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和護士把門關上,三人在門外轉了一會,一直坐在凳子上。才子扒着門縫往裡面看看,什麼也看不到,又用耳朵聽聽,聽到的只是女人的喊叫和呻吟。
劉曉紅說:“到這邊坐着吧?看也沒用,生孩子的地方離門口挺遠呢?”
由於,母親的身體不好,怕他折騰出病來,才子扶着母親走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旁邊。
此時,才子的心似乎靜了下來。他回想一下剛纔醫生的交代,卻是一句完整的話也沒回憶起來。
這時,才子才注意到分娩室前,另一長排紅色的椅子,上面坐着不少的產婦的家屬,而這更多的是男人。
他們和自己一樣,顯露出焦急的都是他們這些人。他們或坐或站,在那邊默不作聲。有面對着牆發愣、有的在靜靜地抽菸。
他們一會坐一會站,分明是熱鍋上的螞蟻。才子知道他們應該和自己一樣馬上要做爸爸了。
這時,又一位產婦被送進分娩室,分娩室門外又增加了六七個人。
過了好一會,當分娩室的門被推開時,大家一起涌了過去,一個護士抱着一個嬰兒喊:“產婦張曉娟的家屬過來,她生的是個男孩,母子平安。”
家屬立即圍了過去,看過護士懷中的孩子。護士又把門關上了,沒幾分鐘門又一次被推開了,護士推着產婦出來了。
護士又一次呼喚着:“張曉娟的家屬,過來接產婦。”
這時一個男人掰開人羣,奔到產婦的牀前,叫着產婦的名字。
其他的人們又回到了椅子上,當分娩室的門又一次被推開時又是重複着上一次的涌動。
當第五次分娩室的門被推開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了,這次護士喊着:“誰是哈順格日麗的家屬,她生的是個女孩,家屬過來看看吧?”
才子幾步奔到了門口,他觀察着護士懷中包裹在被褥裡只露出個小腦袋的嬰兒。嬰兒哇哇的哭着,她面目紫紅,就像剛出殼的小麻雀一樣。護士說:“產婦生產順利,嬰兒體重七斤二兩。”
這時,才子媽奔過來,看看才子懷中的嬰兒。才子看了一會,護士轉身說:“好了,等着接產婦吧,小孩還得處理一下。”說完抱着嬰兒又把門關上。
這時,才子已經忘掉了疲憊,站在分娩室的大門口,裡邊傳來嬰兒的哭聲,很響亮的嬰兒啼哭聲。才子記住了這是女兒的哭聲,隨着門的打開,哈順格日麗被推了出來。
哈順格日麗被推出分娩室後,送入觀察室進行檢查。女兒也抱入兒童護理室接受兒科醫生的檢查。由於產後的哈順格日麗面目煞白,顯出極其疲憊和憔悴。
才子很是心痛,這樣又折騰了將近一個小時,母女纔到了一起。在病房內,才子看着女兒被哈順格日麗摟抱着吮吸着一個空奶瓶子的ru頭,那勁頭十足,才子心理暗笑。
三天後,哈順格日麗出院了,才子到醫生那裡開了出生證,醫生開完看看對才子說:“你女兒的生日很好記啊,陰曆十二月十二日。”
才子說:“可不嘛?這日子好!這是個吉祥的日子!”
