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樓出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本來按照林晚榮的意思,今晚想好好陪着巧巧,要不就在巧巧房裡湊活湊活得了,卻被老董毫不留情地攆了出來。看來老董的思想還要再進一步解放,最好能和青山看齊。
今天連續看見了玉霜和巧巧兩個小美人,雖然心裡舒爽,卻也有些遺憾,玉霜要在和尚廟裡吃齋唸佛,巧巧又是生病,兼之又被巧巧他爹趕了出來,林晚榮也覺得有些遺憾。
他無奈的搖搖頭,行了些路,卻覺得周圍情況有些不對勁。
平時這條小路也走了無數次了,雖然也很幽靜,卻從沒像今天一樣,一個人影都見不着。
林晚榮現在已是六識敏捷,正疑惑着,耳中聽到幾縷風聲,回頭看去,便見兩條黑影快若流星,向自己面前奔來。
得了肖青璇一半功力以後,他反應變得更加靈敏,目力也好了許多,遠遠的望見那兩個人步伐快捷有力,分明是有功夫在身,再看看周圍一片寂靜,他哪裡還不明白,這分明是衝着自己來的。
與此同時,兩條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背後,與前面兩個人一起,將他緊緊的包圍在了圈中。
林晚榮放眼望去,見這四人皆是膀大腰圓,胳膊比得上大腿,一看就是狠角色,站在那威風凜凜的。
媽地,這麼囂張,不就是幾個打手嗎,你還以爲自己是城管那?林晚榮心裡暗罵一聲,嘴上卻是笑道:“各位兄臺深夜攔住在下,不知道是爲了何事?”
四人中一個帶頭模樣的漢子大聲道:“林三,我們公子請你去一趟。”他說話甕聲甕氣,中氣十足,顯然是個練家子。
“公子?是哪個公子?”林晚榮問道,心裡卻飛快的轉着念頭。
這四個人氣勢洶洶的樣子。那個什麼公子必然是與他有着仇怨的。金陵城中,那個程瑞年還沒和他發生過正面衝突,也只有陶東成算得上是和他有仇,這莫不是陶東成派來的?
“我和你們陶公子非親非故,他這麼晚來請我做什麼?”林晚榮探道。
“廢括少說,快跟我們走。”四個漢子中似是老大的那人大聲說道。伸手就過來拉人。
眼前這四人顯然都是有功夫的,那人一伸手,動作極快,眨眼已到林晚榮身前,落在外人眼裡。也是眼花繚亂。
林晚榮初時也是嚇了一跳。可仔細一看,那人的動作卻似乎變慢了,他心裡一喜。心道,老子也是高手了,怕他個球。他深明打架的要訣,說百句不如打一拳,便一聲不吭,看淮那人的脈腕,狠狠砸了過去。
林晚榮得了肖青璇一半的功力,眼力和反應都已超出之前百倍,力氣更是無窮,差的也就是招術。可天下的招術都是拿來打人的。縱是千變萬化,目的卻也只角一個——傷人。他不喜歡練武,偷懶卻是行家,心道,老子不會招術也不打緊,只抱住一個思想,見招拆招,不讓這小子打住我就行了。
他此時力氣與眼力都是上上之選,向那偷襲之的人打去這一拳,正截住他手腕,卻也虎虎生風,竟比那人還強了不少,頗有些無招勝有招的意思
那漢子也是一驚,心道,這小子好大的力氣,不敢硬攔他,急忙換了拳,向他踢出一腳。旁邊那三人還以爲是自己大哥讓着他,心裡頓時有些不耐煩,叫道:“大哥,快把這小子拿下了。”
話音一落,便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原來這個叫林三的小子不僅攔下了大哥這一腳,還順勢朝他胸前出打出一拳,將老大逼退了兩步。
“點子扎手,併肩子上。”那三人一起喊道,便揮舞拳腳一起衝了上來。
