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記者,作爲一個主持人,她覺得自己應該給民衆一個真相。如果一個記者不能給民衆一個真相,那又有什麼資格坐在鏡頭面前呢?最後,她服從了安排,從一個知名的節目主持人成爲了一個一線記者。每天風餐露宿。
六月十三號,很平凡的一天。沐白依然在戶外工作,她正和攝像師在一片工地上,兩人蹲在工棚裡,捧着盒飯快餐。
“沐白,我覺得你的性格不對。”跟着沐白搭夥的攝像師笑着調侃道:“繼續這麼下去,我怕你只能跟我一樣扛攝像機了。”
“你說怎麼不對?”沐白甩了甩齊耳的短髮。
“你應該隨波逐流,而不應該太刻意追求真相。”攝像師吸了一口煙,笑道:“在這個國家,事實的真相其實並不重要。”
“胡說。”沐白臉上浮現一抹寒霜,道:“身爲一名記者,如果不給民衆一個真相,不給社會一個交代,我們有什麼資格稱之爲記者?記者的職責是什麼?是盡職盡責,恪盡職守,實時報道,給民衆一個真相,給社會一個交代。難道你都忘記了?”
“我當然不會忘記。”攝像師笑道:“這樣的話,就好像是憲法上寫着:保衛每一個公民的生命財產不受侵犯一樣。更像不少官員入黨的時候宣誓:廉政清潔,爲民執政。是一個道理。”
沐白突然愣住了,因爲她突然之間找不到反駁對方的話了。
“但是我是一名記者。”沐白沉默的說道。
“是啊。”攝像師點頭,道:“人活着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活得更好?活得更加精彩?記者也是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沐白點了點頭,笑道:“只要我跟臺長保證以後不亂來,其實我很快就能回到以前的崗位上。可是……”
說到這裡,沐白突然沉默了。
片刻之後,沐白肅然的說道:“可是,我始終是一個記者。”
“好吧。”攝像師笑了笑,道:“沐白,這就是我佩服你的原因。也是其他攝像師不願意跟着你,而我一直願意跟着你的原因。你的這一份操守讓我感動。”
“謝謝。”沐白笑了笑。
此時,一輛熟悉且陌生的車子開了過來,車子在兩人面前停了下來。正當沐白納悶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影子從車上跳了下來。
“林川?”沐白大驚。
“沐主持,好久不見啊。”林川笑道。
“我現在已經不是主持人了,我現在是一個一線記者。”沐白笑道。
“哦?是嗎?”林川一愣,道:“我倒是很久沒看電視了,不過,這主持人到記者,到底算是升職,還是降職?”
“你今個兒來找我,該不會就是爲了嘲諷我吧?”沐白好奇的問道。
“當然不是。”林川搖頭,道:“我可是來給你提供一個重大的新聞線索。”
“什麼?”沐白一聽,急忙把手中的盒飯丟在了一旁,問道:“什麼新聞線索。”
“龍五的死,知道吧?”林川問道。
“嗯。難道你有線索了?”沐白頓時大喜,如果這個消息能夠有轉機,或者有什麼其他的線索,那絕對算得上是江北市本地的一個重磅新聞了,如果能夠搶奪這個線索,沐白覺得自己這個月的獎金肯定能夠多拿好幾百。
“當然!”林川點頭,道:“不過,這麼大的一個新聞線索,你不應該有點兒表示?”
“你想要什麼?”沐白皺着眉頭。
按理來說,提供新聞素材,一般能夠得到五十到兩百元不等的獎勵。不過,林川這傢伙現在家大業大,應該不在乎這兩百塊錢。當然,如果是真正的重大,轟動性的新聞線索,倒也可以提高獎勵,最高可以獎勵五萬。這個得和電視臺去談。
“請我吃一頓飯,不過分吧?”林川笑道。
沐白愣了一下,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那一個動作有些羞澀,讓沐白這個精幹的女人竟然多添了幾分嫵媚的色彩。
其實,沐白也算是一個很不錯的美人胚子,要不然也不可能成爲電視臺節目的室內主持人。一身白色的體恤,下身是一條泛白的牛仔褲,褲子上掏了幾個洞,有點兒野性的美。白色的體恤高高隆起,側面能夠發現這女人的衣服裡面還是很有料的。
沐白的那一擋節目在江北市其實挺火的。這也與她的顏值有很大的關係。若不是因爲沐白這傢伙實在太過於恪盡職守了,趙臺長也不忍心把她從崗位上調走。
“怎麼呀?”林川笑着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優盤,道:“我提供的資料可都是有視頻依據的,絕對不是空口說說而已的。”
“我……”沐白有些尷尬。
說實在的,她確實沒錢。主持人那一段時間的積蓄都花光了,每年都要給兩個孩子捐助,而且還要給希望工程捐款。而今年開始,她還沒領過薪水,臺長故意壓下了她的薪水,就是爲了讓她投降,讓她認錯,這樣才能夠讓她早日迴歸室內主持。可是沐白的脾氣也倔,沒錢也一樣不理睬,死不認錯。
沐白有些尷尬,此時,攝像師急忙說道:“我來,我來請。”
沐白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那不行。”林川搖頭,道:“我這素材可是單獨賣給沐記者的,又不是賣給你的。”
“那我向他借錢總行吧?”沐白氣惱道。
一旁的攝像師急忙掏了幾張皺巴巴的票子遞給了沐白。沐白瞥了林川一眼,道:“走吧,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嘖嘖……”林川上下打量了沐白一眼,這女人個兒高挑,身材確實不錯,屁股翹翹的,兩腿修長,是一臺優質的炮臺。
沐白被林川這邪惡的眼神打量得有些心虛了,她連聲說道:“你走不走?”