女兒的出生結束了才子自在的生活,母親日夜陪伴着哈順格日麗和孫女。他必須的任務是做飯,洗尿布。
他怕累着母親,正像才子想象的母親看着孫女很高興,很喜歡這個孫女。孫女一哭就抱起來在懷裡晃着,劉曉紅也經常過來看望一下哈順格日麗。
哈順格日麗貓這個月子,正好跨過一個年度,春節到了。才子和鐮刀買了許多過年的東西,兩家在一起包好餃子迎接着新年的鐘聲。
春節,看春節聯歡會是必不可少的,今年趙本山的形象又出現了,才子自然對這老鄉的小品看的很認真、很仔細。
今年的這部《牛大叔提幹》有着濃郁的東北味,這是一部極具社會諷刺意味的作品,對當時社會上流行的“吃喝風”、“浮誇風”進行了猛烈的抨擊,着實讓人刮目相看。其中的幾句臺詞:裝經理?裝孫子我都幹!很是精彩。
節目演到最後,才子笑到最後。
劉曉紅做完了哈順格日麗的月子飯,新年鐘聲也敲響了。鐮刀抱着兒子,劉曉紅開始煮餃子。
餃子很快煮好了,才子和鐮刀自然要喝上二兩。才子媽和劉曉紅吃餃子,哈順格日麗自然不能吃這些,只好吃着爲自己做的月子飯。
哈順格日麗說:“小紅姐,給我幾個餃子吃唄?可把我饞死了!”
抱着兒子的劉曉紅說:“這我可不敢,看你婆婆同意不?”
才子媽說:“哈順格日麗不能吃,坐月子要吃月子飯,這些肉餡你消化不了。過幾天滿月了,媽給你在做好吃的!”
哈順格日麗沒辦法,只好乖乖的吃着難吃的月子飯。
正月這幾天,才子的父親、二弟二光,三弟三洋和叔叔、嬸嬸、舅舅、舅媽。還有哈順格日麗的父母、妹妹、弟弟,叔叔、嬸嬸也相繼來看望哈順格日麗。
這個春節,才子一家子過的很熱鬧。不但添人進口,自己的親人也都來了。
春節就要過去,哈順格日麗也快要滿月了,來的家人也都要走了。
才子提前擺了滿月酒,請盧大林和鐮刀兩口子和家人吃了頓飯就算是滿月酒了。
送走了家人,肅靜下來。
晚上,才子看着這個小生命心裡想,別人的孩子出生沒什麼感慨!可是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想,以前自己是一株小樹,可以自由的生長,可以不顧及周圍的一切。可是,有了女兒,自己必須是一棵枝繁葉茂、遮天蔽日的大樹了,在沒有了自由的生長的縫隙。
這顆大樹必須撐起一片藍天,好讓女兒遮風蔽雨。自己必需積累更多養分,使女兒有充足的營養保證她健康的成長。
這些,也許是動物的本能,有了這思想的男人才會成爲一個合格的父親。
這幾天,才子正琢磨着給女兒起個什麼名字。開始以爲這事很簡單,鐮刀的兒子我都給起的不錯,自己的女兒一定要起個好聽的名字。琢磨了一個名字覺得不如意,又琢磨了一個還是覺得不如意,折騰了幾天也沒想出來。
這真是給人家的孩子起名字沒什麼難的,給自己的孩子起名字就難了。
最後,他想到前幾天想過的一個名字孫娜莎,經過和哈順格日麗商量,哈順格日麗也沒想出太好的,也只好同意先用這個名字叫着。
第二天,才子給蔡耀東打電話詢問,怎麼才能把女兒的戶口落上?
蔡耀東說:“你現在有啥手續啊?”
才子說:“有出生證。”
蔡耀東說:“你八成還沒辦準生證吧?”
才子說:“不明白啊?生孩子還得辦準生證的。”
蔡耀東說:“你來一趟,還是我給你辦啊?”
才子說:“要是你能幫着辦最好了,你就辦一下吧?”
蔡耀東說:“你要是不願意回來,你就把出生證和戶口本郵寄給我,準生證我去給你補。”
才子說:“那我你馬上就把戶口本和出生證郵寄給你,你就幫着辦吧?”
蔡耀東說:“好吧。”
撂下蔡耀東的電話,才子找出戶口本和出生證。立即到郵局,這兩樣東西寄了出去。
一個星期後,才子接到了蔡耀東的電話,蔡耀東說:“才子啊,你女兒的戶口落上了。”
才子說:“謝謝你了,如果你不在派出所,我還得跑回去一趟,現在我就犯愁回老家。現在好了,老家有啥事,你都會辦好的。”
蔡耀東說:“小事還行,大事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