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像從未有過太陽一般,沉寂了千百萬年。聽着叮咚聲,肖天如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瑩瑩,你怎麼這麼傻呢,摔下來多疼啊是吧?你躺累了吧,起來走走吧。”肖天說完一句話,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瑩瑩,你不知道當時我聽說你跳樓的消息的時候是什麼感覺,”肖天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說:“天塌了一般,耳朵裡頭就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了,腦子一片空白,只是想着,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阿金他們來過了,看到你這樣,小春直接就哭出來了,當時我就罵她,哭什麼哭,人又沒走,哭什麼!你看我都沒哭。阿金抿了抿嘴,什麼話也沒說,我想他是懂得我的感覺的。”
“瑩瑩,你不知道醫生那天說你沒事了我有多開心,只是他說不確定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讓我很絕望。我覺得我對不起你,你被欺負了我居然沒有在你身邊保護你。你對世界絕望了,我卻沒有及時給你希望。你對世界絕望了,是不是對我也失望了呢?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在人海浮沉了。原諒我好麼?”
“瑩瑩,你沒有父母了,我是你整個世界。其實,你也是我的整個世界,你知道麼?”肖天說完,坐在地上,抱着膝蓋,把頭埋進膝蓋裡。像個小孩子委屈的哭了起來。
夜越來越黑,肖天就這麼坐在地上,坐了一夜。直到遠方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肖天站起身來,發現渾身上下都是疼的。可是心裡的疼早已比這些疼,痛上千萬倍了。還有什麼在乎的呢?
肖天準備去打熱水給徐瑩擦擦臉,便端着盆出了病房。到走廊上覺得冷風吹的有點冷,頭也有點暈。肖天也沒在意,走了兩步,眼睛一黑,徑直倒了下去。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醫生,快叫醫生,有人暈倒了!”是個男人的聲音,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睡夢中,肖天夢到了徐瑩,他們可以牽手,可以擁抱,可以談天說地,肖天多想就這麼在夢裡活着了,可是當他們要結婚的時候,徐瑩突然不見了,肖天找不到她了,身邊全都變成一片白色,肖天大喊着瑩瑩,可是沒人理他。
醒過來的時候,看到阿金在身邊坐着。
“醫生說你血糖低,營養不良了。”阿金邊衝着葡萄糖邊跟肖天說話。
“我沒事,瑩瑩怎麼樣了?”肖天醒來就是問徐瑩,別的似乎他也不關心。
“放心,沒事的,洪德在那邊看着呢。”
“這畜生,我饒不了他!”肖天恨恨地說道。
阿金把葡萄糖水遞給肖天:“沒這畜生,估計你現在跟徐瑩就一個狀態了。”
“什麼意思?”肖天有些不解。
“早上他過來想看看徐瑩的,剛到門口,就看到你暈了過去。就喊醫生,把你拽回來了。”阿金接着說:“洪德人其實不壞,我想他應該會讓步的。”
“我去看看瑩瑩。”肖天說着便要起身,只是剛做起來,就覺得眼睛冒金星,又躺了下去。
“別逞強了,先吃點東西吧,你幾天都不肯吃東西,這樣徐瑩還沒醒呢,你就餓死了。”阿金對這個上司倒是有些心疼了。
肖天只能躺下,等這瓶水吊完。
洪德在徐瑩的房間裡坐着,早上他看到肖天暈了過去突然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沒那麼愛徐瑩。無非是覺得被退婚了沒面子而已,自己的自私卻毀了兩個人的幸福。他安靜的坐在那裡,看着徐瑩,然後開口說道:
“瑩瑩,我對不起你。”洪德嘆了一口氣,“我一昧的想佔有你,卻毀了你們兩個人。肖天對你的愛,是我無法辦到的。這纔是愛情吧,你爲了他可以死,他爲了你可以不要命。我以爲我對你很好,卻不知道這種好,在肖天面前簡直是微不足道。也不知道,這種好,是你不需要的。”
“我不再勉強你們了,我退出,你過的幸福,我也會很開心的。如果有一天肖天對你不好了,拼了老命也要跟他決一死戰。”
洪德說完之後,走到窗戶旁邊,看到窗臺上還有殘存的昨夜的雨水,手指蘸了一下,冰涼的感覺,突然讓他清醒了很多。這段本就不屬於他的感情,爲什麼要去折磨自己,折磨這兩個有情人呢?
