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我都知道,你有話直接說吧。”才子沉默了片刻,接着說:“我想給老丫家在呼和浩特或者別的大城市買棟樓房,讓她倆也去城市生活。這也許是我能給老丫能做的事了。我這輩子的最大心願,也就實現了,今後我也不再爲了老丫的生活去煩心了。”
哈順格日麗凝眉片刻,說:“才子,只要你解脫了糾結,緩解愧疚,我支持你。”
“真的?”
“真的,我沒說假話,我支持你。我知道你現在身上的擔子很重,內蒙古風場的建設需要你集中精力去完成,這不光是你的事業也是塗董事長的事業。我不能在託你的後腿了。”
“謝謝,謝謝老婆,你能理解我!”
“好了,別說了,到了老丫姐那我們倆和她說。”
才子的心一下子放鬆了下來,他站起拽着哈順格日麗的胳臂說:“那我們走吧!”
哈順格日麗的車子載着兩人很快到了李秀娟的住處,可是兩人敲門卻沒有人。
才子打了李秀娟的手機,電話很快接通:“唉!嫂子,你不在家嗎?”
“嗷!我送老丫到車站了。”
“到車站?到車站幹嘛?”
“啊!老丫準備白天回趟老家,晚上再回來。”
“你倆在火車站還是汽車站?”
“汽車站。”
才子看看哈順格日麗說:“她倆去了汽車站,老丫回老家。”
“那,那我們送她吧。讓她倆在那裡等着。”
才子心理一熱,點頭後急忙對着電話說:“你倆在那等着,我和哈順格日麗馬上就到。”
撂了電話,車子飛快的向着汽車站方向駛去。
到了汽車站,很快找到了李秀娟,可是老丫卻沒有身影,車子看看垂頭喪氣的李秀娟說:“老丫她在那?”
“上車走了,我和她說了你和哈順格日麗要送她,可是她堅決不讓,執意坐車走了。”
才子看看哈順格日麗,哈順格日麗看看才子,兩人面面相覷。
事實上,老丫就坐在不遠處的長途汽車上,她看着才子和哈順格日麗,她的內心帶着酸楚。她刻意讓李秀娟這樣做的,她真的不想見到才子和哈順格日麗,特別是哈順格日麗那帶着疑惑,帶着冰碴的臉。她覺得那樣她更爲難受,本來見到女兒累得臉色成了刀條臉心理就心痛。讓自己的女兒來到瀋陽,她知道這是爲了女的前途,可是她真的沒成想,考學會這樣累。
很快,才子和哈順格日麗帶着李秀娟上車走了,她閉上眼睛,眼前呈現的還是剛纔才子和李秀娟急切的說話的瞬間。
她感覺自己迷迷糊糊的,離開草原到了這個大城市,她感到一切都那麼生疏。
她覺得自己寧願呆在草原上躲起來,也不願意面對陌生。
現在才子和離開了,她覺得自己似乎是離開了那段不可泯滅的情感,躲開才子,躲開他自己的痛苦纔可以得到淹埋。車子啓動了,車速並不快,大城市的繁華,和那些煩亂的店鋪名字,讓她眼花繚亂。她知道,這裡不屬於自己,自己的心也不在這裡。雖然這裡有自己的愛女,有自己曾經的戀人,可是自己就是自己,她覺得誰也改變不了自己。
車上她呆坐着,神志迷迷糊糊,哀愁已經寫在臉上,同座位了大姨看到他的臉很難看,開始注意她了。
大姨疑惑的眼神,她讓感到害怕,她最怕別人注意自己。她不自主地看看自己的身體,覺得沒有什麼異樣,她知道,大姨看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自己的臉,她把臉扭向車窗。
大客車載着她的身軀,隨着建築物和車流的逐漸減少,車子已經出了市區。
哼!老丫嘆口氣,車子的速度也在加快,車窗外不時出現的村莊開始映入眼簾。
她更加新潮起伏,老家和這裡的村莊格局幾乎一模一樣。現如今老家已經鉅變,村莊不在那麼陳舊,馬路不在那麼狹窄。
可是自己那,還是老樣子,住在那人煙稀少的大草原上,每天和自己對話的是那些喵喵叫的羊兒,它們雖然聽話,它們雖然可愛,可是它們不懂得自己的心情,它們不懂得感受。它們除了吃草還是吃草,吃飽了是它們最大的要求。
想想想着,他不得不爲自己的將來考慮了,畢竟自己的身體不是很好,加上這幾年放羊時的風吹日曬,自己時常腿疼的烈害,她知道自己也許是得了風溼或者什麼病。
上幾次,才子趕到草原說了他的想法,她也認真的考慮了很久,何去何從她也動搖過。可是他一考慮到哈順格日麗那張冰冷的臉,她又動搖了,他真的不想自己心愛的才子哥和哈順格日麗翻臉。
她知道,才子哥的性格,他也是一哥認準一件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一旦自己答應了才子哥。那將意味着才子哥和哈順格日麗分手的日子就會不遠了。她不願意自己看到那樣的結果,她也不想得到那樣的結果。
一路上老丫的腦子一直在轉着,車子到了鐵嶺汽車站,這裡的汽車站和火車站緊挨着,老丫剛把腳放在家鄉的地上,眼前的一個美少婦帶着笑,已經迎候在那裡了。
“老丫,你真的到了。”
“二嫂,你怎麼知道我做大客車的?”
“你,你才子哥給我打了電話,讓我來車站接你。”
“是他,嗨……!他這個人太會安排事了。真的拿他沒辦法。”
“傻子,你才子哥這是關心你,傻子,你二哥要是有才子一個指丫就好了。”
“二嫂,我二哥不是對你很好嘛?”
“哼!開玩笑,你二哥你還不知道嗎,一隻小綿羊,他啥都依着我。”
兩個女人一說一笑出了汽車站,老丫隨着二嫂走到一輛黑色轎車旁說:“上車吧!這是你才子哥在兀朮山肉禽加工廠的車子。”
老丫眨眨眼,剛要上車子,突然司機開門下車,看着老丫笑着。
老丫一愣,這個人不是……
想起來,他不是別人是小時候一起玩的“拐了腿”孫德山。
“是你,拐……”
“老丫,我是拐了腿孫德山啊!你真的還認識我呀?我以爲你不認識我了呢!”
“你還認識我?”老丫問。
“不認識了,但是我知道接的是你,我是猜出來的。但是你的臉型沒啥變化,細看也能看出你小時候的摸樣。”
“你現在回村了?”
“嗯!才子那小子非讓我回村,讓我幫他整肉禽加工廠,盛情難卻,這不,就回來了。”
老丫二嫂看看兩人嘮的很熱鬧,說:“上車在嘮吧!路上有時間嘮。”
兩人點頭,三人上車,車子慢慢地駛離市區,拐了腿回頭看一樣老丫說:“老丫,一晃我們都快三十年沒見過面了吧?”
“老丫,點點頭:“可不,算起來有三十年了。”
“老丫,你失蹤沒幾年我也出去打工了,我也和才子一樣走南闖北折騰了好幾年,後來我在吉林一家肉禽加工廠打工認識了我媳婦,我就留在那了。”
“按你的命也不錯,現在看你也很有錢了!”
“錢嗎?我不缺花的,但是和才子比我是窮人。”
“有幾個能和才子比的,人家那叫億萬富翁。”老丫二嫂插嘴進來。
“對了,老丫,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打架的事嗎?”
“打架,你和才子打架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