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到谷城縣,折忠信已經前去迎接,在船上,朱常浩親自將折忠信接上來,將他同俞開義,劉正,自己四人坐在一起。
席間,由徐拂炒了幾道精緻的小菜,四人在秋陽下,喝着小酒,聊天。
這三個月來,折忠信真的有些瘦了,大概是一個人在襄陽操勞的,畢竟襄陽的軍事,行政,包括經濟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現在,還加上一些軍事的後勤供給,能不瘦嗎?
朱常浩看到這裡,心裡對於自己的這位管家,有些過意不去,打算讓他再熬個一年半載,然後再給他來個閒散職位。
四人就這樣一道水路閒聊,到達襄陽的匯通榷市水師碼頭上了。
這一次送朱常浩到廟島列島,整個伏波水師有四千餘人,另外,畢竟朱常浩還想在大海上露出自己的爪牙。“有些人”還是必須給教訓教訓,雖然總以“仁義”自居,但在他的心裡,要以實際行動告訴衆人,“仁義”的背後是鐵血和武力的征服。
迂腐地講究“仁義”,那就讓國體受到損傷,說不定你講了“仁義”,還被接受了你“仁義”恩惠的番邦國家叫做傻蛋呢?
在朱常浩的心裡,他一直認同“真理就在大炮射程之內”,大明這些年被“腐儒”折騰地狠了。
只是血管裡面的血性還沒有冷卻下來,朝堂之上,一羣“黨人”爲了自己權利,用文官來壓制武將,吃兵糧,喝兵血,如果真的連兵戎都不放過,那大明基本上就真的沒救了,朱常浩要扭轉這種鄙陋的自私。
在襄陽匯通榷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由於這一次來者衆多,除了王府衛隊之外,還有四千多水師丁卒。作爲瑞王帳下的兄弟隊伍,現在襄陽*水師雖然屬於襄陽大總督官府的內衛力量,但在長江水師裡面,名聲雖然不顯,但力量和戰力在折忠信這一年的調教下,伏波水師都不敢小覷。
伏波水師的四千餘人和襄陽*水師的八千餘人現在就在襄陽.水師大校場進行了聯歡。
徐拂由於昨天,被朱常浩“操”勞過盛,現在在大督管府的貴賓樓裡睡覺休息。
大校場裡,篝火點起了七十二堆,用劉正的話說,“王爺,這七十二堆火,暗含七十二地煞之數,預兆着他們的勇武和殺氣。”
朱常浩聽了,以爲這只是古人的一種念想,但在後面的行動中,以襄陽.水師爲骨架的水師戰隊,大殺四方,使得大明在未來的二百多年內,海疆上無人敢擼其鬍鬚。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在襄陽*水師的大校場裡,襄陽匯通榷市的大小官員都匯聚在一起,大總督管下設有金融局,捕快局,商務局,稅務局,農務局,大理寺局都來了。
朱常浩本來想立即聽取這些人的工作彙報,不過想到現在已經是傍晚了,再說校場裡面,有一萬多人進行聯歡,也就不着急了。
校場裡面一萬多人以共同唱了“精忠報國”之後,氣氛頓時熱火起來。
朱常浩和在場所有的人也激情彭拜地唱起了“精忠報國”,畢竟此歌曲的殺氣瀰漫,能夠增強男兒奮力殺敵,保家衛國的念想。
大總督官府的一衆官員雖然陪伴朱
常浩吃席,氣氛卻不是嚴肅。席間折忠信說道,“王爺,這次襄陽府在這十餘天的時間裡,蒐集車輪舸四十二艘,海滄船六艘,福船三艘,剩下的就是蒼山船了。”
朱常浩一聽,心裡也明白,就這些戰船,估計已經把襄陽.水師裡面所有的車輪舸都徵調來了,不過想到自己要到遠洋外海,徵調這麼多的戰船,其實是對自己的的人生多了一層保障。
想到這裡,朱常浩真摯地對摺忠信說道,“老折,辛苦你了。”
兩人交談到這裡,隨軍郎中裡面的女郎中出場了,校場裡頓時出現了陣陣的歡呼聲。
畢竟水師隊伍裡面,光棍最多。這些男丁看到女人出現,那肯定就像好鬥的公雞一樣,不過隊伍裡面,嚴禁私下裡打鬥,吆喝出來還是可以的。
兵丁的這種歡呼吆喝,就像公雞打鳴一樣。許多公雞每天扯着嗓子打鳴,就是爲了讓身邊的小母雞看到,自己的嗓子最棒,那身體也是最強壯的,你們這些小母雞就從了本公ji吧,你看本公雞打鳴最亮,那安全感也就是最高的。
朱常浩看着下面的騷動,笑了笑喝了一口清酒。
這些女郎中表演的有“木蘭從軍,穆桂英掛帥,還有黑白妞救夫”等節目。
說起這“黑白妞救夫”說實話,朱常浩還有些不清楚,最後還是折忠信說道,“王爺,這黑白妞是唐朝初年,尉遲敬德的夫人黑妞和白妞帶兵救夫君的故事。”
朱常浩一聽,就曉得了。只是這些經典要傳唱,但也要添加一些新鮮節目。
