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超這般躺在沙發底下,由於雙手實在疼痛的厲害,登時竟然暈了過去。
當青峰的那些殺人狂,在尋找屍體中沒斷氣的,欲將補上兩刀,由於大廳內血腥味極重,又加上屍積如山,一時間把陳超給遺漏了,幫會中的人馬只有徐小明和夏曉鋒認識陳超,但此時一人奄奄一息,不知死活,另一人正在苦苦支撐着與那刀疤拼刀子,若是被夏曉鋒的手下發現,那陳超就當真死的冤枉了。
當陳超再次睜開眼來的時候,只見這身下流淌着刺鼻令人作嘔的死人血,把他的後背腿的背面盡數溼透,而身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神色可怖的死人,這等人間地獄的場面,當真只有親眼所見,方能體會個中感受,陳超驚駭之餘,忍不住就要嘔吐出來,但聽得耳邊那兵器叮叮噹噹的聲音不斷傳來,原來這場廝殺還沒結束,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幫派竟然敢來挑天殺幫的樑子,他當然不知道此時那叮叮噹噹的聲音是夏曉鋒和刀疤正在苦苦拼鬥。
夏曉鋒砍殺之際,心想:“我這麼砍下去,難道就要拼的誰的體力更強些方能分出勝敗麼?”他自從出道以來,出手都是一招擊潰對方,何曾有這麼快刀殺了半天,也不見有什麼效果,他很快就知道,自己緩上一緩,就得斃命,而對方緩上一緩,仍然遊刃有餘,暗贊對方的刀法實在太厲害。
這時夏曉鋒想到,我這般只想至他於死地,卻無半點效果,而他最厲害的莫過於他手中的快刀和那神妙變幻無常的刀法,我怕的是他手中的刀,呵呵,想到這裡,夏曉鋒心中有了另一番計較,當下不再砍向他的要害,而是對準他手中的短刀,追着猛砍,好像他不是殺人,而是再殺刀一般。
刀疤這下刀法被對方直接壓制,只聽得當噹噹噹的響個不停,局面顯得更加被動,但他武藝卓絕,雖然被動,但仍然擋了下來,心想:“這小子竟然這麼無賴!”
卻更佩服他間不容髮的攻勢,有增無減,但他極有耐心,非得和他耗上,只要他失去了耐性,刀疤就有把握一舉砍掉夏曉鋒的腦袋,反正說不說此刻的兄弟們都已經掛掉了,當下更是聚精會神的與夏曉鋒耗上了,他認爲只要打贏了夏曉鋒,這些人雖然兇殘,但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要逃出去那是沒什麼問題的。
其實他這想法確實不錯,也行的通,關鍵就是能否滅了夏曉鋒。
此刻他們兩的刀已經不叫刀,刀鋒上全是口子,簡直變成了鋸子的形狀,這都是密集拼殺的結果,若是刀疤能活着走出去,非得把自己的刀拿去找個老鐵匠修補一下不可,當然也可以換一把新的。
夏曉鋒要說不累,那是假的,必竟他不是機器,就算是機器,那也會產生磨損,他現在就希望能好好的躺到一張大牀上去,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只是這要鬆懈一分,自己就小命不保,就得見閻王,雖然他知道就算是死,也不過是換了一種生存方式,但他捨不得離開這人世間,區區數十年光陰,當然要珍惜,因爲美麗精彩,所以就特別的短暫。
夏曉鋒心念電閃,眼睛卻是死死的盯着刀疤,手中的刀拼命的狂砍,兩人進退之間,如影隨形,誰也別想把誰甩開。
兄弟們眼見兩人打的天花亂墜,快刀如電,只瞧的眼睛也花了。
夏曉鋒知道這麼下去實在不是個辦法,那徐小明是死是活,他還不清楚,心下關心徐小明的傷勢,便有些沉不住氣了,腦筋一閃,一邊砍,一邊道:“喂!咱們這麼打下去,也難分勝負,不如我們罷手言和,你覺得怎麼樣?”
刀疤一怔,手中的短刀,舞得流光閃閃,急急擋住對方攻勢,起初還以爲是對方故意擾亂自己的心神,但隨之更佩服夏曉鋒在快砍之下,還能說話,就憑這份功力,那是自己拍馬也及不上了,當下並不答話。
夏曉鋒猜想他的顧慮,便道:“今日恩怨我們以後再算,先罷手,我可以先停手,但我停手之後,你不可以再出刀,你如答應就點點頭。”
刀疤聽他說他可以先停手,心想着就算他耍賴,再次攻來,那麼自己就不會那麼被動,方可一刀解決他,刀疤也不想這麼無止境的打下去,便點點頭。
夏曉鋒也不是傻子,所謂兵不厭詐,他又道:“我知道你本事不小,我相信你是個男人。說過的話不會不算。”
刀疤本也想過待會他停手,自己不守諾言又如何,一刀了結了他。但聽他這麼說,對方既然有那膽量敢先停刀,自己可沒膽量先停刀,若是出爾反爾,就算殺了他,那麼心裡面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所謂勝之不武,他一向自負。想到這些,那停手之後的狙殺之念就此消去,替代他所想的是,約他改日再戰,那時大家一起出刀,贏也贏的漂亮,自己這刀法苦練二十餘載,就算給夏曉鋒十年時間,他也未必破的了。
夏曉鋒大喝一聲,凝聚所有力道,砍下最後一刀,這一刀力道之大,直有千斤之力,他的本意是,這全力的一刀,先把對法壓住,然後再收刀,這樣一來,自己的安全也多了幾分保障,同時他也是在賭,賭刀疤不會出爾反爾,要不然,這條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即便是這樣,那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
刀疤對於夏曉鋒這一聲大喝,刀勢之沉重,當下也不敢硬接,刀勢一偏,化去了大半的力道,還以爲這是夏曉鋒使詐。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夏曉鋒的用意,暗贊他心思慎密,年輕人中,夏曉鋒卻是是自己生平所見的厲害角色,對於他敢來攻打天殺幫,也不再覺得夏曉鋒那是狂妄自大。
這一刀時候,夏曉鋒鬆了一口,一瞬間退出一丈之遠,收刀而立,大口喘氣,自語道:“媽的,累死老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