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雪穿着一件白色的紗裙,如藕般的胳膊裸露着,胳膊上掛着葉知秋送給她的項鍊,一直垂到胸前,美麗無雙,腳下是黑色的高跟鞋。
而且,她化了淡淡的妝,長髮垂肩,清冷盡顯。
看得出來,林怡雪也對這次約會很在意,很是刻意的打扮了自己。
葉知秋笑笑,拉住了林怡雪的手,道:“走吧。”
林怡雪還給他一個淡淡的微笑,如仙子一般轉身向前走去。
兩人的手,牽在一起,雖然天氣很冷,但手心很熱。
即便是整個世界,也無法分割般的灼熱。
車走的很快,葉知秋兩人心情很好,儘管道路兩旁的樹木,還未發出新葉,但在葉知秋看來。
春天已經到了!
玫瑰西餐廳,位於平安街中段,是燕京有名的燭光晚餐餐廳。
無論什麼時候,這裡一定會有燭光,即便是在白天,也拉着簾子,刻意營造出這一種氣氛。
什麼?嫌不夠亮?那好,對不起,請您出門右拐五十米,那裡有透亮的餐廳。
長期堅持下來,這燭光晚餐便自然的形成了他們的招牌,有些追求氣氛的客戶,非但不會有怨言,反而對於這種氣氛很是喜歡。
燕京那些大學的學生,以及白領女性們,都以能到玫瑰西餐廳吃頓晚餐爲榮。
玫瑰象徵着愛情,到這裡,大概就意味着,好事將近了。
葉知秋推開華麗漂亮的旋轉門,頓時天地黯淡了下來,翩翩走進了這家別具特色的西餐廳。
舉目看去,有些黯淡的餐廳內,不少桌子上都點起了蠟燭,星星點點,如同夜空中閃爍的繁星,非常的溫馨美觀。
從角落中黯淡黃光照耀的鋼琴臺上,傳來班得瑞的輕音樂,舒緩無比,讓人心神放鬆。
即使是葉知秋從未進過這樣的地方,此時也不由的被這個地方深深的吸引,有種流連忘返的感覺。
“有錢人的生活就是滋潤”葉知秋嘴角一撇,心裡暗自想道。
一個上身穿着白襯衣,黑色馬甲,打着領結,下身穿着黑色長裙的女服務員走了過來,一臉恭敬的問道:“先生,請問您二位定座了麼?”
葉知秋轉頭看向林怡雪。
林怡雪點點頭,道:“五十三號。”
女服務員這時才藉助着旁邊傳來的燭光,看清了林怡雪的樣貌。
驚豔!
即便是同樣身爲女人,她心裡也不由的有些羨慕,這是一種讓人極爲舒服的美麗,林怡雪從上到下,每一處都光豔照人。
愣了片刻,這服務員才反應了過來,招引着兩人道:“兩位請跟我來。”
葉知秋微微一笑,拉着林怡雪跟着上前。
桌子在角落處,很清靜,服務員將蠟燭點着,便讓在一旁,示意兩人落座。
葉知秋不由的看向了林怡雪,這個女人,在這樣的燭光掩映下,簡直美的不像人間之物。
燦若春花,皎若秋月。
“坐啊”林怡雪看着葉知秋呆滯看着自
己的模樣,不禁微微一笑,聲音清脆的道。
在這一瞬間,葉知秋甚至有些懷疑,這居然是林怡雪麼,是那個自己認識了很多年,卻從來都是中規中矩,端莊淑麗,偏向傳統的林怡雪?
以往的林怡雪,打扮都很簡單,完全沒有亮眼之處,雖然也極爲美麗,但和善於打扮誘惑的楊媚比起來,要略顯不如,但今天這種氣氛下,葉知秋心中突然覺得,林怡雪便是女神,便是最美麗的存在,無論是誰,都無法超越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對自己微笑。
那種微笑,居然還有着三分嫵媚——
“這女人發*春了”葉知秋心裡暗自想道。
“快坐啊,想吃什麼,自己點,我要一份黑椒牛排,八成熟”林怡雪收斂了笑容,把葉知秋按在他的座位上,轉頭對服務員說道。
葉知秋這纔回過神來,連忙坐倒,開口就道:“來份蛋炒飯吧。”
服務員一臉尷尬的道:“先生,請不要開玩笑好麼?”
林怡雪捂着嘴說道:“給他也上一份黑椒牛排吧,十成熟,再開一瓶波爾多88年的紅酒。”
葉知秋一愣,暗道:“這女人看起來要對我圖謀不軌啊,怎麼還上酒,難道不知道我酒量很大麼?要不我一會兒裝醉,免得她不好意思?”
