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解蠱進行時,上官睿上山
“小舒舒不來怎麼開始?”莊鈺一雙眼睛直往門口外瞄去。
“馬上就來了。”濮陽逸放下碗筷,掏出絹帕擦了擦脣角,淡淡的道,“不知今年攬月和大師兄準備了什麼毒藥?”
“我對毒藥一向不怎麼擅長,蠱毒是一家,當年我們約定毒術不包含蠱在內,所以這次我研製的毒藥仍然是去年的斷腸散,只是在裡面多加了一味五指香。”莊鈺無所謂的道,顯然他知道論用毒不是攬月的對手,便沒有多費心思。
“五指香?這可是好東西,能夠洗髓人的筋骨,鍛鍊人的體格,大師兄是昨晚才新加進去的吧,看來蘇姑娘很得大師兄的心啊。”攬月公子掃了濮陽逸一眼,見他眸光清涼,不由一笑。
“小舒舒一個弱女子,在江湖走動難免不方便,有百毒不侵的體質確實會安全一些。”莊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臉上升起兩團可疑的紅暈,“如果她願意跟在我身邊,就更好了,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
“你要保護誰?”風風火火趕過來的千琉璃笑嘻嘻的接話。
“保護你。”莊鈺憨厚一笑,表情有些傻傻的,“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去雲霞山生活嗎?”
“那可不行,我可是要踏遍天下河山的,居住的地方太過侷限就太坐井觀天了。”千琉璃眸光掠過濮陽逸,見他臉上極快的閃過一絲緊張,頓時不厚道的笑了,“小莊子,若我有空了,會去雲霞山看你的。”頓了頓,她忽然想起什麼,“雲霞山在哪裡?”
“在西齊麗城的郊外。”莊鈺忙道。
“你們師兄弟是打算佔山爲王,大收保護費嗎?”千琉璃撲哧一笑,忍俊不禁的道,“明月山,雲霞山,各居山頭,真有意思。”
“雲霞山的風景可比明月山要好。”莊鈺憨笑道,“你肯定會喜歡的。”
“等我逛到了西齊就去找你。”千琉璃小手一揮,“現在你們還是幹正事吧。”
“大師兄先來吧。”濮陽逸道,“其實誰先來都一樣,我毒術自認不是攬月的對手,比了接近十年了,每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看來你們的目標很明確嘛。”攬月公子複雜的目光將千琉璃從頭到尾打量了一下,“算我這一年的辛苦白費了,本公子研製出了失傳的毒藥,三日醉,雖然比不上已經絕跡的一日醉,但效果卻是一樣的,三日醉無解,無色無味,可溶於水,可揮發於氣,就算中了三日醉的人也察覺不到身體的異樣,三日後如醉酒一般無聲無息的死去。”
“三日醉?”濮陽逸挑了挑眉梢,“攬月這一年你不會都在研製這三日醉吧?”
攬月公子搖了搖頭,“我已經研製好幾年了,只是前兩個月纔出了成品。”
“三日醉無解,可不能給小舒舒用,算了,我和伴月直接認輸,你居然拿出了三日醉,攬月你是存心的。”莊鈺不甘心的抱怨道,還沒開始呢,就得認輸,真窩囊,雖然攬月毒術獨步武林,他也沒想過會贏,但三日醉一出,他的斷腸散未免就太小家子氣了。
“三日醉的確沒有解藥,今年的毒術就別比了。”濮陽逸擅醫,並不喜歡製毒,因爲大臨和西齊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西齊以蠱毒聞名,蠱毒是一家,所以濮陽逸對毒藥並沒什麼興趣。
聞言,攬月公子長長的嘆了口氣,“以爲把三日醉研製出來能讓你們好好嫉妒本公子一把,卻沒想到你們連比都不比,直接乾脆的認輸,真是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還好,若師傅知道了你研製出三日醉,看倒黴的是誰。”莊鈺不樂意看到攬月公子得意忘形,立即譏笑道,“師傅說過,已經失傳的毒藥不可鑽研,可你不但偷偷的研製三日醉,而且還成功了,你小心師傅找你算賬,最好他老人家一氣之下把你逐出師門。”
