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是搞研發出身,幹銷售跑業務對他來說完全是一個陌生的領域。之前與陳晨打賭,三個單子他一個也沒有拿下,初次接觸銷售就受到如此嚴重的打擊,這讓他在母夜叉面前丟盡了臉面。
不過,吳天並沒有就此氣餒,也沒有對自己喪失信心,他覺得如果不是陳晨刻意挑了幾個大單子來爲難他,他完全有獲勝的可能。
“其實……其實你完全沒必要跟着我學,我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好。來公司四個多月,每個月都是吊車尾。跟我在一起,只會連累你。你還是讓方經理給你安排一個業績優秀的人帶你吧。”
在方華走後,安晴猶豫了許久,終於主動的對吳天說話,她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鼓起勇氣這樣做。她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着幾分懦弱和自卑,說完就把頭低下了。
“你偷聽我和方經理說話?”吳天突然湊到安晴的身邊問道。
“沒,沒有,我沒有偷聽。”安晴趕緊擡頭解釋,但是看到近在眼前的吳天的時候,嚇的又低下頭,不停的搖着,跟撥浪鼓似的,生怕吳天誤會,她小聲的解釋道,“是……是你們說話聲音太大,傳到我耳朵裡的。”
“放心,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吳天笑着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看低你自己。俗話說,天不生無用之人,地不長無用之根。上天把你創造出來,帶你來到這個世界,就說明這個世界需要你。”
“可是,我感覺不到。到現在爲止,我連一筆業務都沒有完成,組內每個人都比我厲害,我永遠都只是最後一個。”
“別這麼想。誰都是從幾億的競爭中勝出而來到這個世界的,所以,誰也不比誰差。”
“幾億的競爭?”安晴擡頭不解的看向吳天,疑惑的重複着吳天剛纔說過的話。
“是呀。”吳天一本正經的說道,“當年我就差點兒被後面那幾個追上,給我嚇壞了,一身的冷汗。幸好我咬牙堅持到最後,要不然,現在坐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我了。我跟你講,當時那個激烈呀,大家都爭的臉紅脖子粗的,玩命的遊。我一看這形勢,不拿出看家本領是不行了,所以我就各種遊……!”
聽到吳天的話,安晴一下子明白了過來,蒼白的臉蛋兒頓時變的紅撲撲的,就像水蜜桃一樣,她趕緊害羞的低下頭,可以又偷偷的去看吳天,發現對方不停的用手比劃,做出各種蛙泳蝶泳混合泳的姿勢,看着吳天努力又滑稽的樣子,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辦公室內的其他人,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着安晴和吳天這對兒奇怪的墊底組合。大家都知道安晴是一個膽小害羞的女孩兒,平時總是低着頭,很少見她說話,這還是大家第一次聽到她發出歡快的笑聲。至於吳天,所有人都是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還在游泳的他,心想吳瘋子的外號果然名不虛傳。
坐在單獨的辦公間內的王志高也看到了這一幕,這也他感到非常的生氣,吳天之前讓他在手下面前丟盡了臉面,這個面子如果找不回來,他會成爲整個市場部的笑柄。王志高想起張經理的話:明裡不能整,但可以暗地裡整。就算不整他,還可以整和他親近的人。
想到這裡,王志高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與此同時,在外面的辦公區,一個男人拿起了電話。
幾句話交代完畢,王志高的臉上露出了冷笑,透過透明的玻璃牆看着外面,等着好戲。
“安晴。”辦公區內,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站了起來,望着安晴的方向大聲的說道,“看你很閒的樣子,把這份資料整理一下,然後從新手打一份給我。”說完,他拿起一摞文件,足有一元硬幣立起來那麼厚。
笑聲停了下來,安晴臉上的笑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唯唯諾諾、言聽計從的樣子。
“好,好的,我這就整理。”安晴低頭小聲的說道,然後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把她硬生生的按回了椅子上。安晴向肩膀看過去,那是吳天的手,她幾次試圖從新站起來,可總是抵不過那隻充滿力量的大手。她不解的看着吳天,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
“你誰呀?還沒斷奶嗎?”吳天瞥了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一眼,說道,“那麼大的一個男人,連點兒自立自理的能力都沒有,還要一個小姑娘替你做事,你是準備按小時付費,還是準備把獎金給她?”
“平時這些工作,都是她來做的。誰讓她閒着呢?”男人說道,“再說,她都同意了,關你什麼事?”
“我說安晴的業績爲什麼月月墊底,敢情都給你們當苦工了。”吳天看着對方,面容一整,嚴肅的說道,“現在我來了,所以,欺負她,不行!”
安晴伸手輕輕的拉了拉吳天的衣袖,衝着他用力的搖了搖頭,小聲的說道,“不要和他吵,我能做的。”
“哈哈,看見沒有?”看見安晴的舉動,男人非常得意,笑着說道,“看見沒有?現在是安晴要做。再說,像她那種什麼都不行的人,我讓她來整理資料,那是看得起她……啊!”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吳天抓起一本書就砸了過去,正中那人張開的嘴巴。
“滿嘴噴糞的畜生!”吳天衝着對方罵道。
那人用手捂着嘴巴,突然感覺有一股鹹腥味兒,他用舌頭舔了舔,又用手擦了擦,發現嘴脣兒破了,流了血。
“你,你打人。”
“我只打畜生。”吳天冷冷的看着對方,突然站了起來,尖銳如刀鋒的目光環視一週,衝着整個業務組的辦公區大聲的宣佈道,“我現在跟着安晴,她就是我的師傅。我剛回來,不想再惹事。所以識相的都夾着尾巴給我滾遠點兒。從今天開始,誰也不準欺負安晴,欺負她就等於欺負我吳天。如果有誰覺得自己手上有幾招,儘可以過來跟我比劃比劃。也許你們認識一些社會人,也可以隨時隨地來找我。都仔細瞧瞧,記住我的樣子,以後千萬別找錯人。”
靜,辦公區內出奇的靜,靜的彷彿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但是,他們的腦子裡卻又靜不下來,因爲腦子裡面不停的迴響着吳天鏗鏘有力的話。
那個男人聽到吳天的話之後,臉色跟打翻了的水彩盒一樣,一會兒青,一會兒紫,一會兒黑,不停的變換着顏色。面對吳天的挑釁,他緊緊的握着拳頭,但是一想到對方連組長都敢打,連經理都敢踢,最後還安然無恙的從總經理那兒回來,他就鬆開了拳頭,咬着牙,悻悻離去。
“看見了嗎?”吳天低頭看着眼睛紅紅的安晴,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腦袋,說道,“這種人,你不X他媽,他永遠都不知道誰是他爸。”
聽到吳天粗俗的髒話,安晴這一次沒有低頭,任由對方拍着她的腦袋,紅彤彤的眼睛當中充滿了感激。
謝謝!
她在心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