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男人總是很自私,就算他擁有了一萬個女人,也不能容忍她們其中任何一個的背叛。
見到圍住李賢的周院弟子,束溫人再也溫和不起來,他可不像南宮聖那般自大,自大太危險,他還有大好的人生沒有享受夠,怎麼捨得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所以,他在發現敵人異常之時,便立即一掌拍下。
這一掌可以看出,束溫人有些急躁了,只因這次死的人最多,少說也有近兩百來人,一個喜歡女人喜歡的要命的傢伙,竟然捨得一下子殺死這麼多女人,豈非已算亂了陣腳?
而李賢首當其衝,被轟斷了數根肋骨,噴出一口鮮血便倒在了地上。
“盟主這是?”冷凝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焦急道。
“賤人!”
束溫人臉色難看,反手就是一巴掌,道:“既然我在你身上下了魂引,又怎麼會不知道你找這小子幫忙?本想給你個機會讓你棄暗投明,卻不想你還是選擇爲其拖延時間,爲這小子營造機會,你難道以爲我會與南宮聖那樣的傻子一樣?”
冷凝聞言,身體一陣顫抖,她實在沒想到,魂引居然如此歹毒,居然能夠讀取受術者的思想,現在一切都已明瞭,自然自己再沒有任何活路。
“不,你現在還有一條活路。”
像是爲了應證冷凝的猜想,束溫人殘忍的笑道:“殺了他,我讓你活。”
冷凝渾身一震,這個“他”束溫人沒有點名是誰,只因他們自己都清楚,這個人是誰,她雙目無神,整個人就像瞬間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兀自緩緩的走向李賢。
李賢在周沫兒的攙扶下坐直了身體,勉強的笑道:“看來這次我是幫不了你了。”
冷凝眼中頓時溼潤,可卻連她自己都感覺不到心痛,只因她的心早已被痛苦折磨的麻木了。
她沒有說話,仍然不緊不慢的向着李賢走去。
李賢柔聲道:“最後求你件事兒。”
冷凝木然道:“你說。”
李賢笑道:“突然發現我自己仍然無牽無掛,但想來宋甜兒一定很執着,請你告訴她,我死了,找個好人家,不用等我。”
冷凝仍然看不出任何表情,點頭道:“這話我一定帶到。”說着,她抽出自己的劍器。
周沫兒恨恨的盯着冷凝,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李賢怎麼會交上這麼惡毒的朋友。
李賢閉上眼睛,道:“來的痛快些。”
“一定。”
“定”字剛聞聲,李賢只覺臉上有些溼潤,卻毫無痛覺,待他睜開眼睛,只見那原本該結束他生命的長劍,卻刺在了冷凝自己身上。
他吶吶道:“爲什麼?”
冷凝臉上帶着異樣的神采,她嘴角帶着血絲悽美的笑道:“從懂事起,我便從來不說真話,只因說真話很危險,人們也總愛聽我說假話,謊言已經成了我人生中的一部分,直到我遇上了你,你自始至終都不曾欺騙過我,仗義相助,而且我知道你並不
是因爲我長得漂亮。那天我說我喜歡你,真是我難得的大實話,但你卻不相信我了。”
話到此處,她的聲音已開始低微,更有些哭腔,但她還是繼續笑道:“南宮聖想利用我弒父,而我自己的親身父親卻想利用我拉攏這個不要臉的雜碎,我最愛的人也再也不相信我,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悲?”說着,她再也支撐不住,倒向李賢。
李賢順勢將其抱在懷裡,難受的搖頭道:“不,你一點也不可悲,你比世上太多人都要聰明,都要堅強,錯本不再你,錯的都是那些傷害過你的人。”說着,他不經更加心痛,只因他自己豈非也傷害過她。
冷凝臉色依然慘白,但第一次躺在李賢懷裡卻讓她分外安心,突然她擡頭一望天空,那裡正有個李賢在微笑着向她招手,她笑道:“我不喜歡陳非塵,沒有理由,我也不知......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但我就喜......喜歡......”
太多的女人心總是很小,走進了一個人,便再也裝不下別人,即使這個別人肯爲他付出一切。
李賢閉上眼睛,兩行淚水無聲流下。
“混賬!”
