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刻的紀子龍,本來就經歷了一系列的生死大戰,如今雖然只剩下最後一戰,但卻卻是重傷連連,在常人看來,他已經到了頻死邊緣,只不過是依靠靈法強行支撐。
事實上,紀子龍卻並沒有這麼嚴重,至少不會死,可他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畢竟如此嚴重的傷勢,是前所未有的,而且他的血虛之症已經開始復發,那一團火苗從他的胸口竄出,然後不斷的燃燒,裡邊那如同血絲般的存在,開始瘋狂的攝取紀子龍體內的血氣精華,要將他榨乾。
紀子龍面色蒼白,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如果再不結束,他就真的要在此地喋血了。
“吼!”這時候,那傀儡再次悍不畏死的殺來。
“靈法,真!”
紀子龍低吼,雙手掐動靈印,就要將這靈法施展而出,就看到那一波波的靈氣在他靈海涌動,迅速灌注到法盤之中,要再度將那兩條真龍引出。
然而,眼看那兩條真龍就要騰飛而出的時候,變故徒生,本來滾滾的靈氣,忽然在這一刻斷流,令得那兩條本就因爲連續征戰,而變的無比虛無的兩條龍影再度伏首,蟄伏了下去,靜靜的盤繞在法盤之上不動了。
紀子龍大驚,連忙查看靈海,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的靈海早已枯竭,就連剛剛那一波靈氣,都是被他的靈法強行從靈海中壓榨出來的。
“糟了。”看到紀子龍的靈法中斷,聖火靈燈發出驚呼,立刻開始着急了起來。
“老闆的靈氣枯竭了。”兔子糾結的在原地打轉,它揪着自己的一對長耳朵,神色擔憂,旁側,紫葡萄卻是銀牙輕咬,明月般的眸子淚光在打轉。
遠方,觀戰者也不曾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出現,此刻看到紀子龍靈法中斷,一個個臉色盡皆慘變。
“都走到了最後一步了,太冤了。”有人低嘆。
“哎,都這樣了,還能渡過嗎?”人們的內心,此刻也如紀子龍一般不甘。
“這種天劫,果然不可挑戰啊。”說話的人們,心中升起無奈。
“吼!”
可是當人們都還在遲疑的時候,遠方劫雲下的紀子龍,卻是忽然發出了憤怒的吼叫,就見他憤怒的咆哮,如同發瘋了一般,憤瘋狂的朝着那傀儡衝殺而去。
他左臂已經無法再戰,便揮舞這右拳與之廝殺,不過儘管如此,他卻依舊生猛,那狂暴的拳勁,夾雜着紀子龍曾經在進入獨盤境之前修煉的肉身搏殺技—九龍搏天訣!
這一刻,兩者之間的戰鬥,就是完完全全的貼身搏殺,屬於最爲慘烈的肉搏。
轟轟轟!
憑藉曾經被自己以煉器材料不斷強化的軀殼,紀子龍一拳一拳的與戰傀對轟,起初這戰傀都還能擋下紀子龍的拳,兩者的交鋒,都快若閃電,以至於肉眼都不可捕捉。
但法永遠是死的,並沒有真正的智慧,紀子龍與之對拼,不斷的尋找破綻,一直到某一刻,他終於抓住機會,轟然一拳轟砸在了傀儡身上那曾被他留下的爪印上。
頓時就聽咔的一聲輕響,爪印帶起的裂紋,加深了一些,而戰傀對紀子龍的攻伐,也在這一刻忽然遲緩不少,但紀子龍也不好受,傀儡身軀堅硬如同仙鐵,一拳落下,他的拳頭立刻皮開肉綻,露出了骨頭。
不過紀子龍別無他法,只能拼死一戰,血虛之症已經越來越暴躁了。
轟!連續對拼數十拳後,機會再度來臨,紀子龍的拳頭再度落下,本來傀儡身上,就被紀子龍先前利用真字訣留下了許多爪印,如今紀子龍的拳頭,每次落下,都會精準的砸在爪印上,最大程度的擴散這些裂紋。
這一拳,再度讓傀儡身軀變遲鈍了一些,就這樣,紀子龍不斷的尋找機會,每當機會來臨,就會奮力出擊,十多拳後,傀儡身上已經裂紋密佈,那漂浮在表面的靈紋,也是潰散了大半。
轟!
紀子龍找準機會,又是一拳轟然落下,這個時刻的傀儡,身軀已經遲緩到了極致,每一個動作,在紀子龍看來都緩慢無比,紀子龍已經勝券在握,不過他付出的代價卻極其慘重,在這一拳落下之後,紀子龍的整條手臂再度崩碎,如敗絮紛飛,骨骼寸斷,幾乎就快要脫離身體。
但這傀儡卻依舊沒有倒下,那高大的身軀傲然挺立,縱使行動緩慢了,卻依舊還能攻擊。
“死啊!”紀子龍雙目赤紅,無奈之下只能用雙腳狂踹,傀儡被他的雙腳,踹的一步一步的蹬蹬後退,可就是不倒下,身軀也不潰散,反而是有大量靈紋不斷散落。
“有希望。”看到這一幕,人們眼神都開始發光了。
“太慘烈了,紀子龍的雙臂都毀掉了啊。”有人不忍心的閉上了眼睛。
紀子龍此刻的情況,已經不能用慘來形容,無論前胸後背,此刻都是傷痕累累,胸口更是有許多道貫穿性的傷口,腹部的傷口上,甚至還能看到內臟蠕動。
尤其是他的雙臂,簡直就像不存在了一樣,只剩下兩隻碎骨通過那破敗的經脈,還勉強相連。
一腳,兩腳,不知過了多久,那戰傀渾身的靈紋忽然猛的一顫,在紀子龍雙腿踹出的瞬間,忽然爆開,將紀子龍炸的翻飛了出去,在地上翻滾數圈之後,紀子龍居然沒有再爬起來了,剛剛這靈紋的炸裂,將他的雙腿骨骼也給炸斷了,鮮血淋漓,血肉破碎,斷裂的骨渣滓穿肉而出。
“咚咚!”傀儡邁動邁動着緩慢的步伐走向紀子龍,十分頑強的走向了紀子龍。
人們呼吸沉重,都到了這個時刻了,紀子龍到底還能不能活下來?他們已經不敢妄下定言,畢竟先前數次,紀子龍製造了奇蹟,在他們認爲不可能的情況下,硬是掰回了局勢。
此刻紀子龍雙臂雙腿都已經斷裂,無法再戰,他究竟要如何取勝?人們不知。
慢慢的,戰傀終於靠近紀子龍,卻見他頹廢的躺倒在地,全身上下都血紅一片,血虛之症徹底復發的他,此刻已如同一尊枯骨躺在地上,有氣無力,似乎就連呼吸都費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