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鞏義縣大家就這樣說說笑笑地上路了,期間,八百護衛所走過的地方村寨,只要正常他們一過來,家家戶戶都閉門掩窗,好像他們就是強盜,匪徒一樣。
從鞏義縣向東,他們就到了滎陽府。
到滎陽府,往東在走三十里路,就到了鄭州。鄭州去不去朱常浩不知道,他現在要去滎陽的泗水鎮去看一下文明千古的虎牢關。
說起這虎牢關,屬古成皋縣,公元598年隋朝改成皋縣爲汜水縣,唐朝以後稱爲汜水關。又名虎關、武牢關、成皋關、古崤關等。
朱常浩到達虎牢關,看見守關之人是鄭州知州府所轄一名百戶。朱常浩一下子就懵了,這虎牢關怎麼說都是滎陽府的,怎麼成了鄭州知州府所管轄了呢?
後來一問,原來滎陽府太窮了,無法滿足虎牢關這些兵丁的糧餉,朱常浩一聽,心裡怒氣倍增,“尼瑪的,這虎牢關南連嵩嶽,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爲歷代兵家必爭之地,朝廷就是再窮,也應該保證他們的糧餉啊。如果這些兵丁連吃飯都成問題,那大明估計滅亡是遲早的事。”
朱常浩讓劉正將此地守關的百戶叫來,亮出自己王爺的金印後,開始對這名百戶進行了問話。
“本王東遊至此,發現這虎牢關怎麼就這點人,按照都指揮使司的配置,你們這裡最少也是也千戶啊,轄十個百戶,總人數有一千一百二十人。就算沒有一千多人,那八百人總有,可本王看了一下,這個關隘之上,就五六十人,還老的老,衰的衰,怎麼回事?”
“回王爺,小的額也有苦衷啊,這虎牢關,本來是滎陽府的轄地,我們也屬於大明內衛所的軍戶,父死子繼,世代爲兵,並隨軍屯戍,住在指定衛所,每年我們的任務二分守城,八分屯種。每個軍丁授田一份,由滎陽府供給耕牛、農具和種子,並按份徵糧。
後來,我們的土地福王爺買走了,可是有開中法,(明代鼓勵商人輸運糧食到邊塞換取鹽引﹐給予販鹽專利的制度),每月還有鹽商們將糧食運來,我們最不濟也有飽飯吃。但後來,我們整個河南,還有湖廣,直隸等地的鹽引被皇帝老爺子賜給了福王爺,我們的糧食也越來越少,一個虎牢關的千人衛所都已經沒飯吃了,我們大量的軍卒生活無着而大批逃亡,現在就剩下我們這五六十個老傢伙,在這裡等死了。”
朱常浩聽完百戶的話,然後舉目再看了看這虎牢關的守備情況,只有嘆氣了。
他讓王懷珍拿出百兩紋銀,交給這名百戶,告訴他給這些兵丁惡魔置辦一些衣裳,再買些吃的吧,另外,不要告訴任何人,瑞王爺給他們給過銀子。
這名百戶含淚下跪,哭着說道,“謝瑞王厚賜,寫瑞王厚賜…”
“你起來吧,這虎牢關,雖然是內衛所,但你們還是要守好啊,《尚書》雲,“國之大事,唯祀與戎”,你們就是“戎”啊!”
百戶雖然不太理解這句話,不過他還是知道什麼是“戎”。
朱常浩帶着一肚子的怒氣離開了虎牢關,本來還打算到鄭州知州府去察訪一下民情,可是,看到
虎牢關的這幅模樣,已經沒有胃口。
所有人沉默地行走,由於朱常浩的心情鬱悶,誰也沒有說話,接下來就是露營在中牟縣了。
夜晚的中牟縣,很是寧靜,再加上今年,大明關內北地基本上就沒有落雪,沿着黃河河灘,土地很硬實,也很平坦。
在露營的軍帳中,朱常浩進去安慰了自己家眷。
由於整天的坐減震很差的馬車,現在劉紫蓮,布木布泰,朱依依都有些受不了。
朱常浩只好讓他們趴在牀上,一個個給按摩了,來釋緩肌肉的痠痛。
抓捏肌肉,對十五歲的布木布泰和十一歲的朱依依來說,效果不大,畢竟他們還是未成年人,起碼在朱常浩的眼裡認爲是未成年人。
可劉紫蓮已經二十四歲了,在十七世紀都已經算得上半老徐娘了,而且,平常也沒有什麼運動過,坐一天馬車,身體痠痛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夜晚的炊煙在中牟的黃河河灘上升起,在一處避風灣,行軍了一天的親衛們都吃飯,篝火的火光,映亮了紅紅色天空。
朱常浩看着大家吃飯烤火,喝上兩口禦寒的燒酒,打擊圍着朱常浩坐下來。
此情此景,士兵,篝火,河灘,寒風,樹林裡光禿禿的楊樹,柳樹。
黃河水淌過,朱常浩說道,“我的弟兄們,今天我們就宿營子啊這裡了,本王不想和大家說別的,就唱一首歌謠,弟兄們想不想聽?”
“想,想!”