“走!”林川點頭。
隨後,沐白上了林川的車,然後驅車離開。
地方隨林川挑,誰料,林川竟然直接把地方鎖定在了江北市的商業中心,而且在江北大廈十八樓的法國餐廳。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沐白就傻眼了。
“你瘋了?”沐白急忙說道:“這地方吃一頓起碼得七八百,我沒那麼多錢。”
林川笑道:“沐記者,你好歹也是一個知名的電視主持人,你連這點兒錢都沒有?”
“我……我沒帶。”沐白臉色通紅。
“帶卡了就行。”林川拽着她走了進去。
坐下來之後,沐白掃了一眼菜單,雖然都是英文的,但是她卻都認識。菜單上價格昂貴,一杯紅酒都兩百三十八塊。這哪裡是吃飯,分明就是吃錢嘛。但是爲了能夠得到林川手中的素材,沐白決心忍了。她摸了摸口袋裡的五百塊,顯然是不夠的。看來,只能透支信用卡了。
信用卡已經透支了好幾千了,下個月如果再不把工資發下來,自己恐怕連信用卡都還不起,而且只能喝西北風了。
林川一口氣點了好幾樣,沐白粗略一算,光林川一個人點的餐點就超過了八百塊。
“你吃點什麼?”林川問道。
“我……我吃飽了。”沐白急忙開口說道:“剛剛在工地上的時候已經吃過了。”
“就那?”林川皺着眉頭,道:“能吃嗎?而且你才扒了兩口飯。”
“真飽了。”沐白尷尬的說道。
“你這樣不行,餓瘦了就算了,如果胸也瘦了,那就不划算了。”林川盯着沐白的胸,道:而且我也不忍心啊。”
“……”沐白一陣無語,急忙用手捂着胸口。
林川對着菜單上一陣比劃,道:“這幾個都要了。”
一旁的侍者紛紛記了下來。
“你點太多了。”看着林川點單,沐白幾乎都想要哭了。這麼多東西,簡直讓沐白要崩潰了。兩人的東西加起來,幾乎超過一千六了。這麼多錢,一頓飯幾乎吃掉了自己半個月的工資。如果發工資也就算了,如果不發工資,下個月估計真要喝西北風了。
“不多。”林川笑道:“你多吃點。”
“林川,你的視頻呢,快給我看看。”沐白也懶得跟林川計較,如果今天能夠得到一個重磅新聞素材,一切都值得了。哪怕下個月喝西北風,自己也認了。
林川倒也不含糊,直接從兜裡拿出了優盤,然後笑道:“看吧。”
沐白急急忙忙的從隨身包裡面拿出了小巧的電腦,然後把優盤一插。她激動的點開了視頻,是東北虎帶着大批人馬對着鏡頭親口承認龍五是他殺的。看周圍的情景,身邊這麼多人,估摸着這應該不是被人脅迫的。
“太好了。”沐白頓時大喜。
“怎麼樣?這一頓飯錢花得值吧?”林川笑問道。
“嗯嗯。”沐白連連點頭。
她興奮的準備把這一段視頻拷貝下來的時候,卻被林川阻攔了,林川這傢伙直接把優盤拔了下來,然後說道:“怎麼?飯都沒吃呢,你就打算把內容拷走?這萬一你等會不認賬,豈不是得我來付錢了?”
“你!”沐白急了:“你別把優盤弄壞了,回頭數據丟失就麻煩了。我還能差你這一頓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