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林川卻一直黑着臉,似乎並不太想見到白逸凡。白逸凡急忙點頭,道:“進來吧,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我,能幫忙的我一定幫忙。”
兩人走了進去,白逸凡完全是忽略了林川的存在,他站在唐雨夢的身邊,各種獻殷勤,真是恨不得說盡天下的美話來哄騙唐雨夢。只可惜唐雨夢也老大不小了,而且也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尤其是經歷過生死,她更是對這些話不會有太大的好感。
林川在一旁聽了都忍不住冷笑了起來,沒想到白逸凡這麼大一個男人,竟然還成天把那些甜言蜜語掛在嘴上,那些話都是騙一騙小女生的。而這小子說起來卻是一套一套的。
三人在一個卡座上坐了下來,白逸凡全然不顧林川的感受,直接在唐雨夢的身旁坐了下來。唐雨夢顯得有些尷尬,不過她也沒說什麼,而是指着自己的對面,道:“林川,你坐這裡。”
林川也沒介意,而是一屁股坐了下去。
“小雨,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白逸凡疑惑的問道。
“其實並非我找你,而是林川來找你。”唐雨夢笑了笑,然後對林川說道:“林川,你不是要找白逸凡對證嗎?現在說吧。”
白逸凡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林川:“你要找我對證?我和你之間有什麼好對證的?”
“昨天,常林廠發生了暴亂。”林川和了一口白開水,道:“死了三個人,上了十多個,都是一些手無寸鐵的百姓。根據警方的調查,這一次暴亂是有人潛伏到抗議人羣之中,引導這些人發動暴亂。而且,殺人者是三個縱橫三省六市的江洋大盜。我就想問一問你,這三個人是不是你請的?”
砰!
白逸凡一拍桌子,臉色醬紅:“林川,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白逸凡是這樣的人嗎?”
“先別急着否認!”林川笑了笑。然後丟了三張相片在桌子上,道:“你看看吧,這三個人,認識嗎?”
白逸凡掃了一眼,立刻否認:“不認識。”
“是嗎?”林川笑道:“可偏偏不巧,這三個人卻認識你。”
“你胡說。”白逸凡眼神有些慌亂。
“我帶人在城西區的一家旅館之中抓到了這三個人。”林川笑了笑,道:“白少爺,這三個人親口指認你就是幕後的兇手。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呢?”
“不可能!”白逸凡搖頭,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淡淡的說道:“我和這三個人都不認識,怎麼可能會指認我。另外,就算他們指認我,也許只是因爲我太有名氣了,所以他們胡亂指認。”
唐雨夢想了想,道:“林川,會不會弄錯了。”
“錯不了。”林川笑了笑,道:“白逸凡,你可是給了他們五十萬。這五十萬怎麼給的?”
“你!”白逸凡頓時感覺自己被人捏住了七寸一樣。
人證物證俱在,這事情立刻就無法狡辯了。
唐雨夢愣了一下,她急忙問道:“林川,到底怎麼回事?”
譁……
林川掏出了一張銀行打印的流水,然後丟在了桌子上,道:“自己看吧,白逸凡給對方打得五十萬,分兩批打的。第一批二十萬,第二批三十萬。這可是實打實的證據。”
唐雨夢掃了一眼,然後質問道:“白逸凡,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白逸凡的眼神有些慌亂了。
“沒想到真的是你做的!”唐雨夢一臉震驚,道:“我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個本性不壞的人。甚至連上次你對我下藥的事情我都原諒你了。可是……你竟然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沒錯,就是我做的。”白逸凡咬牙切齒,臉色漲得通紅,道:“可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你胡說。”唐雨夢怒視着白逸凡。
“我就是不想看到林川在事業上有任何的進步,我就是要想盡一切辦法找林川的麻煩。”白逸凡憤怒的嘶吼道:“所以我才這麼做,只是,我以爲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
白逸凡扭頭看着林川。
“人在做,天在看。”林川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以爲你做的天衣無縫,在我看來不夠是一場粗陋的遊戲罷了。”
唐雨夢氣極了,她想起剛剛還在辦公室裡訓斥林川的話,她就感覺到自己萬分的內疚和愧疚。自己對林川實在太不公平了。唐雨夢立刻站了起來,道:“白逸凡,算我看透你了。”
說完,唐雨夢扭頭就走。
“小雨!”白逸凡急忙追了出去,並且拽住了唐雨夢的手,道:“別走,我錯了,我錯了。”
“放開我!”唐雨夢甩開了白逸凡的手,道:“你這個騙子。”
“不,我不放你走。”白逸凡死死的拽着唐雨夢,就好像一塊牛皮糖一樣粘着他。
啪……
林川上前一巴掌甩了過去。
這一巴掌打得白逸凡眼冒金星,金絲眼鏡都摔在地面上了。
唐雨夢被林川這一幕嚇傻了。白逸凡更是一屁股坐在地面上,他目瞪口呆,右手捂着自己的臉。驚愕的看着林川:“你……你竟然敢打我?!”
