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幾個人離開,冰庫的大門“哐當”一聲巨響,隨後被關上。楊平和歐陽倩對視了一眼,歐陽倩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心底的懊悔現在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而且,在這個鬼地方能夠支撐多久?
一個小時?
一夜?
還是——更多?
歐陽倩不敢想下去,或許,在不久的將來,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從以前無數案例來看,這些黑幫都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將他們殺死自然不在話下——想到這兒,歐陽倩不由得轉身看了看楊平。
“禽——不,姐夫。”都什麼時候了,還叫人家禽獸?再怎麼說,楊平也是歐陽家的一員。
“你叫我什麼?”不是一直都叫禽獸嗎,這麼突然改口,楊平一下子還很難以接受。看了看歐陽倩,在這冰庫裡面,不知何時,面色已經顯得有些蒼白,而從歐陽倩的眼神裡,楊平沒有感到一絲恐慌。
“怎——怎麼?”不就叫了一聲姐夫嗎,看把你得瑟的。小人得志,歐陽倩心底這般想。以往若是見到楊平這樣,說不定歐陽倩早就生氣了,但是今天,她心底卻是一股暖暖的感覺,看來,還是要共患難,才能見真情啊。
“沒有,剛纔你喊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姐夫。”
“大聲點。”
“姐夫。”
“再大聲點。”
“姐——你去死。”喊了半天,歐陽倩才發現楊平在耍自己,不禁臉蛋兒一紅,閃爍着一絲熾熱,罵道。
敢情從一開始,楊平都在佔便宜。
楊平呵呵的笑着,這冰庫的氣溫太低了,而且,他們絕對不能睡去,說不定只要一覺睡過去,便再也沒有希望醒過來了。所以,楊平不斷的給歐陽倩講一些笑話,講了大半天,歐陽倩聽的累了,楊平猛然來一兩個葷段子,將歐陽倩聽的又羞又愧,歐陽倩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子,聽到葷段子的時候,怎麼會不面紅耳赤?
當然,也只有這樣,能夠在很大程度上提起歐陽倩的精神。
“小倩?”
“嗯?”
“既然你和三妹都叫我姐夫了,而我們困在這個地方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出去,所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你看怎麼樣?”楊平目光從歐陽倩的腦袋掃到腳尖,這女人,身材還真的不錯,而且,因爲警察的緣故,警惕性保持的極好。
“什麼?”
“你姐從來沒有將我當成過丈夫,而且,我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連人世間最美好、最幸福、最魂牽夢繞的事兒都沒有做過,是不是很遺憾?”如果真就這麼死掉,那人生中遺憾的事兒,還真是太多,太多了。
“你——想怎麼樣?”歐陽倩臉蛋兒一紅,楊平這麼說,難道是想和她在這冰庫裡做那種齷齪的事情?倘若是在平時,歐陽倩不知道已經罵了楊平多少聲流氓,混蛋,禽獸之類的話。但是這時,聽到楊平滿口花花腸子,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歐陽倩不知怎麼又聯想到自己。
不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
到現在依然沒有做過那種事情,難道,不是人生中的遺憾嗎?如果就這麼死了,紅塵之中,不就是白白的走了這麼一遭?如果這是生命的盡頭,而這個男人不是自己姐夫的話,歐陽倩或許還可以考慮。
爲什麼,爲什麼?
偏偏這個男人,是自己姐夫?
“我是說!——”一個處男和一個處女綁在一塊兒,面臨着生與死,你說在最後的一點兒時間裡,會想些什麼事情呢?楊平壞壞的盯着歐陽倩,壞壞的看着,這種注視,霎時讓歐陽倩覺得迷糊,覺得不自然,覺得雞皮疙瘩一地。
“姐夫。”歐陽倩頓了頓。“你說的事情,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是我的姐夫,我怎麼能夠揹着姐姐做出那種齷齪、下流的事情來?再說——再說我們也不一定就這麼死在這裡呀。”不到最後關頭,一定不能輕易放棄,想說這番話,歐陽倩不知道鼓足了多少勇氣,她腦子一陣亂哄哄的,說完之後,自己都不知道胡言亂語了一些什麼,而且,還是在與自己的姐夫說。
“齷齪,什麼事情齷齪了?”
“不是你說——”
“我說什麼?”
“你說咱們可能都出不去了,要我——要我和你那個。”歐陽倩憋紅了臉道。她自幼性子剛烈,憋不住什麼話,剛纔本來想將“ml”之類的話說出來,但是作爲一個大家族的女子,即便是性子才粗暴,也還是擁有一定的矜持,所以,歐陽倩將“ml”用“那個”來代替。怎麼,你剛纔說的那麼清晰明瞭,難道現在不認賬了?
“那個是哪個?”
“哎呀!”
“嗯?”
“難道剛纔不是你說的你想和人家——想和人家——‘ml’嗎?”歐陽倩不會繞圈子,幾下就被楊平給繞了進去,滿臉羞澀,若不是因爲在冰庫的緣故,那一張臉早已經豔若三月桃花,但是這種情節下,早已經滲透出幾絲蒼白。
每次和歐陽倩開玩笑,總是能夠讓楊平收穫不小。
和憨厚的人開玩笑,其樂無窮;
和直爽的人開玩笑,其樂無窮;
和心重的人開玩笑,其樂無窮。
一直以來,楊平都是這麼認爲,歐陽倩便是屬於那種直爽略微帶着一絲憨厚的人,沒有一點兒心機,是什麼,便是什麼,不是什麼,便不是什麼。看着歐陽倩蒼白的臉蛋兒上憋出一絲緋紅,雖然很淡,卻深深的映入楊平的視線,闖入楊平的心扉。
楊平故作驚訝,沉聲道:“我哪有那個意思,我是說,呆在這兒都出不去了,而三妹和你都叫過我姐夫,你姐姐從來沒叫過我老公之類的,你可不可以代替你姐姐叫我一聲——老公?”
“——”原來是這樣?歐陽倩想狠狠抽打自己兩個嘴巴,自己腦子裡都想的是什麼?楊平是自己姐夫,怎麼會讓自己與他“ml”呢?歐陽倩肯定是自己想歪了,不由得又面紅耳赤,冰庫的溫度太低,所以歐陽倩臉上的異樣,基本上楊平看不見。
不過,他卻能夠感覺到。
這冰庫,宛若一個人間魔窟,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楊平剛纔在說話的時候,已經在想辦法突破出去,但是嘗試了好幾次,都無能爲力。暫且不說他們的雙手被束縛住了,就算是手腳沒有被束縛住,要想走出這冰庫,也並非一件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