例如“軍港之夜,軍中綠花”之類的曲目就是很好的。另外,看這些節目,朱常浩就發現現在大明兵丁的軍服,也有些邋遢,除了浪費衣料不說,保暖性太差。
這水師和陸師兵丁的服裝,也應該改革一下。
“回去以後,本王就讓布木布泰,巧兒,柳如是開辦一個類似於‘尚衣監’的玩意,讓到城裡做工好的針線娘到王府裡面的尚衣監做工,豈不是帶動了大明的輕工業!只是尚衣監有犯上的意思,那就叫做‘被服廠’吧!”朱常浩悶騷般地想到。
夜晚的聯歡在戌時末就結束了,朱常浩也回到了大總督管府,在督管府的前廳,和襄陽府的一些職能部門人員交談了一下,說了一下大明未來的發展方向和潛在的危機。
雖然朱常浩知道一時半會改變不了這些人內心的訴求,但灌灌耳音也是好的。
戌正時刻,朱常浩回到臥房,看了看徐拂,只見她倚在牀上,在看紅粉組織的人員分配文書。
徐拂看見王爺進來了,就要起身行禮,朱常浩立即禁止了。
今晚的朱常浩,睡在牀上,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摟着徐拂,沉沉地睡去。
夜色給了睡眠之人最美的享受,只是徐拂卻睡不着。她看着身邊的二十七歲的王爺,在想想自己已經三十有八的身子,心裡有些浮想聯翩。
“曾經在草長鶯飛,柳綠花紅的三月,蘇州府,我徐拂也是一個清倌人,只可惜命運捉弄人,後來身入官宦之家,只是小妾一名,夫君亡後,大婦不容,只好重操舊業,流亡於娼妓之家,多虧有夫君的當朝舊友照顧,不然,被別人吃了還不
知道呢!”
只是在徐拂心裡,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今生已無法受孕。那是十幾年前,她當小妾的時候,由於府中大婦的黑手,給她吃了一些“壞胎”的藥,導致她一旦受孕,就會滑胎,或者流產。
現在徐拂沒有將自己身體上的這種缺陷告訴給王爺,在她的心裡,只要爲王爺服務,歡度一天是一天。
雖然有這種打算,但剝奪一個女人的受孕權,那心裡豈能好受,徐拂只有黯然淚下,洗滌掉內心深處的痛。
痛到極致,那就是一種麻木。
徐拂已經麻木了,麻木的心靈唯一的寄託,就是爲瑞王爺奉獻一生。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晨練的銅號聲“滴滴答答”地響起來。
朱常浩也起牀,看看晨練。折忠信也起身,陪同在朱常浩身邊。發現襄陽.水師和伏波水師氣勢上都行。
早飯過後,朱常浩對摺忠信說道,“吹集合號吧!”
一刻鐘左右的時間,襄陽.水師集合完畢,朱常浩對其進行檢閱,發現襄陽.水師的兵丁有些虛胖,看來是這兩三個月沒有作戰,閒的!
朱常浩在檢閱了一圈之後,回到後堂,對摺忠信說道,“王府第一批移民要走湘江,你派遣出襄陽.水師一部護航,熟悉熟悉水道,下面我寫一張‘遣將發兵令’,你們和吳延凱一同走吧,後勤還是你們供給的。”
“是,卑職遵命!”折忠信說道。
接下來就是換船,配置軍械和火藥火器之類的東西,同時,也裝了一些蔬菜,食品,藥材。
一晃一天過去了,戰船也調配完畢,就等待明日的開拔遠航。
九月二十六日,在以三艘樓船爲中心的伏波水師,已經準備升帆起錨。
早陽照在戰船上,站船上黑黝黝的炮口給人一種威武,厚重,碾壓摧毀一切的感覺。
襄陽.水師碼頭上,衆軍士送別朱常浩,在一聲聲的牛角聲中,吊斗裡面的旗手,揮動起了開船的旗語。
朱常浩和他的伏波水師離開了,而且三艘樓船上,“遼東宣慰使”的旗號嘩嘩作響,戰船經過了宜城,鍾洋,沙洋,潛江,然後就是夏口。
夏口就是入了長江,大明的金陵水師這一次也和朱常浩的伏波水師打了個照面,但一看有“遼東宣慰使”的旗號在樓船上飄蕩,也只好放行。
鄂州,九江,安慶,池州,銅陵,蕪湖,就到了南京。
本來朱常浩打算還想去領略一下“十里秦淮”,但一想到節外生枝,就算了。
戰船在南京城外停留,整個南京城裡的男女老少,聽到有一支水師來了,都出來看,包括十里秦淮的清倌人也沒有睡覺,坐着青布馬車,來遠觀這支水師。
旌旗密佈,炮口森森,水師兵丁威嚴……衆人都因爲有這樣雄威的水師而自豪,再一看“遼東宣慰使”的旗號,就打聽到,這是漢中瑞王爺的水師。
好多青樓頭牌此時,也將瑞王爺朱常浩的名字記在心裡,後來,朱常浩在返航途中,微服秦淮的時候,由於這一次的照面,和一些秦淮河奇女子,名妓清倌人,譜寫而來一直不朽的傳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