“你不說,伴月不說,師傅怎麼會知道,橫豎我又不會用。”攬月公子不以爲然。
濮陽逸和莊鈺調侃的目光頓時齊刷刷的看向充當木頭人的千琉璃,攬月公子也意識到了還有一個局外人,眼神一晃,也朝她看了過去。
被三人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千琉璃表示壓力山大,縮了縮脖子,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我什麼都沒聽見,沒聽見伴月公子研製出了三日醉。”話剛說出口,她頓時恨不得咬斷自己多嘴的舌頭。
“真是一個麻煩。”攬月公子陰測測的看着千琉璃,似乎在考慮怎麼殺人滅口。
“我不會說的。”千琉璃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場,“不會說出你研製出三日醉的事情。”話落,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又說錯話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把你從明月山仍下去,就沒人知道了。”攬月公子繼續用陰測測的目光看着她道。
千琉璃身子一個哆嗦,求救的視線投向濮陽逸。
“她又不知道師傅在哪兒,你爲難她做什麼?”濮陽逸不負衆望的找到了關鍵。
“也對。”攬月公子點點頭,陰測測的眸光一改,暖如春風的道,“是我想多了。”
“小舒舒不敢說,我敢。”愣頭青莊鈺向來跟攬月公子不對頭,難得抓住他的把柄,豈有不利用的道理,“莊鈺,你把三日醉的方子給我,不然我就要去告訴師傅。”
千琉璃在心裡默默的給他點了三十二個贊,不愧是她的知己好友,她被威脅的仇立即就給她報了。
“我窮盡了半生之力才研發出來的,豈會給你,你想都不要想。”攬月公子的溫潤如玉在莊鈺面前徹底的破功,他滿眼怒氣的吼道,“有你這麼當大師兄的麼,不護着師弟也就罷了,還想去師傅那告小黑狀!”
“憑什麼要護着你?”莊鈺一梗脖子,理直氣壯的道,“想要我幫你保守秘密,你就得給我點好處,否則我纔不會幫忙。”
攬月公子‘哈’的笑了一聲,嘲諷道,“我看大師兄現在跟皇宮裡的太監是一個樣了,動不動就要好處,你若是學會了那等上不得檯面的喜好,就去知會小師妹一聲,憑小師妹的公主身份,給你弄個宮廷大總管的位置還是綽綽有餘的。”
“好你個攬月,敢嘲笑老子!”莊鈺怒髮衝冠,袖子一挽,就要上前去揍攬月公子。
“笑的就是你個愣頭青。”攬月公子不甘示弱。
千琉璃目瞪口呆的看着兩人掐架,心裡一陣唏噓,想不到被天下人讚歎又惶恐的活閻王和怪醫竟然是這個德行,哪裡有一點兒醫者的風範,簡直就像是市井上爲了爭奪地盤的流氓。
“要是你們損壞我這裡的一丁點東西,百倍償還。”濮陽逸溫溫涼涼的開口了。
正準備開打的攬月公子和莊鈺頓時悻悻的收回了手,互相狠狠的瞪了一眼,這才冷哼一聲,不情不願的齊聲道,“知道了。”
說話時間,頻率,還有語氣都出乎意料的驚人相似。
“別學我。”兩人又異口同聲。
“默契度十足啊。”千琉璃一臉讚賞的道,“好基友,一生一世一起走,天造地設,郎才女貌啊。”
“胡說。”莊鈺憤憤的道,“你不知道攬月那混賬昨晚幹了什麼好事。”
“什麼好事?”千琉璃好奇的問道。
“自然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兒。”攬月公子懶懶的道,“本公子知道小師妹和大師兄彼此愛慕,便用合歡散想促進兩人的牀幃之事,偏偏大師兄不買賬,本公子不求他的感謝,可他居然恩將仇報就有些不仗義了。”
合歡散?傳說中的春藥,千琉璃眼神一亮,搓着手盯着攬月公子,厚顏無恥的道,“能不能也給我一點合歡散?”
