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冷清的街道,在昏暗的路燈裡,安安靜靜的走了一段。回憶一些以前的事情,也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緒。
也許是過了深夜12點,大街上再也沒有出租車。這塊城東的地界又不是最繁華的地方,我等了很久,還是沒有等到一輛出租車。
沒辦法,我拿起手機,撥通大炳的電話。
“怎麼了?大半夜的?”手機那頭,大炳含含糊糊的問我。
“打一輛出租車過來接我,威海路成山路。”我說道。
“你不是自己有車嘛?車壞了?”大炳在電話裡問道。
“喝醉了,沒辦法開車,這裡又打不到出租車。”我說道。
“你這傢伙……等着!我過來!”大炳“咔”的掛斷電話。
我就在冷清的大街上,靠着電線杆子等着。黑夜籠罩着四周,昏暗的路燈裡,我噴着酒氣,淺淺的喘息。
不多久,大炳坐着一輛出租車來到路口。
“你小子,難得喝醉啊!”大炳急匆匆跳出車子,跑到我面前,把我扶住。
“今天碰到以前散打隊的幾個朋友,有點喝多了。”
“行了行了,你車子呢?”
“在公司。”
“走吧。”大炳話不多說,拉着我坐進出租車。
回到公司的停車場,我把車鑰匙交給大炳,他一路開車,把我送回藍橋花苑。然後,再到外面攔出租車回他住的地方。
因爲他來的匆忙,他只是穿着睡衣,外面披着大衣。而看着他胖嘟嘟的遠去的身形,我站在公寓外面,涼風吹過,不由感慨這纔是好兄弟。大炳如此仗義,有女人喜歡他也不稀奇了。
如今已是半夜,我回到公寓裡,發現她們早都已經入睡。穿過安靜的客廳,我看到有一個保溫杯和一張紙條留在桌子上。
我走過去,看到紙條上寫着四個字:涼茶醒酒。
這字跡顯得灑脫而大氣,像是程璐的筆跡。但我知道這醒酒的涼茶絕不是程璐這種笨手笨腳的人能夠做出來的,多半是蘇蘇或者靈萱調配的。
咔噠。
某個房間的門,突然打開。
我看到穿着睡衣的曉凝,出現在她的房間門口。
她站在門口,朝我招招手。
“你還不睡?”我問她,擡頭看看客廳裡的掛鐘,已經是凌晨半點。
“噓。”她把食指放在嘴巴上,示意我不要出聲,再招招手,讓我過去。
於是我放下保溫杯,走過去。
曉凝輕輕拉着我進入她的房間,然後神神秘秘的關上房門。
雖然她們的房間從來都不鎖,但我還是第一次進入曉凝的房間。她的房間很整潔,沒有梳妝檯,沒有牆面鏡,而是整合在書桌上的格子裡,卻放着許多書,而且也不是女生看的小說,都是生物醫學之類的專業書籍,厚厚的很有份量。
不過,總體而言,簡潔的裝修和整齊的佈置,還是很有女生房間的味道。淡綠色的窗簾和淡綠色的牀罩,將房間裝飾出一種透着清涼綠色的自然感覺。
也許是白酒的酒勁上頭,我比剛纔走出飯店的時候更加暈暈乎乎起來,在這溫暖的屋子裡,禁不住想睡覺。
“喝那麼多酒。”曉凝似乎是聞到我身體裡散發的酒味,輕聲說道。
“是啊,喝多了,要是對你做什麼壞事,你別怪我。”我坐在她牀邊的椅子上,玩笑的說道。
曉凝搖頭笑笑,伸手替我脫掉外衣。她忽然看到我的肩膀紅腫,問道,“今天吃晚飯的時候聽璐璐說,你差點和人打架?”