服務員點點頭,便離開了。
葉知秋又開始看着林怡雪。
而林怡雪卻是將臉轉到了一邊吃着飯的一對小情侶身上。
兩個人在燭光中,互相喂着飯,輕輕的笑着,臉上洋溢着幸福,不時的有隱約的笑聲從遠處傳來,被朦朧的光線帶來,顯得有些不真實。
“想什麼呢?”葉知秋問道。
林怡雪看着那一對小情侶,眼神有一絲迷離,說道:“以前我也覺得我很幸福。”
葉知秋一愣,知道這是她心裡的痛,一時要忘記,是不可能的,所以不敢再說。
他,怕她心疼。
人要經歷挫折纔會成熟,但是,這種打擊,對於一個正常的女人來說,無疑顯得太巨大了一點,所以,她的心被撕開了,從此,再也無法癒合。
而葉知秋在她的生命中,扮演的就是膠水的角色,用自己去填補那段傷痕。
總是有人,不懂的愛情的珍貴,肆意的揮霍。
但令人奇怪的是,受傷的,卻總是那些對愛情珍若性命的人。
林怡雪的心,現在是極爲奇怪的,一方面,她害怕愛情,但另一方面,她又期待愛情。
所以,看到其他人的快樂,她纔會流露出這種豔羨的神色。
“是不是這樣的女人,纔像真正的女人啊”林怡雪突然開口問道,滿臉的憂傷。
“你也是真正的女人”葉知秋很肯定的說,他摸過她的大腿,還觸碰過那柔軟的胸部,他當然可以肯定,一個男人不可能是那樣的。
不過,人妖就除外了。
當然,他不能進一步的證明這個事實,否則,招來的只有林怡雪的耳光。
“回憶這東西若是有氣味的話
,那就是樟腦的香,甜而穩妥,像記得分明的快樂,甜而悵惘,像忘卻了的憂愁”林怡雪淡淡的說道,頓了一下,接着道:“但我卻沒有了快樂,不會向人撒嬌,不會賭氣,沒有小脾氣,我時常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
聽完林怡雪的話,葉知秋就開始心疼起來。
對於三十歲以後的人來說,十年八年不過是指縫間的事,而對於年輕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在這三年五年的時間裡,不求你愛我,但求在這最美好的年華里,遇到你。
爲了這個,林怡雪這個可憐的女人,是否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而回報卻少的極其可憐。
“以後會好的,一定,我向你保證”葉知秋堅定的說道,神態,便如同往日治病時,一臉的自信。
“人因爲不快樂,所以才浪費快樂,這是一種補償作用”林怡雪說道,然後轉回了頭,看向了葉知秋。
此時,一個穿着黑色馬甲長褲,白色襯衫,打着領結的男服務員,端着一瓶紅酒走到了桌前。
緊隨着,是那個女服務員把他二人點的菜上好。
男服務員長的很帥,看了兩人一眼,將紅酒從盤子中取出來,拿在手裡,給葉知秋過目。
葉知秋不知道開酒之前是要讓客人看的,不明所以的看了兩眼。
“開吧”林怡雪看到葉知秋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懂這些,開口道。
服務員點點頭,將酒打了開來。
一股濃郁的葡萄酒香味,瀰漫開來,葉知秋深深的吸口氣。
假如酒好是用聞的,那他一定會愛上葡萄酒。
服務員給兩人面前的高腳杯各倒了半杯,鞠躬後便離開了。
“他回來了”林怡雪看着杯子裡豔如血的紅酒,淡淡的說道。
“誰?”葉知秋心裡有一絲不安,“陳安?”
“嗯,是他”林怡雪點點頭,表情看不出波動。
“他找過你了?”葉知秋皺眉道。
“沒有,他那麼傲氣的一個人,怎麼會主動找別人”林怡雪苦笑了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麼。
葉知秋心裡就有些不舒服,傲氣?我也有,而且來的不比任何人都少,只是,在你面前,我無法表現而已。
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裡,然後開出花來。
葉知秋無疑,是喜歡林怡雪的,並不是初見時便喜歡,而是這一日日的時間流逝,一點點的瞭解林怡雪的內心,隨着治療的深入,他可以感覺到她內心深處的那道裂縫,有多麼的深,有多麼的廣,似乎將整個世界都填進去,也填不滿那道深坑。
看到葉知秋的臉色不對,林怡雪也不再說話,端起酒杯來,開口道:“謝謝你這麼長時間對我的照顧。”
葉知秋也端起酒杯來,正準備說些什麼。
卻聽到門口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是有人,向着這邊走來了。
他卡在嗓子口的一句話便沒有說出來,回頭看去,目光和一個帥氣的男人正對上。
如同一種宿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