“你要那個做什麼?”攬月公子揚眉。
千琉璃意味深長的看了濮陽逸一眼,淺笑着道,“我夫君不是斷袖嘛,我決定給他下點合歡散,說不定他就能重振雄風了,他妻妾一大堆,那般多的女人獨守空房,我實在過意不去。”
濮陽逸扶了扶額,就知道她沒打什麼好主意。
“原來是這樣。”攬月公子眸光微閃,罕見的很好說話,“行,我等會兒就拿給你。”
“小舒舒,你說男人爲什麼會喜歡男人?”莊鈺求知慾旺盛。
“你也試着去喜歡攬月公子,就會明白了。”千琉璃賊兮兮的笑。
“那你怎麼不去喜歡女人?”躺着也中槍的攬月公子反脣相譏。
“同性相斥。”
“沒試過怎麼知道?”攬月公子咄咄逼人。
“我也沒吃過屎,但我卻知道屎不好吃。”千琉璃非常淡定。
“…”
“你這女人,說話如此污穢,沒羞沒躁的。”攬月公子憤了一聲。
“怎麼就不能說了,難不成你還不拉屎嗎?”莊鈺幫腔。
“姦夫淫婦。”教養良好的攬月公子一張俊臉微微泛紅,怒視了兩人半響,才吐出四個字。
“射人先射馬,捉姦捉在牀,你哪裡來的證據說我和小莊子是姦夫淫婦?”忍氣吞聲不是千琉璃的性格。
“我又不是沒長眼睛。”攬月公子斜睨了她一眼,“眉來眼去的打情罵俏,當別人是睜眼瞎嗎?”
“我看你就是睜眼瞎。”千琉璃癟嘴,“你越來越不招人待見了。”
莊鈺忙點頭。
“別吵了。”濮陽逸皺眉,“明月山可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再擾我清靜,就把你們全扔下山去。”
“行,開始吧。”還沒比就已經是大贏家的攬月公子往榻上一坐,翹着腿悠閒的看着三人道,“小舒舒把他們配製的毒藥都吃下去,本公子不用一炷香的時間就能給你解了。”
“哦。”千琉璃應了一聲,伸手對着濮陽逸一招,“拿來。”
濮陽逸還沒開口,莊鈺立即就從懷裡摸出個瓶子,快速的倒了一粒烏溜溜的藥丸在她的手心裡,千琉璃看了一眼,又重複了一遍,“伴月公子,快點的。”
“他說兩粒一起就一起?你何時如此相信他了?”濮陽逸語氣森涼,“我和大師兄的任何一種毒藥都足夠讓你一時片刻腸穿肚爛,你竟敢兩種同時服用,誰給你的膽子?嗯?”最後一個字帶着濃濃的怒氣,像是壓抑的情緒得不到紓解,聽上去暗啞又沉悶。
千琉璃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沉默了半響,才吶吶的道,“攬月公子毒術精湛,應該是沒事的啊,一粒一粒的來不是浪費時間嗎?乾脆同時服下,省事省心省力。”
“那你小命丟了,是不是更加省事省心省力?”濮陽逸眼神是從未出現過的陰鬱,每次看到她一副像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他心頭就莫名的惱怒,惱她的不在乎,怒她的不在意,更氣她不珍惜自己,不理會那些愛她的人是何種感受。
“你吃炸彈了?”千琉璃抓了抓頭腦,目光遲疑的看着他怒氣形於色的臉,尤其那一雙鳳眸,像是能吃人似的,她不禁打了個寒蟬,期期艾艾的道,“我沒說錯什麼吧?”
“小舒舒,伴月就是擔心你,你別誤解了他的好意。”見兩人周身氣息火藥味瀰漫,莊鈺忙出聲打圓場。
“擔心我就直說,陰陽怪氣的做什麼。”千琉璃對濮陽逸另類的關心表示接受無能。
“誰陰陽怪氣了?”濮陽逸有些惱了。
“你是不是非得和我吵?溫柔點會死嗎?”自從昨晚和濮陽逸坦誠了心扉,千琉璃在和他相處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收斂一些小脾氣,可她退讓一步,濮陽逸就往前追趕一步,若是再這樣讓下去,女王的地位不保,她深深覺得濮陽逸還是被自己壓在身下比較舒心,便不打算退了,拿出平時無理取鬧的性子,板着臉道,“陰不陰陽不陽,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李蓮英轉世呢。”
“我看某人是吃醋了。”喜歡默默站在一旁看好戲的攬月公子幸災樂禍的說話了。
“吃醋?”千琉璃眸含笑意的瞥了濮陽逸一眼,見他眼中有一星半點的尷尬,有些訝然的道,“他爲什麼會吃醋?”