“哦,沒什麼。”我說道。
她攤開手掌,輕輕的觸碰我紅腫的這片肩膀,然後轉身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瓶藥用酒精,滴在藥用棉花上,然後掀開我的白色襯衣,給我塗了一些在肩膀上。
她一定是以爲這是我和人打架弄出來的,肯定不會想到是我熱情的兄弟們拍我的肩膀拍出來的。
做完這些,她把棉花扔到紙簍裡,然後給我重新翻下襯衣,坐到牀邊看着我。
“把我拉到你房間做什麼?還有,你今天早上說的,到底是什麼事情?本來我是想早點回來的,但是出了一點狀況,你也知道的。”我看着這個冰雕一樣表情淡然的曉凝,忍不住問道。
“你明天能請假,提前下班麼?”她問我。
我點頭,“可以,有什麼事情。”
“兩點以前能下班麼?”曉凝再問我。
“應該也沒問題。到底什麼事情。”
“我不該說謊的。”曉凝平視着我,雙眼盈盈,終於接着吐露出來,“我說我有男朋友了,我爸堅持要來親自過目。”
“啊?”我驚訝的看着她,“什麼時候?”
“就明天。他自己開車過來,不過他不進市區,就在南郊農家樂度假山莊住一天,讓我明天帶你過去和他一起燒烤。”曉凝說道。
我望着她,“你要我……”
“嗯。”曉凝點點頭,“你答應過我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只怪我自己當時答應的太爽快,沒想到“考驗”接連而來。才幾天而已,就成爲兌換諾言的日子。
“就是這個事麼?好吧,我知道了,我回去了。”我打一個哈欠,站起來。
“不行。”曉凝嘴裡淡淡的摔出兩個字。
“又怎麼了?”我看着她。
“你知道我的三圍麼?”曉凝問我。
“88、62、90。”我脫口而出。
曉凝吃驚的看着我,想不到我對她的三圍數據如此清楚。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失口,果然是貪杯誤事收不住口,急忙解釋,“哦,是上次早晨,蘇蘇閒聊的時候說出來的。”
曉凝看着我,神情緩緩的平靜下來。大概是她認爲我是基佬,不會對她有所企圖,記住她的三圍也只是因爲我比較細心而已。
“你知道我全名叫什麼,大學是哪裡,中學在哪裡,家在哪裡?”曉凝盯着我,一下子又問出很多。
“呃……”我一下子被她問住了,“她們都叫你曉凝曉凝,我還真不知道你姓什麼。”
“你連我姓什麼都不知道,明天又怎麼騙的過我爸爸。我爸爸是刑警出身的,不用審訊你,旁敲側擊找一兩個破綻還不容易?”曉凝問道,臉上略顯失望。
程璐的爸爸是大學教授,典型的知識分子,馬馬虎虎就把我當成程璐的男朋友就讓我混過去了。而曉凝的爸爸是警察,職業技能就是偵破……這一關比一關更難啊。
“我姓夏,夏天的夏。”曉凝看着我,主動說道。
“夏曉凝……”我輕輕的把她的名字在嘴裡唸了一遍,覺得這名字真不錯。
“那靈萱姓什麼?”我又問她。
“白。”
“白靈萱……”我把靈萱的名字也悄悄唸了一遍。
啪!
就在我默唸靈萱的名字的時候,曉凝從牀頭的櫃子裡拿出厚厚的一疊自行裝訂的資料,放到我大腿上。
“我最喜歡什麼顏色,最喜歡什麼電影,身高是多少,體重是多少,生日是幾月幾號,和家裡的哪個姐姐關係最好,大學裡拿過什麼獎項,目前研究的工作項目大概是關於什麼的……全部都在這些上面,你今天晚上不用睡了,把這些背熟了,我一會兒問你。”
一直給我感覺是話很少的曉凝,卻一口氣說了很多。
雖然去了解一個讓自己動心的女人的秘密,幾乎是所有男人的願望,但是像這樣的……
哎,才發現曉凝也挺會折磨人的……
我握着這疊厚厚的資料,腦袋又開始疼了。
(精彩的在後面,嚯嚯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