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以青一眼就看出悍天虎十幾個手下都是裝裝樣子,爲的就是引出早已經等候多時的警方。老丁剛起來柳以青已經拉住他,奪下老丁手中的武器扔到了桌子底下。
警方衝進來的時候,老丁更像是與柳以青掰腕子比力道的玩鬧。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年約四十歲的男人,飽經風霜的眼睛閃爍着凌厲的光芒。
老丁和悍天虎對於這個人當然熟悉,嫉惡如仇的苗隊長。
穿着警員服裝的工作人員將閒散的人們隔開,便衣則穿着防彈衣衝過來控制老丁的手下和悍天虎的手下。
“兩位這是玩什麼呢?”
“苗隊長,你來的正好,我要報警。”悍天虎掏出手機遞給苗隊長陰陽怪氣的叫道:“我要舉報不法犯罪行爲。”
苗隊長剛一看過視頻裡的內容,悍天虎的手下已經壓着五花大綁的張志勇走了出來。還有幾個場子裡的啤酒女,陪着衣衫凌亂哭泣如梨花帶雨的風騷女人。
她看到警察出來,撲到苗隊長身邊尖叫道:“警官,我要報警,就是他,他強暴……”
張志勇激動的打斷女人的話,憤怒的雙眼就要冒出火來,要不是被人綁着,說不定兩巴掌就要拍死女人,“你個賤人,怎麼不說你的風騷樣,怎麼不說你自己願意,你想冤枉老子,老子一定弄死你。”
“閉嘴,人來瘋張志勇,再說話就多控告你一條罪。”苗隊長擺擺手招呼過來一個女警員給女人做筆錄,自己又盯着張志勇看了一會才道:“先把人帶回去。”
說了聲,他又轉頭看向悍天虎和老丁,板着臉道:“別做幺蛾子,別讓我抓到證據,不然我會親手抓住你們。”
苗隊長掃了老丁一眼,瞪着悍天虎又道:“轉告蘇勁,別以爲有錢就是萬能的。”
“苗隊長,你做事可不能有所偏幫,不然我也會去總署投訴你的。”悍天虎的表情更囂張。
“哼。”
苗隊長輕哼一聲,剛要喊收隊。柳以青帶着笑走出來道:“苗隊長,我手中也有一份視頻。”
苗隊長心中疑惑,眼睛一擡看到從老丁這邊走出一個人來。老丁和蘇勁的事鬧起來之後,局裡已經下了通知,監控這兩夥人,防着雙方鬧出大亂子。苗隊長連張志勇從別的城市回來都知道,偏偏就是不認識眼前的人。
苗隊長愣了片刻,有點怪手下人做事不認真。
“什麼事?”
苗隊長打量柳以青幾眼。身上無外露紋身,步伐沉穩不張揚,而且還在老丁的身邊有點神秘莫測,苗隊長頓時心中有數。
柳以青顯然不知道苗隊長也已經把他列入到了重點排查的對象。
他給苗隊長的視頻是以第三人稱的手法拍攝,不像悍天虎那樣的拍攝手法,連偷拍的人帶攝像頭一起拍了進去,甚至包括之前女人和張志勇調情的那一段。畫面最直觀的表達就是張志勇和女人一起胡混,過程中女人忽然開始掙扎,然後被人偷拍下來。
苗隊長順着人羣掃了一眼,立刻認出悍天虎的一個手下正是剛纔偷拍的那個人。
“苗隊長,請你過來一下,請你再看這一份。”
阿耀從人羣裡出現,手中拿着的也是一份畫面,只不過主角換成了悍天虎。畫面裡清楚的顯示悍天虎和他的手下將K粉賣給客人
,客人的容貌以及收錢的行爲全部被記錄下來。
“苗隊長,我相信那個人肯定沒吸完,說不定還能抓到。”
“我知道。”
苗隊長並不因爲抓到了毒販的線索而開心,對柳以青的態度也是冷冰冰。
苗隊長招呼兩名便衣過來,吩咐了兩名便衣幾句。
悍天虎懵然不知危機降臨,突自囂張異常。張口嫌警方妨礙他做生意,閉口譏諷張志勇給混的人丟臉。
張志勇的怒血都快衝破頭了,掙扎着要從警方的夾持裡衝過去。
“悍天虎,老子弄死你。”
“啪。”
一道人影快速一閃,眨眼的功夫給了張志勇一巴掌。
張志勇呆住了,就連身邊的警員也呆住了,茫然的望向了衝過來的人。
“你敢打老子?”張志勇激動的大吼。他的手被人反鎖,可腳還是自由的,激動之下伸出腳就朝柳以青踹了過去。
柳以青往左一閃,反手又是一巴掌。這一次的力量更大,直接把張志勇打蒙了。
“打你都是輕的,不知死活的東西。”
“打的好。”悍天虎哈哈大笑,戲謔道:“張志勇看到了吧,落魄的鳳凰不如雞,現在你出了事,你們的人可就要和你撇清楚關係了。”
“滾。”張志勇又想踹悍天虎,這次警方學聰明瞭,早就連張志勇的腳一起控制了起來。
“老丁,老丁。”張志勇不甘心又喊老丁。
老丁無奈,只得給他打眼色。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張志勇身上的時候,兩名便衣已經回來,手心裡撰着剛纔畫面裡出現的那包K粉。
“隊長,人已經控制住了,他也願意作證是張志勇賣給他的。”
苗隊長點點頭:“去,把人悄悄帶走保護起來。”
多年的刑偵經驗使得苗隊長意識到,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條線索,一條順藤摸瓜打擊青山毒品行業的線索,而悍天虎和那個手下就是突破口。
爲了防止悍天虎逃跑,苗隊長一邊穩住局勢,一邊指揮人對悍天虎悄悄形成包圍。
“你幹什麼?在警方的面前動手打人?”