“那好,本王就唱了。
靜靜的村莊飄着白的雪,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白樺樹刻着那兩個名字,他們發誓相愛用盡這一生。
有一天戰火燒到了家鄉,小夥子拿起刀奔赴邊疆,心上人你不要爲我擔心,等着我回來在那片白樺林。
天空依然陰霾依然有鴿子在飛翔,誰來證明那些沒有墓碑的愛情和生命,雪依然在下那村莊依然安詳,年輕的人們消逝在白樺林。噩耗聲傳來在那個午後,心上人戰死在遠方沙場。她默默來到那片白樺林……雪依然在下那村莊依然安詳,年輕的人們消逝在白樺林長長的路呀就要到盡頭,那姑娘已經是白髮蒼蒼。她時常聽他在枕邊呼喚……我來了等着我在那片白樺林”。
朱常浩唱完,親衛裡面好多沒有老婆的都想起了自己家鄉的姑娘,什麼二丫啊,虎妞啊,美娃之類的。有老婆的,想到自己雖然在跟着王爺轉戰南北,奔赴千里,可是讓家裡的大人娃娃有吃的,有穿的,心裡也暖烘烘的,就像王爺剛纔唱的,‘白樺樹刻着那兩個名字,他們發誓相愛用盡這一生。’。
朱常浩唱完了這首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歌曲,但歌曲引起了好多親衛們的共鳴,從靈魂深處,對親衛們的靈魂進行了洗滌和昇華。
而劉紫蓮和布木布泰悄悄地拿出小刀,悄悄地來到兩棵白楊樹下,刻下了劉紫蓮、朱常浩。大玉兒,朱常浩。
她倆的小動作朱常浩看在眼裡,爲了防止有人將這兩棵樹砍去,朱常浩連夜讓人在樹下用刻石,上書“大明瑞王刻書記事”。
接下來親衛們開始用各地的方言唱歌,說書了,南腔
北調,陰陽怪氣的,總之氣氛很歡鬧。
一夜無話。
第二天開拔,走的時候,朱常浩又讓人將刻石往深里加固了一下。
接下來的日子裡,朱常浩既沒有剿匪,也沒有執法,除暴安良,而是一本心思當地趕路。
走過了開封府,蘭考,寧陵,商丘,夏邑,最後到了永城縣。
朱常浩將親衛駐紮在城外以後,在十幾名親衛的陪同下,攜帶着女眷到縣城裡面轉悠起來。
永城縣府,雖然是河南的一個縣城,不過,這個縣城和河南其他縣城不一樣。
這個縣城是河南省最東部的城市,位於河南、安徽、江蘇、山東四省交界處,有江南水鄉的特點。
在這個縣城裡,朱常浩覺得她們說基本上是安徽話,雖然它屬於德州府管轄。
朱常浩在城裡吃了牛肉水煎包,胡辣湯和一點羊肉後,就找到當地的瑞王府商號,讓他們帶路,去找宋鐵嘴。
因爲宋獻策斷命測字,鋼嘴銅牙,斷人吉凶,當地人將他稱爲宋鐵嘴。
朱常浩到了宋獻策的宅子前,敲了敲門,一個小徒出來說道,“幾位貴客稍等,師傅正在睡覺,請到廂房用茶。”
朱常浩覺得,既然是找人才來的,那就忍忍吧,等他甦醒了再說。
半個時辰過去,朱常浩起身又去,小徒說道,“師傅還在午睡,稍等。”
朱常浩只好坐了下來,他感覺自己就像那劉備一樣,到臥龍崗去找諸葛亮,結果三顧茅廬。
管家和女眷看到王爺靜靜地坐下里等待,但老道有些看不過去。
這廝大聲吼道,“宋矮子,你擺什麼譜啊,你信不信,你如果再裝睡,老道燒了你的宅子?你如果再不起來,我就將你和菜市口張寡婦偷情的事情說出來!”
朱常浩一聽,想不到堂堂的宋鐵嘴,竟然喜歡寡婦。
老道的這一嗓子出來,果不其然,十幾秒之後,宋獻策就出來了。
這廝出來後,先是對朱常浩行了個禮之後,張嘴罵道,“俞俞子,你說我張寡婦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竟然和…”。
宋獻策剛要說出名字,老道眼疾手快地就捂住了宋獻策的嘴。朱常浩一見,“得,這老道的風流韻事看來要以後聽了!”
捂住嘴後的宋獻策冷靜下來,對朱常浩行禮道,“草民宋獻策參見王爺,王爺吉祥,剛纔草民故意沒有出來,是仿效三國時期的諸葛武侯之三顧茅廬,可惜被這雜毛老道給破壞了,望王爺贖罪!”
“趕緊起來吧,本王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謝王爺!”
宋獻策起身了,然後請朱常浩他們坐下,自己坐在椅子上,讓小徒給衆人上茶。
宋獻策看了朱常浩喝了一口茶之後,問道,“不之王爺光臨寒舍有啥指教啊?”
“指教不敢當,想聽聽先生對當今天下趨勢的判斷?”
“恩,那今天草民就露拙了,說的不好的地方,請王爺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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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