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將狐後身邊的大嬤嬤給抓了起來,進行了一番審問。狐後也因此被軟禁起來了,整個皇宮都處於一片惶恐之中,原來的哪一點的喜慶之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畢竟性命之自己的,而喜事是別人的,和自己一點關聯都沒有。
可是,這事情的經過是清楚了,然而,他們卻發現這對莫小染的病情沒有一點的用處,這也只能知道莫小染的心病是什麼,而這時,那些圍着莫小染檢查了很久的醫師也都戰戰兢兢的從屋裡走了出來,汗涔涔的跪在了狐王面前,使得原本就很擁擠的屋子裡更加的擁擠了。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狐王什麼也沒有說,那幾位皇子也表現的很是平靜,好像這樣的一個結果都完全在他們的意料之中一樣。
“說說吧,怎樣的一個病情。”狐王端起那杯已經涼了的茶,淺淺的嘬了一口,然後放下,白瓷的茶杯在桌子上發出了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響,整個的響徹在了着寂靜的屋子裡,迴音繚繞,迴盪在屋樑之上。
“回王上,經過衆醫師考慮,最後得出,皇子妃是受刺激,急火攻心,使得皇子妃現在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之中無法自拔。”爲首的醫師一邊擦拭着自己額頭上的冷汗,一邊小心翼翼的彙報道。
“恩,衆愛卿以爲這醫治的良方則是什麼?”狐王聽完醫師的彙報之後微微的點了點頭,以示自己知道了,隨後淡淡的問道。只是,語氣之中有了些許的無力,似乎已經知道了問題的答案,但是還是想讓醫師親口的說出這個讓他不得不去想的答案。
“回王上,衆醫師一致認爲,解鈴還須繫鈴人,心病解開,外表的病自然也就會好。”爲首的醫師再一次的回答道,似乎這一次也看清了目前的狀況,情緒也微微的平靜了一些,說話更是比剛纔流暢了許多。
狐王聽完之後也是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看了加邱一眼,隨後,加邱立刻就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屋子裡依舊那麼的安靜,靜的如同墓地一般的有一種陰森的錯覺。
很快,加邱就回來了,如同去的時候一樣,回來的時候也是一個人,臉上還是如從前一樣的膽大的表情,誰也不知道結果究竟會如何,都是滿眼的疑惑看着他,此刻,加邱終於感覺到了,自己的周圍就像是有幾百束光照着一樣,渾身都不自在,可是他知道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回王上,九皇子並沒有見臣,而只是讓下人傳給臣一句話,‘沒有任何人能改變這場婚事,包括狐王您’。”加邱那有一些清涼的聲音在屋子裡響了起來,當衆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都忍不住的愣在了原地,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九皇子的態度會這樣的堅決,以往並沒有看出來九皇子對那個酒然小公主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啊,真的可以說是厭惡,可是,爲什麼此刻卻完全的不顧莫小染的死活,偏偏要與酒然成親呢,這不禁衆位大臣不解,就連身爲九皇子的父親的狐王都不清楚,這件事情究竟是怎樣的一回事,竟可以變得現在這樣的無法挽回、無法商量的地步。
但是,不得不說,當在屋內躺着的莫小染聽到加邱傳過來的墨邪的原話的時候,莫小染突然的坐了起來,眼睛裡那淚水像洪水決堤了一般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嘴角還彎起了一個讓人心疼的弧度,似苦笑,又似嘲諷。
“哈哈哈……”終於,那笑容越來越大,淚水也越流越急,就那麼的,莫小染站在屋子的中央不經意的大聲地笑了起來,那笑聲是那麼的令人心碎,沒有人懷疑莫小染真實的內心,也沒有人懷疑莫小染那沉痛的愛和此時的傷害。
“墨邪,一願你婚姻美滿幸福;二願你事事順利;三願你不會後悔;四願你早日成仙;五願相見陌路;六願生生世世不再相見。”莫小染人眼淚肆意的流淌,她的腳下早已經聚滿了一灘的水,清亮亮的,照耀着周圍,莫小染就那麼的緩緩地說了出來,沒有任何的情感,沒有任何的表情,如果仔細的話,就會發現,莫小染嘴角從始自終都噙着淡淡的微笑,語氣始終都是那麼的平靜。但是,每一句話都說的落地有聲,雖然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整個的皇宮每個角落。
莫小染強行的支撐着自己那殘破的身軀,說完這些話之後,渾身的力氣就像被抽走了一樣,立刻癱軟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莫小染倒下來的那一瞬間,一個青衣身影飛快地掠過,一把將要倒地的莫小染摟在了自己的懷裡。整個的過程都是眨眼之間完成的,根本就沒有給那幾只狐狸一點的機會。
而青衣男子的出現,也將這件事情推到了一個高潮。