這切口,還只是在電視裡聽過,林晚榮不驚反喜,心道,這句充分地說明了,老子的功夫已經得到了敵人的肯定,這切口聽着真他媽舒服啊。
肖青璇年紀雖輕,卻是因着師門機遇,早已是江湖上最頂尖的高手了,林晚榮只得她一半功力,卻已經是非同小可,即便是遇上武林一流的人物,也是有着自保能力的。
他心裡正得意着呢,卻覺得背上一疼,竟然捱了後面偷襲的一下。本來憑着他現在的功夫,縱然是招式上差了些,卻也不致於被這幾個三流人物佔了便宜,剛纔這一下,完全是打鬥經驗不足再加上過於得意纔會着了道的。
他此時已是皮糙肉厚,挨這一下也算不了什麼、但卻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媽的,老子可是高手,連你們四個癟三都打不過,還混個屁啊。
他大叫了一聲衝了上去,與這四人鬥了一會兒,又捱了一兩下,打架的經驗卻越來越豐富,功力運用也趕來越純熟。
漸漸的,在他眼裡,這四人的動作越來越慢,處處都是破綻,他終於體會到了些高手的滋味。
十招過後,雖是在四人的圍攻之下,林晚榮卻是憑藉着高絕的眼力左騰右閃,再沒有捱上一下,不僅如此,他腳下步伐越來越快,出掌也越來越狠,拳拳生風,式式不離要害。
四個大漢卻叫苦不迭,這個林三,翻來覆去的就那麼幾式“黑虎掏心”,“仙人偷桃”,動作非常***不正規,全無套路可言,可卻處處制着自己,合四人之力竟然接他不下,還真應了那句老話,亂拳打死老師傅。
林晚榮卻是越鬥越來勁,越鬥越輕鬆。他深信一點,實踐出真知,打架中得來的招術纔是最實用的,管你什麼羅漢拳少林長拳,能打贏架纔是硬道理。他得了肖青璇的功力之後,一直沒有機會打上一架,眼前這麼難得的練手機會,又是以一敵四,哪能就如此錯過?
有了充沛的體力做後盾。林晚榮生猛的就像吃了十顆偉哥,若不是有意拿這四人練練手,恐怕早就結束戰鬥了。現在他終於體會到了做高手的感覺,這滋味真他媽爽啊。
“四虎,皆都住手吧。”一個聲音從那圍攻的幾人身後傳來,四虎急忙跳到一邊。住手不動了。
他們停了,林晚榮卻沒停,腳下動作加快,抨抨抨抨,連出四拳。砸在四虎的胸膛上。將四個大漢擊得退了數步,個個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不講江湖規矩?”那四虎之中的老大吐出一口鮮血怒道。
你們四個人打我一個,現在卻跑來跟老子講規矩?林晚榮冷冷一笑道:“四虎是吧,你相不相信我讓你們變成死虎?”
這四人憤憤瞪了林晚榮一眼,卻是不敢說話了。
林晚榮看了一眼出聲阻止的那人,卻見他穩穩坐在白馬上,濃眉大眼,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媽的,一天不騎白馬你會死啊?
他心中大大的鄙夷。臉上笑道:“陶公子,這麼晚了,你也出來散步啊?”
陶東成看了自己手下四虎一眼,心道,當日見你們也有些本事,打敗了不少好漢,才極力拉攏你們。今日竟然連人家家裡的一個奴才都打不過,卻也丟了我的人。他看了林晚榮一眼,道:“林三,我今日派人請你,卻也是隻想請教幾個問題,你莫要誤會了。”
林晚榮笑道:“誤會?陶公子是有什麼書信要在下轉交大小姐麼?叫個下人送來不就得了,哪用得着派出四頭老虎啊?”
陶東成惱怒的看了四虎一眼,這氣也只有生生的受了,又轉向林晚榮道:“林三,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只想知道,你爲何三番兩次破壞我與玉若的感情?”
