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在屋內給昏昏大睡的皇甫夢馨趕蚊子,但是屋外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眼見局勢已經崩塌,自家主子要被衆人圍攻了,連忙跑出來擋在沈蕪菁的身前。
那張還紅腫着的小臉上,極力堆出卑微的笑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什麼事情不能說開呢。”
沈碧婷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哈哈笑起來,眼睛裡嘲諷不已:“我娘可只生了我們兄妹三人,沈蕪菁是那個早死鬼生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見沈碧婷俏麗的臉上沒有絲毫惻然之意,墨香直接跪在地上祈求道:“奴婢任打任罵毫無怨言,可我家小姐身子骨不好,今兒上午才捱了打的,求你放過她吧。”
沈碧婷揮手扇向墨香,極度冷血:“本小姐就愛看沈蕪菁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樣子,你個下賤玩意兒來敗什麼興致,再敢多一句嘴把你打發到軍妓營裡去。”
沈蕪菁靈動如貓,拽過墨香,一隻手截住沈碧婷的手腕,笑得肆意瘋狂。
墨香被笑得心肝俱顫,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現如今惹毛沈碧婷,不是老虎屁股上拔毛麼?
沈蕪菁笑得囂張的模樣,沈碧婷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輕視,這種笑意透着不言而喻的侮辱,沈碧婷俏臉黑成了鍋底的煤灰,怒火嗖嗖上飈:“死到臨頭尚不自知,還能笑得出來,你笑什麼?”
“當然好笑,現在離晚上還有好幾個時辰呢,你就做起了白日夢,難道還不夠好笑麼?”沈蕪菁斜斜地乜了對方一眼,笑容不減分毫。
驕橫跋扈的沈碧婷生下來便有爹孃疼愛,有兄姊疼,有老祖母寵,府里人誰不巴結她哄着她?沒成想從小就被她欺負成芻狗的人,居然敢有膽子嘲笑她的一天。沈碧婷惱恨至極,恨不得立馬就將沈蕪菁那張笑容撕碎。
“你這個窩囊廢,讓國公府臉面盡喪的窩囊廢!被婆家掃地出門已經夠悽慘了,現在連祖母都要弄死你,到底誰比較好笑啊?”沈碧婷怒極。
剎那間,沈蕪菁笑容戛然而止,她背脊挺得如同一柄利劍,眼睛裡迸射出喋血寒意:“沒關係,你今天可以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咒罵我,因爲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沈蕪菁聲音冷如瀲灩寒霜,無形的王者之氣瞬間從形銷骨立的孱弱身體裡迸射出來,破爛血衣給她平添了一抹詭異,狠狠地震懾住了沈碧婷。
這還是沈蕪菁麼?沈碧婷怔怔地望着,眼前渾身散發出凜冽氣勢的人,心中一陣害怕,雙脣不由自主地顫抖。
壓抑沉悶的氣氛籠罩在院裡,沈碧婷半晌纔回過神來。剛纔居然會抑制不住心底的恐懼。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會怕她?
沈蕪菁只是一個從小被她欺辱慣了的窩囊廢罷了,如今更是一個被夫家拋棄的可憐下堂婦,還能有本事翻了天?!
竭力甩掉心中的惶然,沈碧婷想通之後再無半點恐怖,滿臉不屑地看着沈蕪菁,嘲諷不已:“這纔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你們看看這個窩囊廢是不是今兒被打傻了,還變得這麼有骨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