“你不知道?”攬月公子似笑非笑。
千琉璃老實的搖頭,她還真不知道,她一沒和莊鈺攬月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二沒紅杏出牆,濮陽逸爲什麼會吃醋?
“別胡說了。”濮陽逸眼瞼的瞅見攬月公子有長篇大論的跡象,立即率先道,“給你。”邊說着,他也從懷裡掏出個青花白瓶,倒了一顆略帶粉色的藥丸在她手裡,“既然你相信攬月,那就一起吧,不過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千琉璃沒說話,只是很痛快的把兩顆藥丸塞進嘴裡,剛嚥下腹中,一股翻江倒海的疼痛就席捲而來,沒料到發作的如此快,她頓時疼出了淚花。
“你別哭。”濮陽逸袖子裡的手攥緊,目光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流動。
“你…心疼…我?”千琉璃捂着肚子,眼淚汪汪的憋出幾個字。
“不是,你哭起來的樣子太醜。”
“…”
攬月公子忍不住笑了笑,莊鈺則憤憤不平的指責道,“伴月,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你看小舒舒都疼成啥樣了。”
“忍忍就好了,暫時死不了。”濮陽逸看上去十分淡定的樣子。
“忍你妹啊。”千琉璃痛的大吼一聲,一個餓虎撲食直接撲到濮陽逸懷裡,緊咬的牙關鬆開,張嘴去咬他的肩膀。
濮陽逸脊背一僵,下意識的抱住她翻滾的身子,任憑她發狠的咬自己,眸光的緊張之色越發明顯。
“攬月,你快點。”莊鈺此時也顧不上千琉璃和伴月扭成一股糖的樣子了,只一個勁兒的催促道,“若小舒舒出事了,老子就拿你償命。”
“你這催命的架勢真像活閻王。”攬月公子不急不慢的走到藥架子旁,動作慢吞吞的挑揀着藥材,“你是斷腸散,伴月的是催魂香。”
莊鈺點點頭。
千琉璃疼的滿頭大汗,身子一抽一抽的,濮陽逸用了不小的力氣才穩住她想要滾動的身體,牢牢的把她抱在懷裡,見她雙眼緊閉,兩行晶瑩的淚珠不斷的流淌,心裡又心疼又氣惱,如果她不是非要如此折騰自己,他也不會用這般極端的法子讓她擁有百毒不侵的體質,如他,如伴月還有莊鈺,都是百毒不侵的,包括小師妹,大師姐都是這樣過來的,過程有多痛苦,他們都親身體驗過,但琉璃和他們不同,她從小錦衣玉食的長大,食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子能忍耐百毒浴的洗滌已經是極限了,現在又同時服用了他和莊鈺煉製的毒藥,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麼想的,安安分分的待在王府不好麼?做什麼非得受這份罪。
他只想看到她每天活力十足的活着,哪怕是把王府鬧騰的雞犬不寧他也甘之如飴,可她偏偏不喜歡王府,他不願勉強她,除了順從她的心意還能如何?