“你和大小姐有感情?”林晚榮裝作驚道:“這可沒看出來。再說,我又什麼時候破壞過你們好事了?那事我可不太擅長。”
陶東成哼道:“那日紫金山上之事,暫且不提,但我辛辛苦苦求了程大人帶上兵馬去當塗解救雖玉與你,你不念我的好便也罷了,爲何還要擊我下馬?又爲何要帶走玉若?你是何居心?”陶東成說到後來,神色已是凌厲起來。
倒打一耙是吧,玩這個老子可比你強多了,林晚榮嘖嘖驚道:“原來當日來解救我們的竟然是陶公子,哎呀,這可是冤枉了好人啊。那日我與小姐在山上被困了三天,早已害怕萬分,見有兵馬衝上來,哪裡認得出是敵是友?見了刀槍我們都害怕,只好跑得遠遠地了,沒曾想叫陶公子受罪了,在下實在是羞愧萬分啊。”
陶東成見他油腔滑調,頓時怒道:“林三,你是把我當作小孩子了麼?那些賊人爲何對蕭家如此熟悉?又爲何偏偏帶走你?你見我帶了官軍上來爲何還要逃走?若我猜測不差,你定然是與那白蓮教的匪人一夥,來坑騙蕭家,虧的蕭大小姐還對你如此信任。”
這個陶東成是個地地道道的僞君子,林晚榮卻也是個不折不和的真小人,他嘿嘿一笑道:“陶公子,你這猜測很有道理啊,不過這話你應該和大小姐講去、卻來和我說什麼?”
陶東成無語,林晚榮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嘆道:“你這點心眼,和你那主子相比,確實差的遠了。”
陶東成一驚道:“你說什麼,什麼主子奴才的?”
媽的,你就裝吧,林晚榮也不理他,冷笑道:“當夜你與你那主子在一起,卻有沒有想過,我是如何從你們手下逃走的?又是誰派人來救我?”
陶東成鐵青着臉,不發一言。
林晚榮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心思,那日自己如何逃走的,又是如何破壞他們計劃的,只有寥寥數人知道,陶東城和他的主子心裡定然疑惑得很。
既然與這陶東成已經徹底的撕破了臉皮,那就來點狠的,林晚榮背手走了幾步,突然笑道:“回去告訴你那主子,做人安分點,他可不是天下第一的。”
“你,你——”陶東成終於忍不住臉色大變、卻是被他這一句話驚住了。
“能從白蓮教的手裡將我救走,又能視白蓮教和你那主子若無物,這天下還能有幾個人。”林晚瑩嘿嘿笑道。
“你,你究競是什麼人?”陶東成呆道。
這事正說中了他的心思,面對這個看起來一文不值的蕭家家丁,他竟然有一種者不透的感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只想勸勸你,做人還是老實點好。”林晚榮冷道。
打蛇打七寸,這番話虛虛實實連哄帶騙,卻是林晚榮的心理戰猛藥。
陶東成的主子和白蓮教勾結,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背後定然有着大大的陰謀,同時也說明,他也一定有着極爲忌憚的人。既然能使得動江蘇都指揮使程德,那他定然和江蘇總督洛敏不是一條道上的人。而我現在卻和洛敏的公子打的火熱,他們肯定摸不請自己的虛實,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便讓他們好好的猜猜去吧。
陶東成思來想去,卻是越來趕害怕,以這個林三和洛遠的關係來看,他定然也是那一系的。想起主子的交待,眼下萬萬不能輕易得罪洛敏,那不是也動不得這個林三?他恨恨地咬了咬牙,翻身上馬,對四虎一揮手道:“我們走。”
我日,這就走了?林晚榮對那四虎道:“要不你們幾個先留下。我們接着打。”
那四虎眼神憤怒,卻又有些驚恐,顯然對林晚榮的戰力有些懼怕了。林晚榮哈哈一笑,做個高手,真他媽爽啊,我還有兩杆槍沒用呢。
那陶東成再也忍不住了,騎在馬上怒道:“林三,你不要欺人在甚!”
老子就是看不慣你了,怎麼着?林晚榮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騎白馬裝王子的,有本事像老子一樣真刀真槍的幹。看這小子這麼拽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姐姐妹妹的,若是有的話,老子定然泡上了再甩,甩了再泡,叫你痛不欲生死去活來。他很骯髒的想道。
一人一馬四虎走的遠了,林晚榮回頭正要離去,卻聽見一聲幽幽的長嘆,轉身一盾,一個嬌俏的身影站在遠處屋檐下,正幽怨的望着自己。
林晚榮呆了一呆,良久才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