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嘆道:“林小哥,昨日你揭開這佛像長出之謎,今日卻又讓老朽明白了這油鍋洗手的秘密,我雖是自問,讀書識物皆已不少,但論起見識,在你面前,卻也甘拜下風。”
林晚榮搖頭道:“徐大人,這話可是說錯了。這些見識,乃是我大華千千萬萬的百姓,經過數百數千年的經驗積累,才慢慢摸索出來的道理,我只是借來用了一用。論起來,最讓我們佩服的,卻應該是這無數聰明智慧的先人。學問在民間啊。”
“好一個學問在民間。”徐渭道:“林小哥,但憑你這句話,那便是非凡了。”
大小姐笑道:“徐大人,你莫誇他。你越誇,他便越是得意。”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還是大小姐知我啊。”
大小姐臉紅了一下,心道,什麼知你,卻是被你折磨出來的。
那兩個神色萎頓的西洋人卻依然被困在一邊,其中那個叫塔沃尼的西洋人見了林晚榮急忙叫道:“密司脫林,密司脫林??”
靠,這個法國佬的英文真不地道,發音還不如我呢,林晚榮大大的鄙視了塔沃尼一把。塔沃尼往來於歐亞之間,雖是法蘭西人,但是不列顛語卻也是精通的,只是口音還帶着點法語的攪舌頭味道,不是那麼的地道。
徐渭奇道:“林小哥,他們是在叫你麼?”
林晚榮點頭道:“是的,只是他們的西洋語不是很地道,聽起來晦澀難懂。”
大小姐道:“這倒是。他們西洋人長得不如我們大華人好看,便連說話,卻也吐詞不清,難懂的很。”
我倒。林晚榮無奈地看了大小姐一眼,那是你沒見過真正的西洋美女,那些西洋小妞的風情與熱度,火辣辣的,撩人地很,比起大華女子則是另外一種韻味了。
徐渭則似乎對這西洋話不是很排斥,笑道:“我昔年年輕的時候,卻也見過一個西洋人,只是對他們這語言,卻總難聽懂。林小哥。你卻如何能懂呢?”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這事說起來話長了。是我爺爺的爸爸,當年在海上救過一個鬼佬。跟他學了幾句西洋話,而我這個人呢,則比較謙虛好學,就也跟着學了幾句,卻沒想到今日真派上了用場。”
“哦。”徐渭淡淡應了聲。只是看那神色,卻根本不信。
大小姐心道,你這人扯謊卻也不尋個好點的理由。還不被人一眼看穿。
“林小哥,他們在說什麼?”見那個西洋人又嘰裡呱啦說個不休,徐渭問道。
林晚榮笑着道:“他是在問我們何時放他們回去?”
徐渭想了一下道:“其實早在前朝,就已經有西洋人落難至此,到了我大華的土地,宣揚他們的教義。我天朝上國,與這些西洋人無仇無恨,也從未爲難過他們。這樣吧,讓他們將養幾日。便讓他們回去吧。”
無仇無恨?現在可以說這話,只是幾百年後,還會不會有鴉片戰爭、有八國聯軍呢?林晚榮搖了搖頭,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將來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他喟然一嘆,道:“徐大人,有一個問題,在下一直搞不明白,想向大人請教一下。”
徐渭急忙道:“林小哥,莫說請教二字,那是折殺老朽了,你有話便儘管直說。”徐渭是天下第一才學,可是在這個林三面前,他卻不敢稱第一。
林晚榮道:“方纔大人說的好,早在前朝年間,便已有了西洋人落難至我大華,那麼大人有沒有統計過,迄今爲止,已經有多少西洋人到我大華了呢?”
徐渭沉吟一會兒道:“這個未有過詳細統計,民間不時有傳聞,但依老朽看來,不下於百人吧。”
林晚榮緩緩跺了幾步道:“西洋人,不下於百人,且還是分批次來的,這說明了什麼呢,大人?”
徐渭搖搖頭道:“老朽不知。”
林晚榮嘆口氣道:“這說明了一點,西洋人在不斷的探索着這個世界。他們在海上不停地漂流,不斷的尋找,所以纔會不斷的遇難。”
徐渭似明非明,林晚榮又道:“再請問徐大人,我大華朝,可有勇士下過西洋?”