千琉璃不知道此事濮陽逸的心情不平靜,她只感覺腸子肚子像是要爛掉了,一寸寸的化爲膿水,似乎整個身體都快要不存在了。
“寧璃!你還要磨蹭到何時?”濮陽逸感受到懷中人兒身體的顫抖,極盡全力位置的沉靜面具幾乎要被打破,他忍無可忍的對着還在慢悠悠調配藥材的攬月公子吼了一句。
“誰讓你把本公子的名字喊出來的。”攬月公子面色一變,挑選藥材的手也頓了頓。
“你再不速度些,爺就把你的名字昭告天下!”濮陽逸目光流露是前所未有的兇狠,他不管是濮陽逸,還是伴月公子,向來都是溫和守禮的,即使有人出言相譏,他亦是不冷不熱的迴應,如此陰鬱深沉的臉色,還是頭一遭在他的臉上顯現。
寧璃皺了皺眉,手下的動作加快,一陣眼花繚亂的挑選藥材後,他將所有需要的藥物放在手裡,手心微動,一陣白濛濛的霧氣蔓延,須臾,他張開手掌,一顆表面有些凹凸不平的藥丸呈現在幾人的眼前。
寧璃屈指一彈,“拿去。”
濮陽逸空出一隻手接住藥丸,快速的放在千琉璃正大口呼吸的脣中,見她吞嚥,才微微放心。
“可憐的小舒舒。”莊鈺蹲在榻前,巴巴的看着服了藥昏迷過去的千琉璃,喟然一嘆,“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我送她回房,等會兒你留下來幫我解蠱。”濮陽逸打橫抱起千琉璃,看着莊鈺道,“快去準備解除忘憂蠱需要的東西。”
莊鈺嗯了一聲,也不介意他使喚人的態度,此事刻不容緩,忘憂蠱解的越快越好。
濮陽逸抱着千琉璃回到了濮陽灝居住的小房間,推開門,把她和瓜娃子並排放在一起,見她眉眼鬆弛下來,臉上的痛苦之色也少了大半,這才安心的走了出去。
回到了木屋,莊鈺已經手腳麻利的準備好解蠱所需的一切藥物,寧璃則翹着腿閉着眼假寐。
“有點痛,你忍一忍。”莊鈺難得認真,“解忘憂蠱非同小可,雖然我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也有九分的把握能引出忘憂蠱,但解蠱的過程實在太痛苦。”
“小舒舒連斷腸散和催魂香都熬過去了,小小的忘憂蠱伴月又怎會放在心上。”寧璃還在對濮陽逸說出他真實名字的事耿耿於懷,見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頓時怪聲怪氣的道。
“就你廢話多。”莊鈺瞪了他一眼。
“開始吧。”濮陽逸雖然對蠱毒不精,但也不是全然不瞭解,一般的蠱毒用他的醫術足以壓制,只是忘憂蠱卻不成,他吸附在人的體內,以人的精血爲食,日益壯大,會越來越難收拾。
趁着蠱蟲剛長成,又是被直接催熟的,此時解蠱是最好的時機。
“我還記得我剛見到你時,你就是一身的毒,師傅整整用了兩年的時間,才調理好了你的身體。”莊鈺看了一眼他蒼白的臉色,不由嘆息,眸光帶上一絲回憶的色彩,“你入師門已經十二年了,早期中的毒太深,留下了後遺症,你身子骨本來就不好,現在又中了忘憂蠱,也不知道你前世是不是病魔投胎,老天才會如此的折騰你。”
“瘟神轉世還差不多。”寧璃哼了一聲道。
“閉嘴。”莊鈺好不容易醞釀些感動的情緒想勾起一些往日的事蹟,卻被他一盆涼水澆了下來,頓時心頭惱怒,衝他嚷嚷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過河拆橋。”寧璃冷聲道。
“不耐煩待這兒你就走啊。”莊鈺深深覺得這個攬月就是天生跟他作對的,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攬月總有話可以反駁,簡直就是他的天敵。
“你們每年都吵一回,不累麼?”濮陽逸掃了二人一眼,有些無奈。
“是他非要找老子的茬,老子又沒得罪他,真不知他吃錯了什麼藥。”莊鈺委屈的道,他從來都是本本分分的,連師傅都贊他不驕縱沒脾氣,可攬月卻總在找他的麻煩。
“打是親罵是愛,也許是這樣的吧。”濮陽逸若有所思。
“滾!”寧璃頓時暴跳如雷,哪有一點翩翩公子的作風,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張牙舞爪的吼道,“誰跟他打是親罵是愛,我就是看他不順眼,跟個花癡似的,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
“哦,你吃醋了。”濮陽逸繼續若有所思。
聞言,寧璃臉色一陣青白之色來回交織,顯然被濮陽逸的話氣的不輕,而莊鈺則不贊同的辯駁道,“伴月,你跟小舒舒學壞了!我和攬月就是兩看兩生厭。”
“那你別看啊。”寧璃冷笑。
“誰樂意看你那張不男不女的臉。”莊鈺也不是好欺負的。
濮陽逸頭痛的聽着兩人脣槍舌劍,垂下眼睫,遮住眸內的情緒,直到兩人吵夠了,吵累了,他才淡淡的道,“吵舒服了沒?”