苗隊長大喝一聲,過來推了柳以青一把。他手上力量大,柳以青還真被他推開了幾步。
柳以青笑了笑,攔住了曼麗和小紅。苗隊長這麼做,也是疏散悍天虎身邊一切有可能被劫持爲人質的人,防止悍天虎逃跑。
“還有你。”苗隊長拿手一指張志勇,掏出手銬往張志勇的方向走來。經過悍天虎身邊的時候,悍天虎還在哈哈大笑的看好戲。
苗隊長的手銬在悍天虎面前一揚,常年累積的經驗救了悍天虎一把。他猛然後退,躲過了苗隊長抓過來的手。
“苗隊長……”
他說話的時候,幾名警員從各個方向向他撲過來。悍天虎不知道哪方面出了漏子,但悍匪的本性驅使他做最後一搏。
他探手伸到桌子底下,衆人當時就變了顏色。
“當心。”
苗隊長喊了一聲,當先向悍天虎撲過去。像這種封閉的空間,只要悍天虎拔出槍,有人受傷的機率很大。他顧不得多想,把手銬砸向了悍天虎。
悍天虎被手銬擊中的時候,手中拿的東西也暴露出來
。一條黑洞洞的槍口躍然出現,人羣頓時尖叫起來,任警員怎麼控制也無法再抑制紛亂的場面。
悍天虎連扣扳機,卻從嘈雜的人聲中聽到了卡殼的聲音。這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悍天虎墮入地獄。
柳以青給阿耀打了一個眼色,兩個人趁着苗隊長身形不穩新力未生的時候一起撲向悍天虎。
這兩貨一個抓手一個抓腳,悍天虎還沒站起來,已經被兩具龐大的身體壓的闖不過氣來。
“你也不打聽打聽,我這兄弟之前是哪方面的好手。”柳以青吐個吐沫,把悍天虎交到了苗隊長的手裡。
“姥姥的。”
悍天虎大叫,奈何力氣抵不過衆人,掙扎了幾秒鐘就被趕過來的警員銬住。
“小子,你給我等着,我出來一定弄死你。”
五花大綁的悍天虎徹底激發了兇性,當着警員的面叫囂。從驚慌中回過神來的人們發現之前僅僅是一場鬧劇,對悍天虎的叫囂投入了強烈的鄙視。
“你出不來,蘇勁自身都難保了。”
柳以青像個沒事人拍拍身上的灰塵,也不再搭理叫囂的悍天虎,轉頭看向苗隊長,道:“苗隊長,張志勇是不是能走了?”
苗隊長猶豫了一下,道:“人准許你們帶走,不過關於這件事可能還要請他做一個詳細的筆錄,所以這段時間張志勇暫時不能離開青山。”
“謝謝苗隊長。”
每每這種時候,柳以青情不自禁的就想學那些牛人,背轉雙手揮揮衣袖深藏功與名。
“等等。”苗隊長喊住了他。
“謝謝。”苗隊長露出一個微笑。儘管他的肌肉還是有點僵硬,但他臉上的善意還是能夠捕捉到。
環顧青山,這裡高樓林立,街道上車水馬龍。熙來攘往的人羣,像潮水,霓虹刺眼,燈光恍惚。亦幻亦真。
酒吧內外大呼小叫恣意放縱的人羣,古香古色的街道閃爍着名牌啤酒的廣告燈,到了深夜卻蟲聲唧唧、滿眼煙嵐的深山直聳入那無邊無際的天空。
“咔嚓”一聲陡然一下,天空被一條莫測短長的閃電劃破了,這閃電用一陣使人目眩的慘白的光,照着柳以青已經隱沒在黑暗裡的臉。隨後,一陣遠來的轟鳴聲,一陣隱約微弱卻又沉悶如壓在胸口大石的響聲,在大地上經過。空變得更沉悶,晚上的沉寂現象更見深邃了。
霎時間,城市上空傳來讓人心驚膽顫的吼聲。隨着這淒厲的聲音,風捲起塵土,漫天亂飛。烏黑的密雲地壓下來。整個天空,都是炸雷的響聲,震得入耳朵發麻,鋸齒形的電光,轉眼之間,豆大的雨點便落下。
幾輛車趕回老丁酒店的時候,蘇宛素正焦急的在大堂門口來回渡步。她很早回來,還給柳以青帶了幾份不錯的小吃,偏偏柳以青這個傢伙等了半天也不見人。
追問之下蘇宛素才知道柳以青受了傷,晚上又要去找蘇勁的麻煩。給柳以青電話打不通,她不又好去給柳以青添亂,只能焦急的在門口等他回來。
蘇宛素心裡也奇怪,這傢伙彷彿有魔力一樣,經常看着的時候覺得他身上各種毛病,片刻的功夫看不到他的人心裡就彆扭。
“蘇姐,沒事的。柳哥能帶姐姐去,應該不會出事。”其實小麗心裡還想,老闆敢把心肝寶貝曼麗帶去談判,當然不會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