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城兩名留守的重要將領在舞池裡慘死,夜總會自然大亂。這場舞會本是醫院院長組織的,主要是慶祝各級軍官傷愈出院、重返戰場、鼓舞士氣之用。
此時,最焦急的便是院長了,在場的人當中,軍銜最高的除了凌南天便是這位醫院院長。
而凌南天已經離場。
所以,只有院長能指揮各級軍官和憲兵隊了。
他急令憲兵集合夜總會內的所有人,喝令憲兵搜查所有人的身體,檢查槍支武器情況,搜索可疑之人。
黎建嚇壞了,跪在地上,哭喪着臉,向院長求饒。
院長也不知如何處置黎建好?
因爲黎建剛纔說“安騰達子”看上他的妹妹黎小紅了。
這樣一來,就等於黎氏兄妹與“駙馬爺”沾上關係了,院長豈敢輕易處置黎氏兄妹?
以致於黎建也只能迷茫地在地上長跪不起。
因爲院長茫茫然地沒有發話。
時間一長,黎建雙膝欲裂,甚是疼痛。
黎小紅聞聲出來,哭哭啼啼的,嚇得俏臉發青,渾身哆嗦。她本來就因爲黎建逼她去陪“安騰達子”睡覺而傷感,此時又見夜總會出了大亂子,死了兩名高級軍官,登時就嚇得六神無主了。
他們兄妹倆旋即被院長及憲兵帶回夜總會的辦公室內盤問。
黎建艱難起身,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他爲了推卸責任,指着那名仍然哀號打滾的保鏢,稱“是可能保鏢爲了泄怨而乾的壞事”。
可憐的那名保鏢,本被黎建打得滿地打滾,在憲兵明晃晃的剌刀下,又嚇得直打哆嗦,無法分辯,流着悲淚。
院長只好喝令將那名保鏢架走,先關押起來,並喝令到場的僞警,要嚴密看好黎氏兄妹,聽候處置。
然後,院長離開了辦公室。
黎氏兄妹兩人,顫抖着,各坐在一張椅子上,你望我,我看你,茫茫然地不知所措。
沉默一會,黎建忽然靈光閃現,側目而視黎小紅,說道:“妹子,別怕,還有那安騰少佐閣下呢!他不是看上你了嗎?明天,明天……或者呆會,我帶你去拜會他。”
“你放屁……啪……嗚嗚嗚……”黎小紅當然明白黎建的意思,那是要她把自己賣給“安騰達子”,她憤然地怒罵黎建不是東西,又甩手打了他一記耳光。
這記耳光,是黎小紅在極度憤怒之下甩出去的,幾乎用盡了全力。
“哎呀……”黎建慘叫一聲,左腮立腫,牙血直流,捂着腮子,眼淚汪汪地哀號起來:“你什麼意思呀?雖然我靠你吃飯,但是,我是你的親哥哥呀?你怎麼說打就打?不疼的?嗚嗚!你以爲我想的?這不是生活所逼嗎?這年頭,誰他孃的活得容易呀?如果你不去陪安騰少佐,那你有個三長兩短,哥還靠誰養呀?爹孃怎麼辦呀?”
黎小紅心頭一震,抹抹淚水,呆若木雞地望着黎建。
她在呆楞楞之中,眼前忽又浮掠過凌南天那雙華貴又略帶憂鬱的眼睛,不由呢喃而語:“怎麼他的眼睛那麼象?難道,他沒死?”
一幫僞警聞得“安騰少佐看上了黎小紅”,又見黎氏兄妹起了內訌,個個嚇得站起身來,趕緊退出房門外警戒。
“妹子,你說誰的眼睛那麼象?他沒死?你說誰?”黎建本是被黎小紅瞧得頭皮發麻的,很怕黎小紅又打他,此時聽黎小紅呢喃起來,不由一怔,便關問起來。
經歷多年的富貴生活,在吃喝玩樂方面,黎建現在可是人精,察顏觀色,很有一套。
他似乎看到了事情的轉機。
“關你屁事呀?你這個小人,滾遠點!”黎小紅一怔,回過神來,便又怒罵黎建。
“呵呵,妹子,哥是小人。古人說,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咱家出一個女子,出一個小人,這纔有了富貴。妹子,你應該感謝大哥。上次沒有大哥的堅持勸說,你能有今天的富貴生活嗎?妹子,聽大哥勸,呆會或者明天,去拜會一下安騰少佐。他雖然官銜不高,但是,這在場的軍官,哪個不是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的?妹子,得求他保命啊。咱倆保住命,什麼都有了。如果咱倆保不住命,那年邁的爹孃怎麼辦?誰來給他們倆養老送終?妹子,大哥求你嘞!撲通!”黎建看黎小紅雖然仍是怒罵自己,但是,已沒之前那麼憤怒了,便又大費口舌,動情地勸說黎小紅,說着說着,他竟然跪在黎小紅跟前。
“大哥,你……唉,氣死我了……”黎小紅見他又來這卑鄙無恥的一招,氣得俏臉煞白,語無倫次。
“呵呵,妹子,你答應了?答應就好!我馬上出去,聯繫院長,請他幫忙聯繫安騰少佐。”黎建見狀,就當黎小紅答應了,便趁機起身,拋下一句話,一溜煙地出去了。
“啪啪……畜生!……黎建,你是畜生!唉……他瘋了……無恥!極其無恥!唉……”黎小紅氣得直拍茶几,破口大罵黎建,卻又唉聲嘆氣,甚是無奈。
珠淚又漱漱而下。
事態非常嚴重。
夜總會沿街警戒的憲兵紛紛衝入了夜總會,嚇得裡面的殷商和舞女紛紛抱頭蹲地。
有些殷商和舞女都尿褲子了。
須知渡邊乃劫是負責騰城城防的步兵大隊長,而龜島正志則是城中的特務機關長,統管城內憲兵,維護治安。
而今,城內這兩個最重要的實權人物竟然忽然慘死。
夜總會內所有的軍官和殷商、舞女、樂隊、保鏢、丫環、雜工全嚇壞了。
城內那些沒來參加舞會的低級軍官也紛紛趕來看個究竟。然而,憲兵們認真搜查每個人的身體,都沒有發現武器,檢查夜總會的每個角落,也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有一名軍官稱“安騰達子”不見了,立時也有憲兵報告稱:“安騰達子”在事情發生後便牽着舞伴的手走出去了,並耳聽“安騰達子”說“場內太亂,別傷着,得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