“這一巴掌是替常林廠的父老鄉親打的。”林川冷笑一聲。
啪!
讓白逸凡和唐雨夢沒想,更讓酒吧的所有服務人員沒想到,林川竟然又一巴掌甩了過去。
“這一巴掌是替那三條鮮活的生命打的。”林川面露猙獰之色。
白逸凡雙手捂着臉,嘴裡滲出了鮮血。林川這兩巴掌打得可真夠給力的。牙齒都快打得脫掉了。白逸凡傻傻的坐在地面上,全然沒有了一個冷傲高貴的公子哥的那種氣質。
“姐,我們走!”林川挽着唐雨夢往外走。
唐雨夢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白逸凡那一副落魄的樣子,她最終還是扭頭走了。
白逸凡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地面上,腦海中一片空白。從小到大,人人都寵着自己。頂在頭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從小就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從來沒人敢打自己,沒想到,自己活到三十多歲了,竟然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子給打了。
白逸凡感覺這一切好像是在做夢一樣,他感覺如此的不真實。
“白少爺,你……你沒事吧?”一個侍者急忙走了過去。
侍者企圖把白逸凡扶起來。
“滾開!”白逸凡突然發怒,他狠狠的推開了侍者,咆哮道:“林川,你竟然敢打我!”
這種欺負,**上的痛苦根本就不足爲道,真正痛苦的是精神上的踐踏。
白逸凡從小就被人寵着,走到哪裡都被人尊重着。如今卻被人打了最重要的臉。都説打人不打臉。打臉就等於是**裸的侮辱,是一種精神上的侮辱,靈魂上的踐踏。
哐當……
白逸凡掄起了吧檯上擺放的酒水,狠狠的朝着地面砸去。他一邊砸,一邊怒吼道:“王八蛋,你竟然敢打我,老子非得弄死你不可。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非凡酒吧的侍者急忙關上了酒吧的大門,生怕白少爺不堪的一幕被人看到了。那可就麻煩了。如果再被新聞媒體捅出去,那就更加麻煩了。
林川和唐雨夢從酒吧出來。
車上。
唐雨夢看着林川,道:“你剛剛那樣對他,是不是不好?”
“姐,他可是殺了三條人命啊。”林川看着唐雨夢,道:“我沒有把他扭送派出所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他畢竟是白逸凡!”唐雨夢苦笑道。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他也只是一個白逸凡!”林川反駁道。
“其實,你也知道把他送去警察局是沒有用的。”唐雨夢笑道:“而且,殺人的並不是他。他只是幕後兇手而已。所以,以他們家的關係,白逸凡肯定能夠無罪釋放。”
“對,所以我只給了他兩個耳刮子。讓他長點兒記性。”林川笑道。
“可是,你不知道這兩個耳刮子,對於他來說,比坐十年牢還要痛苦。”唐雨夢無奈的看着林川,道:“對於他們這樣的富家公子來說,尊嚴比任何東西都重要。雖然他們的尊嚴不過是一種假尊嚴而已。”
“那又如何?”林川不屑的笑道:“既然犯了錯,就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不是嗎?”
“我說不過你。”唐雨夢聳肩道。
……………………
常林廠經歷了那一場大火,拆遷工作就顯得迫在眉睫了。
周蕊帶着川大集團的工作團隊,幾乎是加班加點的工作。施工單位已經聯繫妥當了,拆遷隊幾乎都是由聚義幫的一羣兄弟組成的,他們組成了拆遷隊,常林廠那些低矮建築的拆遷並不複雜,只需要來幾個大型的挖掘機就能夠搞定了。
終於,趕在國慶之前把所有的方案全部定下來了,十月份的工作內容就是動員拆遷。川大集團已經貼出了通告,要求常林廠的居民務必在十月底之前全部遷走,因爲十一月就要開始動工拆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