徐渭搖頭道:“尚未聽說過。最遠地便是派船到了琉球諸島以及高麗等地,從未有人去過西洋。”
林晚榮長長的吁了口氣,緩緩道:“西洋人在不斷的探索着世界,他們的腳步很慢,很笨拙,可是這些不值得我們嘲笑,相反,卻應該受到我們的尊敬。因爲他們勇往直前,開拓地勇氣和探索的精神,正是我們大華要好好學習的地方。西洋人已經數十次地來到了我們大華,可我大華呢,對西洋卻仍是一無所知,大人,你不覺得這其中的危險麼?說不定某一日早晨醒來,西洋人的艦隊已經開到了我們家門口,那時候會怎麼樣??”
徐渭深深的思考着,林晚榮也有點鬱悶,這些都應該是你們這些當官的想的事情,卻要我這個平頭百姓來操什麼心?偏就聽了徐渭的那幾句話,他心裡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算了,老子不是來拯救世界的,就算是火星人打來了,也和我沒什麼關係。吃好,喝好,睡好,玩好,這一輩子也就知足了。
他心情平復了一下道:“徐大人,既然你已經答應放了這兩個西洋人,那我想與他們做些交易,請他們回西洋之時,帶上我大華地絲綢茶葉等農副產品,還有蕭家的香水香皂等奢侈品。”
媽的,老子把這香水香皂賣到法蘭西,賣到英格蘭,賣到全歐洲,傾銷,一定要大大的傾銷。還有那內衣胸罩,洋妞穿起來一定更火辣,特別是法蘭西的小妞,天下聞名啊。下次一定要讓塔沃尼帶幾個法蘭西小美人過來,老子還有好幾件情趣用品的藍圖悶在心裡呢,不做幾件出來玩玩,實在是不甘心啊。林晚榮心裡升起了宏圖大願。
“林小兄,你卻要與他們交換些什麼呢?”徐渭問道。
“那要看徐大人想要些什麼了。”林晚榮意味深長的笑道。徐渭眼中神光一閃,似是捉到了什麼。
徐文長啊徐文長,我言盡於此了,其他的就看你的了。林晚榮心中一嘆,但願今日這一番話能對你有所啓發,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其他時候可沒功夫教你了,要泡妞呢,忙都忙不過來。
徐渭對林晚榮神秘一笑道:“林小兄,請你做一回通譯,便告訴這什麼什麼尼,爲體現我大華朝之善意,特派出能工巧匠至海安,幫這西洋人修復他們的鐵甲船。請他們一定好好配合,爲我們詳細講解這原理,最好能畫出草圖,我們參透了,便一定會給他們修復,參不透,那他們便只能永遠留在大華了一-,
無恥,太無恥了,不過,我喜歡!
林晚榮哈哈大笑,將這話換了個說法:我,密司脫林,在大華國的這位財政大臣面前,爲兩位說盡好話,才換來大臣閣下對兩位擅入我國境的理解與寬容,你藏在靴子裡未被陶東成搜走的那顆瑪瑙鑽,送給我是物有所值了。又對塔沃尼表達了我天朝的友善之意,一定盡心盡力幫他們修好甲船,請他們好好配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以便讓他們早日返回云云。
塔沃尼感激的道:“密司脫林,你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爲了表達對你的感激之情,我會向路易陛下建議,日後我法蘭西與大華的貿易,皆由你一人來經營。”
“如此甚好,甚好。”媽的,一不小心,成了資產階級買辦,那句“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卻讓林晚榮忍俊不禁,他忍住笑道:“不過,密司脫塔沃尼,你的不列顛語還得再多練練啊,要向我看齊,哈哈。”
林晚榮將大小姐拉到一邊道:“大小姐,那內衣如今做了多少件?”
蕭玉若臉上一紅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林晚榮笑道:“這鬼佬的船上,還藏着不少的鑽石,我與他商定妥了,內衣換鑽石,這生意大大的划得來啊。”
蕭玉若捂脣一笑羞道:“你這人,端的什麼點子都能出。那內衣卻是做了不少,原是要供應金陵杭州兩地的,你要用便拿了去。”
汗啊,我用那玩意兒做什麼,是美麗的法蘭西小妞要用,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把咱們布莊的絲綢也都準備好了,再弄點茶葉,不要太好,次品就行了,西洋人沒喝過的,寶貴着呢。把他的鑽石全換下來,以後沒事咱們就睡鑽石牀。”
大小姐嗯了一聲,卻又輕啐出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誰要與你睡鑽石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