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 高手?淫賊?(2)
“這位公子才學冠絕天下,自有辦法過船,我家小姐若是移船過去,豈不是小看了公子的本領?”
此話一出,湖邊才子笑成一片,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這位韻姑娘竟刁難起林與來了。衆人剛剛的嫉妒之情立刻一掃而空。這花船離着湖岸如此之遠,林與又有何辦法能過船?想是林與剛剛那一句“爲賦新詞強說愁”,把這位花魁小姐給刺到了,於是立刻就拋出個難題來了。
林與嘿嘿一笑,全然不顧身邊衆人的目光,仍是大聲喊道:“小姐,那在下冒昧地問一句,你看這夕陽西下,滿湖紅光的,如果我上了船,肯定是天黑時節,不知道小姐原不願意留俺過夜呢?”
“無恥!!!”
“下流1!!”
林與此話一出,對面還沒反應呢,湖邊就炸了鍋了。這些才子們平常青樓歡場也沒少去,只是像林與這般說得如此直白,還從來沒見過。再說了,林與說的可是他們心目中的女神呀,怎麼能不怒?
小林同學卻是洋洋得意左顧右盼,依然沒把衆人放在眼裡,心中的鄙視之情就如同滔滔的江水。我擦,你們平時逛窯子也沒見正經啊,現在俺調戲調戲一個青樓女子你們就這麼大反應了?終於回憶起自己讀的是聖賢之書了?真是笑話,這不是隻準才子嫖妓,不準小林泡妞麼?天下哪有這般的道理?
那花船上沉默了半晌,才遠遠地傳來了一個聲音:“若是公子真的願意大架光臨,那便是留宿一夜,又有何妨?”
這聲音柔柔脆脆的,與剛剛那丫鬟的聲音大爲不同。林與耳朵極尖,他已經分辨出來這是韻姑娘的聲音了。小林同學哈哈一笑道:“好好,既然是姑娘如此說法,我今天還就非得上船不可了!”
那花船上的韻姑娘只是笑道:“只怕你上得船來,就未必能有如此興致,連後悔還來不及呢!”
“哦?那更好!吃喝嫖毒抽,坑蒙拐騙偷。我什麼樣的事情都做過,就是這後悔的事情卻從沒感受一下,今天就請姑娘賜教了!”
湖邊衆人聽得他們一問一答隔湖喊話,都是面面相覷。這韻姑娘是出了名的清倌兒,雖然身在青樓,卻一向是潔身自好,就連前任湖廣總督親來捧場,也未見她稍假顏色。可誰知道,這位說話粗俗不堪的白衣公子,居然就這麼隨手拈來,輕輕巧巧地說動了韻姑娘將他留宿在船上。
這。。。這可真是奇哉怪也!
“那我這就來了!”林與陡然大喝一聲,人已經像一條游龍一般從岸上竄 了出去,一頭扎進了清亮的湖水之中。衆人在岸邊只見一條白線飛快地向花船奔馳而去。
才子們不禁扶手長嘆,這位公子還真是敢做敢爲啊!若是換了自己,又肯不肯放下身段,爲那對面的佳人,來一出浪裡白條呢?
林與身負上乘武功,勁力自然比普通人爲佳。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嗖的一聲,竄上了花船的船頭。
船上的丫鬟僕役無不驚得目瞪口呆。他們在這東湖上做生意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像林小與這樣瘋狂地行爲還真是第一次看見。
只有那韻姑娘,仍是睜着一雙靈動的眼睛,注視着林小與,眼中全是笑意。
林與微微拱手,也不管身上已經溼透,隨便找了個地方就坐了下來.
這一下,就連韻姑娘都是瞪大了眼睛。像這般的奇人,就算是再鎮定的人,也絕對不可能視而不見了。
“韻姑娘,我可是上船來了,莫非你就準備讓我如此乾坐着不成?”
那韻姑娘呀的一聲回過神來,這才吩咐下去,讓人取了桌椅酒菜,佈置了起來。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漸漸地黑了,岸上的人羣也慢慢地散去。那個丫鬟爲二人添好了酒水,就告罪回到船艙中去了,只剩下林與和那韻姑娘兩人,在船頭相對而坐。
“這位公子高才,韻兒深感佩服,剛剛水中破浪,又是十足的真性情。韻兒能與公子同席,乃是天大的福分,請公子將飲此杯。”
林與笑嘻嘻地一拱手,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這江南的米酒,甘甜醇美,這韻姑娘拿出的又是米酒中的極品。林小與一杯下肚,只覺得一股清香從內而外,整個人似乎都變得舒暢了幾分。
韻姑娘只是掀起錦帕的一角,慢慢地將那酒水飲去,卻是始終不肯以真面目相對。
她將酒杯放下,又爲林小與添滿了,才問道:“不知這位公子高姓大名?今日聽得公子一首詞曲,讓韻兒好生佩服。”
林與又是一口將酒喝光,吧嗒吧嗒嘴,回答道:“好說好說,像那種小曲,隨口也能吟個幾百幾千首,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
“哦?那公子真是高才了。韻兒心中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公子是否可以指教一二?”