“本公子先走了,若是大師兄搞不定,伴月記得派人通知我一聲。”寧璃冷哼,站起身,腳步輕緩的出了木屋。
“一個忘憂蠱而已,我會搞不定?”莊鈺嘀咕了一句,對着濮陽逸道,“脫衣服。”
“需要多少時間才能解開忘憂蠱?”濮陽逸伸手去解錦袍。
“半個時辰。”莊鈺攤開包裹着銀針和小刀的布包,直接取出一把刀身很薄,刀刃鋒利的小銀刀,“我要在你身上幾個穴道上開幾個小眼,那都是忘憂蠱最喜歡待的幾個地方,引誘對忘憂蠱是沒用的,所以必須要強行逼迫它出來,它在你體內掙扎遊動的時候,會有些痛苦。”
“麻煩了。”濮陽逸點點頭。
寧璃出了木屋,並沒有離開明月山,而是轉路去了千琉璃歇息的屋子,見兩人正躺在牀上昏睡着,一個呼吸均勻,一個略略有些濁重。
這對母子,無論是表情神態還是長相,都無一絲半點的相像,尤其是千琉璃那種跳脫的性子,他很難相像出她生的孩子會是濮陽灝這種容貌精緻,小小年紀就極爲老成的樣子。
正看她看的出神,突然千琉璃睜開了眼,對上他一雙帶着探究之色的眸子,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攬月公子?你怎麼在這裡?”
“看看你死了沒有。”寧璃懶洋洋的問道。
“你死了我都不會死。”剛醒來就聽到如此晦氣的話,千琉璃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緩緩的坐直身子,肚子還有些微微的疼痛。
“這三年你不能懷孕,你注意一些。”寧璃見她的小手撫摸着肚子,想了想,還是告訴她一席注意事項,“百毒浴會損傷女子根基,你好生調養三年,方能懷孕,否則就算是強行的有了身孕,孩子也會保不住。”
“你有沒有什麼有效的避孕措施?”千琉璃隨口問了一句,她記得古代避孕都是服用湯藥一類的來避孕,但那治標不治本,有效期也只有一兩天。
“有讓你終生不孕的,你要不要?”寧璃陰森森的看着她。
“你就沒有好一點的法子?”終生不孕?虧他想得出來,千琉璃頭一回覺得攬月公子這人的毒舌程度跟濮陽逸是一個等級的,噎死人不償命。
“這三年別和男人同房就是了。”寧璃無所謂的道。
千琉璃險些一口血噴他臉上,說的輕鬆三年不和男人同房,但凡事都得考慮個萬一,她和濮陽逸昨晚就差點突破防線,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準?
“小姐。”突然,水影推門進來,見攬月公子也在,不由一怔。
“什麼事兒?”千琉璃詢問。
水影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睿王爺上明月山了。”
“濮陽睿?他來做什麼?”千琉璃眼神晃了晃,笑嘻嘻的道,“特地來看我麼?”
“好像不是。”水影搖搖頭。
“那他知道我在明月山嗎?”千琉璃又問、
水影點點頭。
千琉璃歡呼一聲,急忙穿上繡花鞋,飛奔着出了屋子,“睿妞兒來了,我去接他。”
“小姐,王爺還在山腳下呢。”水影目光警惕的看了攬月公子一眼,忙追了出去。
寧璃眼神沉沉的打量了沉睡的濮陽灝半響,隨即身姿優雅的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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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打雷了,像是和多多過不去一樣的,多多好不容易5點下班,回家路上就大雨傾盆,那雷聲嚇死人,也不敢開電腦,剛剛接觸新的工作,難免不適應,~等多多適應幾天,會把欠的都補回來~
抱歉了,這章寫的比較粗糙,~不忍心再湊字糊弄大家了,~米娜,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