墨邪站在一扇緊閉的窗戶前,眼睛就那麼的直直的望着前方,明明什麼也看不到,可是就是那麼執着的向前看去,嘴角也和莫小染一樣始終都噙着那淡淡的微笑,沒有說一句話。他知道他的話他的所作所爲已經將那個自己深愛的女人給傷害的體無完膚,那一顆玻璃的心也摔得粉碎。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已經失去了這個女人。
耳畔一直一直的迴盪着莫小染的那句話,“墨邪,一願你婚姻美滿幸福;二願你事事順利;三願你不會後悔;四願你早日成仙;五願相見陌路;六願生生世世不再相見”。
呵呵,生生世世不再相見,生生世世不再相見,生生世世不再相見……
這難道就是他所要的結果麼?他墨邪從來都沒有奢求過什麼,爲什麼就連這一次不算奢求的奢求都不肯成全他?不過,這樣的結果他早就已經知道了不是麼,但是爲什麼自己的心裡還是那麼的疼?爲什麼當聽到莫小染病成那個樣子的時候想衝出去將她抱住然後解釋,可是理智卻始終阻止着他的瘋狂,一旦失敗,或許,整個狐族都要陪葬。他的苦,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苦自己嘗。
墨邪強忍住眼前眩暈的感覺,雙手緊緊的按着窗臺,那紫檀木的窗臺被他按出一個手印,可想而知他此刻有多麼的隱忍,他心中的痛有多麼的痛。
可是,沒有人回去同情他,更沒有人會去真心的祝福他,他從此之後就會變成大家眼前的惡人,但是,這樣也好,至少可以減輕他心中的愧疚感,讓他可以不這麼的自責。
然而,還沒有等他從自己的傷痛之中緩過來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嘈雜之聲,墨邪知道,他們來了。恩,事實也證明默寫的猜測沒有一點的錯誤,墨妖他們幾隻狐狸在安頓好莫小染之後,就帶着滿身的怒氣向着墨邪這裡趕來,他們倒要問一個清楚,到底是怎樣,他們當初可是爲了他們兩個犧牲了自己多少次,可是呢,最後卻成爲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要是當初真的沒有喜歡也就罷了,可是你既然給了莫小染希望爲什麼還要在她愛得深之後那樣的殘忍將她所有的希望都給抹殺,讓他痛不欲生。
“墨邪呢?”墨言率先帶着頭衝到了最先面,墨邪的這裡所有的人都被這樣的一個陣勢給嚇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擋也擋不住,不當也不行。最後他們也只是下意識的擋一下做做樣子,畢竟,還是小命要緊。
“九皇子的殿下在書房。”被墨言抓着衣領問話的某個小廝驚恐的回答道,他真的不敢懷疑,要是自己有半句的假話,這個皇子會當場的讓自己喪命。
墨言冷哼了一聲,然後一把將自己手中的拎着的這隻狐狸給扔下,一行人氣勢洶洶的向着書房走去,那陣勢還真的有一種神來殺人佛擋殺佛的氣勢。
轉眼之間,幾個人已經到了書房門外,某幾隻狐狸很是驚訝的看着書房的門外並沒有向自己想象的那樣有人把守,反觀這裡安靜,平和,沒有一點的防備,好像正在等待着他們的到來一般。
某幾隻狐狸很是狐疑的緩步走了進去,畢竟對方是一隻腹黑的狐狸,他們好是要注意一些的。
“你們來了。”當某幾隻狐狸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墨邪一臉的淡然的坐在椅子上品着上好的大紅袍,整個屋子裡也都是淡淡的茶香,那茶香沁人心脾,但此時並不是聞香的時候。
“墨邪,你怎麼可以這麼的冷心無情?莫小染現在已經不省人事了,而你卻在這裡品茶?你對得起莫小染對你的那份感情麼?”墨妖走上前嘩的一聲將墨邪手中的那盞茶奪了過來,毫不猶豫的就摔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哦,你們來就是爲了質問我的?可是,你們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論兄長的輩分你們應該感激我纔是,論朋友的關係你們應該祝福我纔對,論敵人的角度你們應該有危機感纔對。”墨邪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被濺上的茶水和一些摔得粉碎的碎沫,淡淡的說道,眼底是那麼的平靜,那麼的理所當然,隨後,墨邪話鋒一轉,說道“你們憑什麼來質問我,莫小染那個女人的生死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有跪着求那個女人愛上我麼?我沒有!是她自己自願的,那她就活該來承受現在的這一切!我冷血無情,是啊,這一點不是大家都知道的麼?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更何況這也是對狐族有意的,你們少在這裡裝清高,裝純良,好像你們有多麼的高尚似的。”
衆狐狸還沒有說什麼就被墨邪這一番話給說的震在這原地,他們此刻才感覺到,原來他們的質問沒有任何的意義,這一隻他們都熟悉的墨邪已經走得很遠了,他們深深地看了墨邪一眼,沒有說任何的話,離開了。
墨邪目送他們離開的背影,眼睛裡有說不出的痛,如果他們回頭的話就能看見,可是,他們沒有回頭,就那麼的決然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