肖天感覺好了一點的時候就拔下了針頭,直奔徐瑩房間,他害怕徐瑩隨時醒來的時候,他卻不在她身邊,害怕她感覺到孤獨。肖天已經不管不顧了。推開門,看到洪德在窗戶旁邊站着,肖天並沒有衝動,只是看着徐瑩,彷彿下一秒她就可以醒過來似的。
“肖天,我有話跟你說,”洪德先開口了:“我們出去說吧。”
肖天沒說話,又望了一眼徐瑩,然後跟着洪德出去了。
“週五晚上,我想請你吃個飯,我們談談。”洪德直接開口說了想法。
肖天有些愣住了,他找我能有什麼事兒呢?
“哪裡?”肖天只是問了一句,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洪德這裡。無論什麼事兒,都無所謂了。
“金葉酒店。”洪德也沒多說什麼廢話,只是等着肖天的回答。
“好!”肖天說完就轉身回去了。
洪德站在住院部門口,苦笑了一聲,便也轉身走了。
夕陽下透過窗戶射進病房,給樸素的病房裡添加了一絲絲生機,肖天只是坐在那裡望着徐瑩,陽光把他的背影拉的很長,卻更顯憔悴了,只幾日,肖天似乎老了好多年一般。阿金看肖天又開始發呆了,心想這個男人用情太深,中毒太深了,徐瑩夢中有知,也該感覺到他那濃烈的愛了吧。阿金嘆了口氣,說:“老大,我就先回去了啊。小春在家等着我呢。”
肖天嗯了一聲,也不看阿春,只是看到阿春的幸福,自己有些難過。爲什麼命運總是如此捉弄人呢。爲什麼我們是仇家,爲什麼你有婚約。肖天不想再
洪德在肖天日日精心對小瑩的照顧中漸漸明白了他們的愛情,也許自己是不是應該選擇放手呢?其實愛一個人可以有很多的方式!爲了能夠更瞭解肖天對小瑩的感情,洪德約肖天單獨見面談談。
“這是屬於我們男人之間的談話。”洪德用一種挑釁地口吻對肖天說到。
“當然,你想對我說什麼,約我出來。”
“我想要告訴你,雖然你的癡情打動了我們周圍的人,但是我覺得愛情是靠自己爭取的,人的一生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是多麼的不容易,真的!如果我一直不放手,你會怎麼做啊!畢竟我纔是小瑩真正的未婚夫。”洪德看着肖天問道。
“那有怎麼樣,告訴你,我也是不會放棄小瑩的,她是我這輩子的至愛,如果你不放手,我想我也是不會放手的。”
“你就這麼執着嗎?”
“在這份感情上,我有的不只是執着,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肖天慷慨地說道。
“真的嗎?可是無論你做什麼都改變不了我纔是她的未婚夫的事實。”
“洪德,有時候我真的爲你感到可憐,難道經過這麼多的事情,你還不明白嗎?小瑩爲了你嫁給你都會寧可選擇自殺,難道說有你這麼愛人的嗎?難道說愛情可以強迫嗎?難道說這就是你的愛情的方式嗎?”肖天對洪德質問道。
“時間可以讓一個人忘記一個人,也會讓一個人愛上一個人的。”
“時間嗎?我怕最後我見到的就只是小瑩的骨灰了!放手吧!阿德,我知道你是好人,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成全我們好嗎?愛人有很多種的,看着她幸福,你也會幸福不是嗎?”
“哈哈哈哈,那時因爲是我看着你們幸福,你反過來呢!”
“你還是不明白,如果小瑩最後真的選擇的是你,我一定會祝福她的。”
“我可沒有你這麼偉大,好了,我會考慮是否放手還是緊緊抓牢的。”
“謝謝你!”肖天對着洪德漸行漸遠的背影說道。
回到家中的洪德想到自己對許瑩的逼迫,對許瑩的強逼,簡直是懊惱之極,原來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啊!也許肖天說的很對,勉強的是真的不會有幸福的,最後只會害的兩個人都很痛苦啊!也許自己應該選擇去放手,因爲愛一個人的的方式是真的有很多種的。小瑩寧可死去也不願意嫁給自己就是最好的解釋——她不愛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洪德突然想到肖天的話,決定放手,這樣對三個痛苦的人來說真的是一種解脫。
也許洪德應該將自己的想法告訴肖天,用來緩解肖天最近的心情。
“肖天我是真的高興有你這麼地愛着小瑩。”
“你什麼意思啊!”
“其實你的癡情,還有你們之間的堅貞的感情,真的是感動了我,我已經決定放手了.”
“真的嗎?”
“剛纔你還是一副永不言棄的口氣啊!怎麼一下子變了啊!“
“剛纔啊!哈哈,我其實是測試你的。看來我可以放心地將小瑩交給你了。”
“測試?說明我合格了嗎?阿德,你真的是一個好人”
“好人嗎!如果知道你對小瑩不好,我可是會拼命的喔,我可不管你是警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