“當然沒問題。”林與隨口答道:“我這個人,對於美女的要求向來是有求必應,這位美女,你這次可是找對人了。只要是我知道的,那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快問吧快問吧,對了,你是不是要問我是否單身?放心放心,雖然仰慕我的姑娘已經從小東門排到了平湖門,但是我這個人一向一直堅定,那個,。。。至今還沒有相好的 。這位置只爲姑娘空着呢。”
韻姑娘臉上一紅,卻是繼續說道:“公子說笑了。以公子這般才學,韻兒哪能入得公子的眼睛?”
韻姑娘這半嗔半吟的語調,真差點把小林同學的魂都給勾走 了。小林同學就納悶了,這小妮子連個臉都沒露,就如此地媚人。我擦,這簡直就是狐狸精轉世啊。
“入得入得。”小林同學繼續他死皮賴臉的精神,哈着個臉繼續諂媚道:“以韻姑娘這般天仙一樣的人物,何只是入眼?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你就已經入了我房了!!額。。。是心房!!”
韻姑娘雖然也是生在青樓,但何嘗聽過這種輕薄言語。這一下只羞得連脖子根都紅了,小腦袋都快低到桌子上了。
“公子,沒再說這種話了。韻兒當不起。”
“這有什麼當不起的?放心放心,我這種話兒張口就來,以後天天說給你聽好不好?”
“天天說給我聽?”韻姑娘擡起頭來,一雙眼睛竟然是充滿了悲慼。“公子這話可是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擦,人生在世那個一言既出,八十匹馬都難追。我說天天說給你聽,自然天天都說給你聽。”
“是麼?我也知道公子是守信之人。”韻姑娘低下頭去,那脖子卻是更紅了。林與在心裡哀嘆,韻姑娘臉紅的樣子,定然更加迷人,可如今。。。只好看看脖子解解饞了。
“那公子以後可要常來蘭貴坊看我,好不好?”
林與一愣,心裡卻是大罵,我擦,這個小妮子,我還以爲你多麼柔情似水,該死地,竟然是在拉客?林與這一下可真是啼笑皆非了。自己 光顧着這位美人無雙的容色,卻忘記了,她只是一個青樓女子。正所謂戲子無情,**無義,我難道還真能指望她愛上我不成?
林與當下便點了點頭,反正打包票又不用花銀子,至於以後看不看她,那就得看少爺的心情了。
“說到現在,公子還沒有告知名號呢!難道是公子嫌棄小女子,怕污了公子高名麼?”
“哪裡哪裡。。。”林小與來自現代,還真有點不適應這小妞的說話方式。在他那個年代,野蠻女友、河東獅吼,可是層出不窮。就連他老爹那麼英明神武的人物,也免不了回家跪鍵盤的命運。
他哪見過這樣吳儂軟語,輕言索解的架勢?還沒有開口,人的骨頭已經酥了幾分。儘管,小林同學一直在心裡提醒着自己,這一切不過是人家的表演而已。
“我麼,姓林名與,也算不上什麼公子,俗人一個。若是小姐看得起,叫我一聲與哥便是。”
“是,與哥。”
這一聲與哥叫得那叫一個羞羞答答,百轉千回,林與同學差點穩不住身子掉到湖裡去。
“額,這個,你看我連名字都告訴你了,你是不是也應該把名字告訴我?這樣一來才公平麼,是不是?”
韻姑娘擡頭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是突突地。這林公子當真是與衆不同,剛剛在湖上聽他一曲,只覺得這必是一個才華橫溢的才子,誰知道,他先是遊湖上船,說話也是粗言粗語,這下又是開口就問起了自己的閨名。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難道不知道,這姑娘的名字也是隨意問得的麼?
可這林公子偏偏又是神色如常,似乎覺得自己的行爲沒有半點的不妥。這還真是一位任性的公子啊。
“韻兒。。。的名字,公子不是已經知道了一個字麼 ?”
“一個字哪過癮?我這個人,要就要全套!搞個一半很吊胃口的,你說是不是?”林公子淫笑着回答道。雖然不知道他說的什麼,但他那種語氣韻姑娘還是聽得出來的,顯然並不是什麼好話。
韻姑娘的頭眼看就要鑽桌子底下去了。
“韻兒的全名。。。。全名乃是---陳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