束溫人面色難看,這女人是他的,怎麼能夠死在別的男人懷裡?只見他伸手一招,而後隨意一握,冷凝的屍體便粉碎開來,甚至連一點完整的血都不曾留下,對於一個背叛者,豈非已是最仁慈的責罰。
死無全屍,這是羞辱。
李賢顫抖着強行站起,而後雙手開始結印,冷凝是他的朋友,她已不能反抗,那麼,他便自己來。
他不等集結更多的人,他只想拼命,儘管這無異於送死。
他的雙手勾動着赤色的光芒,《三梵印》居然在這個時候突破達到了赤境,繁複的手印也因此變得快捷無比,只是眨眼間在他手心便出現了一顆散發着血色光芒的圓珠。
驀然,一隻手搭在了李賢肩上,李賢的扭頭一望,頓時情緒複雜,有感激、有痛苦、有難以置信、也有不忍等等。現在可不是集合了之後施術,現在加入進來,無異於送死,天知道現在還有多少人願意加入的,又或者想加入卻還沒加入進來時自己一方已經死了。
聖境修士的生命力到底有多強大,沒人知道,不過很有可能是數萬年,有些人明明能夠進入傳奇境,卻絕不踏入那一步便是這樣的原因,因爲一旦踏入傳奇境就得必須面臨抵抗虛界危機,一次有位傳奇境大能不願加入,最後被羣起而攻之,甚至連自己的家族亦不能倖免。
做不成英雄,反而連累了自己的家族,實在可悲之極。
總之,聖境的生命力很強很強,甚至當初許老駝背要不是一心求死,以他傳奇境的實力,就算心臟被小狐狸粉碎了也不一定會死,可想而知其生命力有多可怕。
僅僅憑藉兩個清虛境的生命力,肯定是送死的事情,但人們往往在最危急的時候,總是能夠爆發出意想不到的勇氣。
當週沫兒把手搭在李賢的肩膀,於是自然便來了第三個搭在了她
的肩上,跟着是第四個,第五個......
李賢笑了笑,便將散發着血色光芒的赤球拋上天空,生死有命,玠堪要怪就怪吧。
這個過程發生的實在太快,當束溫人想要再有何動作之時卻已然發現,自己已有些動不了了,他艱難的揮出一掌,竟無法再撼動那原本不堪一擊的三四百人絲毫,望見還在不停加入的周院弟子,他不經臉色狂變。
世上居然會有這樣逆天的東西,實在讓人匪夷所思,不待他再做出任何應對,天空陡然傳來一股冥冥中的吸力,他知道,那吸收生命力的過程開始了。
虛弱再虛弱,衰老更衰老,束溫人還沒什麼變化,但李賢一方的人卻已變成了老頭子老太婆,但是仍然絲毫沒有阻止那些加入的人。
束溫人哈哈大笑起來,道:“既然我早就知道你有這麼一招,怎會沒有防備?”說着,他取出一枚凹凸不堪的石球,但誰都能夠從中感受到濃郁的生命力。
李賢心頭一跳,不經扭頭慘笑道:“是我害了你們。”
“不,你沒有害我們,沒有你,我們或許還不能死的這麼安心,至少他現在很難受不是?”周沫兒盯着此時狀若瘋狂的束溫人,堅定道。
“沒錯,決不能落在這下流胚子手上!”
“少主,我們生是周院的人,死是周院的鬼。”
“哈哈哈,紅顏易老,英雄遲暮,本是人生大憾,但與落在這魔頭手上比起來,卻什麼都不是!”
......
打不過,我也要咬你一口,看來這想法,男女都適用。
束溫人面色凝重,只因他的頭髮已開始出現一縷白色,而後迅速開始擴散,只因他手中的石球已沒有一絲生命力了,不過,李賢等人此時已奄奄一息了,倒是不至於憂心。
驀然,李賢顫抖的從袖中取出一枚紫色的珠子,這裡面有南宮聖與冷凝等人的百分之一的生命力,雖然不多,但卻說不得就是壓死駱駝那最後一根稻草,要在剛纔他或許永遠也不會拿出來,但當見到書溫人的白髮之時,卻讓他看到了一絲可能。
他紅着眼,顫抖的攤開手掌,紫色圓球自然飛向赤色球體。
頓時,李賢直覺精神一緩,而對面的束溫人卻瞬間白髮。
不光是李賢,就連身後每一個抱着必死之心的周院女子,都不經眼神明亮起來。
時間無聲都流逝,近一千周院女子中修爲最低的開始死去,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而束溫人也越來越老,甚至已經無力再站着,他目光一寒,舉爪抓向懷裡的小狐狸,這個本打算培養起來的正妻,這個天罡界最美的女人,哎,可惜了。
陡然,小狐狸睜開的眼睛,像是早有準備一般,在束溫人錯愕之際,便衝進了李賢懷裡。
“孽畜!”
束溫人頓時目赤欲裂,而李賢衆人則是精神大陣,不容多想,李賢將手搭在了小狐狸柔軟的身子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