失望的。”
話是對秦思琪說的,可也是說給樑火飛聽得。樑火飛輕微嘆口氣,道:“孩子……”
話說到這裡,便不能再說下去。二人道不同,不相爲謀。終於,樑火飛沒將葉歡拉到自己的路上,成爲力捧的新星。反而與自己預先計劃的方向越來越遠,終於走到一條背道而馳的路上。
葉歡說罷,也沒有等待秦思琪的答覆。在張白鳳的攙扶下,他走向一輛黑車。秦思琪看着他上車,佐佐木坐到駕駛座位置上,與胡天齊一起,在衆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樑火飛雖然目不能視,但也聽到了葉歡離開的腳步聲。他更加聽得見,周圍江湖衆人,亂糟糟的聲音。
這些聲音有些紛雜,有些噁心,有些令正人君子所不齒。可是,卻又的確說明白一種情況。
葉歡這杆大旗終於立了起來。一盤散沙的江湖,因爲葉歡,擰成了一股繩。
樑火飛最怕的,就是這一幕。今日之後,再想動葉歡,面對的就不是葉歡一個了,而是鐵板一塊的江湖。而官家想要動江湖,面對的也不是各個門派,而是各個門派匯聚在一起的江湖。
事實上,即便現在,官家想要動江湖,也並不是不可以辦到。
槍炮之下,從來無活口。
但是,真要這麼做,代價卻太大了。而這代價,是官家不願意付的。
半個月後,葉歡美其名曰要紀念憐花大師,可誰不知道,他是要落實自己執掌江湖的權威。
真要讓那一幕發生,天下之大,誰能擋得住葉歡呢!
秦思琪,陳世禮,樑火飛等人臉上,都浮現一抹擔憂。
葉歡乘車離去,在衆人的視線中,漸行漸遠。
其實,葉歡一上車,便靠在張白鳳肩膀上睡着了。連環三日的不眠不休,又拿出了傾盡自己一身真氣的葉氏一劍,最後,又壓榨真氣,斬了柳河杏,葉歡體內,實在是沒有一絲力氣了。
直到此時此刻,在張白鳳身邊,他纔可以放下心來,沉沉的睡一覺。
汽車平穩的行駛,穿過茫茫原野,登上公路,向龍城方向駛去。
而今天長城腳下發生的事情,也在很短時間內,傳遍了整個華夏。
所有人都知道,葉歡在長城之巔,一劍斬了霸王。
流言,怕是這個世界上傳播速度最快的東西。而在傳播途中,很多東西,就不是原來模樣了。
大家只是傳說,霸王在葉歡沒來之前,是如何的耀武揚威,然後在葉歡趕到之後,立刻跪地求饒,結果還是被葉歡斬了。
然後又有人說,葉歡不僅斬了霸王,連他的弟子也一起殺了,算是滅了霸王滿門。
最可怕的說法是,葉歡一劍之下,把長城劈成兩截,現在有人正找他賠錢。
傳言防不勝防,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而無論大家傳說得怎樣不切實際,歸根結底,都匯聚成一個消息:長城之巔這一戰,勝者是葉歡。
幾家歡喜幾家愁。
方家。
“我打死你這個畜生,我打死你這個畜生!”
大廳內,傳來激烈的罵聲,伴隨着的,還有某人哭爹喊孃的慘叫。
方鐵敖拿着高爾夫球杆,一次又一次的砸在方如玉身上。
方如玉被打得吱哇亂叫,背上傷痕累累。
方如玉的父母,眼看着這一幕,心中十分心疼,卻是一聲都不敢吭。
“小畜生,你不是說葉歡死了嘛!”方鐵敖打累了,用球杆撐着身體,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方如玉也是欲哭無淚,當時,他讓手下放完火之後,自己就悄悄溜走了。心裡想着,無論如何,葉歡也得被燒死。所以,在柳河杏問他的時候,他就告訴對方葉歡已經死了。
可誰能想到,葉歡竟然真的逃了出來,還殺死了方家的死士。
每每想到這些,方如玉就會從噩夢中驚醒,同時,他還有幾分慶幸。
幸虧自己溜走了呀!就算自己不走,就真的攔得住葉歡嘛!怕結果,也是和其他人一樣被葉歡殺死。就算最好的結果,也是和方良人一樣,被葉歡閹掉。
呃……這結果,好像未必算好。
所以,雖然被方鐵敖打得遍體鱗傷,方如玉內心深處,還是愉悅的。畢竟,只有活着,才能感覺到疼痛的滋味。
方如玉是當真怕了葉歡。
方良人在一旁看着這一幕,自從重傷之後,他整個人變得陰鶩很多。許多人接近他,都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而方良人自然感受到了大家輕視的眼光,內心將一切恨意,都加在葉歡身上。
他看着方鐵敖,從未見爺爺露出如此大發雷霆的模樣。以前的方鐵敖總是寬厚,和藹可親的,當然,這並不代表他沒有權威。
大家內心深處,仍然很敬畏他。
方良人心中明白,從容是一種強大,而憤怒往往是一種脆弱。
如此說來,爺爺也怕了葉歡。
“嗨,現在葉歡不死,怕就是要我們方家死了!”
藍菲菲此刻道:“姥爺,事情不會這麼糟吧,不如我們託人說情,拿出一筆錢來,抵消兩家的恩怨。”
方鐵敖皺皺眉頭,內心有些心動。
方良人站出來道:“以我對葉歡的瞭解,怕這條路是行不通的,當初,是我們方家將葉家趕盡殺絕,以葉歡的爲人,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是吶,當初我只想到痛打落水狗,誰料到,會有今日的局面。”方鐵敖嘆了口氣,忽然道:“良人,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
方良人道:“爺爺,事到如今,我覺得,只能請我師父出馬了。”
“師父,你師父不是已經……”方鐵敖說了一句,忽然想起了什麼,微微皺起了眉頭。
“爺爺,您忘了,我不是隻有一個師父,在我小時候,還曾拜一位活佛爲師。”方良人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