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入宮
月色欣賞夠了,千琉璃牽着濮陽逸的手施施然的離開了園,一路上東張西望,生怕被人窺探到,濮陽逸的膽兒也忒肥了,輪椅也沒坐,就這麼邁着兩條修長的腿過來尋她了,這王府奸細遍地跑,萬一被人瞧見了他多年的隱忍豈不是功虧一簣?
濮陽逸見她探頭探腦的,心中好笑,“我自然敢不僞裝,就代表不會有人看見,你無需擔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千琉璃拖着他的手想加快步伐,奈何濮陽逸舒緩的步履不疾不徐,似閒庭漫步,悠然的不得了,看的她一陣乾瞪眼。
“你難得肯陪我一個晚上,不能白白浪費。”濮陽逸手腕一轉,與她白皙的手指相扣,掌心蔓延着一股繾綣的味道。
“瞧你說的像個怨婦似的。”千琉璃訕訕一笑,有些尷尬的打哈哈,“我陪你的時間還少嗎?”
“確實很少。”濮陽逸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我已經好幾日沒有好好和你在一起相處了。”
“小別勝新婚懂不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能理解否?距離產生美你能明白?”千琉璃義正言辭的提出一大堆反問。
“不明白。”濮陽逸誠懇的搖頭,“我只知道茶不思飯不想的感覺不怎麼好。”
“才談戀愛的男人傷不起啊。”千琉璃故作老學究的模樣無線感慨道,“可憐你都二十幾了,纔剛懂得啥叫愛情,爲你掬一把同情的淚。”
“有你就不算晚。”濮陽逸笑的溫潤。
千琉璃乾咳了一聲,她發現濮陽灝和濮陽逸學習能力都很強,瓜娃子適應她適應的很快,而濮陽逸也從一開始的被她壓制的毫無還手能力到現在的振振有詞,戰鬥力何止上了一個等級?簡直是一日千里,夜夜飆升。
千琉璃看了他一眼,正巧濮陽逸眸光溫柔的凝視着她,兩人對視,彼此一笑,有一些暖暖的情意流動。
到了濮陽逸的書房,進了裡間,千琉璃本來以爲他書房的格局會很簡單,沒想到卻是別有洞天,像迷宮似的,有大大小小的暗門,還有一個專門用來沐浴的浴室,剛好她沒洗澡,就吩咐寧棋弄來了熱水,她褪了衣服坐在浴桶裡,捧着水清洗身體。
待洗的差不多了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忘記帶寢衣了,目光在四周搜尋了一遍,見屏風上掛了一條幹燥的毛巾,毛巾很寬,樣式和她在現代用過的浴巾差不多,她索性懶得讓濮陽逸給她送衣服了,直接裹上浴巾就光着腳丫子出了浴室。
她腳步放的很輕,剛走近牀前就看到濮陽逸側身躺在牀上,手臂支撐着頭部,閉着眼睛,神色很放鬆,略顯黯淡的燭光跳躍閃爍,給他臉上灑下了一層餘暉般的金芒,平日看起來有些清冷的輪廓在的燈光下顯得柔和了不少,雅緻的五官,秀氣的眉眼,還有那無時不刻不透着蒼白的肌膚,錦袍上的衣襟被扯開,露出精緻的鎖骨和象牙白的裡衣,線條流暢優美,如弓弦般的流線弧度,更添了幾分魅惑。
千琉璃看到眼前這一副美人春睡的畫面,下意識的放輕了呼吸,手揪着胸前的浴巾,眸光閃過一絲驚豔的光芒。
濮陽逸剛睜開眼就見她有些發愣的看着自己,纔想調笑幾句,猛地注意到她的打扮,白色的浴巾線條垂直,僅僅蓋住她修長的大腿和胸前的豐盈,肩膀圓潤的弧線如起伏的山巒,筆直的小腿肌膚白的似窗子外流瀉進來的月光,不是雪樣的白,而是透着玉質般的瑩潤光澤,似閃爍着一層玉光流動,溼漉漉的黑髮凌亂的散在肩頭,如此黑白分明的景象,濮陽逸呼吸一窒,莫名的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即使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露骨的身材,卻依舊被狠狠的震驚的一把。
千琉璃率先回過神,踩着毛茸茸的地毯,徑自走到冰盆前,嚷嚷道,“好熱。”說着,用手扇着涼氣,感受到迎面撲來的清涼,頓時舒服的大叫好爽。
濮陽逸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肩部的肌膚來回流連,千琉璃不是沒有感覺到他曖昧的視線,卻視而不見,專心致志的拿手扇風,“你不去沐浴?”
“嗯,等等就去。”濮陽逸的語氣有一絲漫不經心。
千琉璃覺得涼快的差不多了,就走回牀邊,皺着眉看着不肯起來的濮陽逸,“你去洗澡啊,把位置讓給我。”
“嗯。”濮陽逸又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千琉璃翻了一個白眼,上次在明月山的時候兩人幾乎是坦誠相待的,也沒見他如此失態,難道真的是視覺效果?在水裡看到的畢竟不清楚,有時候視覺比其他的感官更加刺激。
千琉璃不客氣的把濮陽逸往裡邊一推,自個兒躺下去,翹着一條腿,浴巾立即滑落到大腿根部,春光乍現,她也沒遮掩,愜意的眯着眼睛。
濮陽逸則順勢躺在她旁邊,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她身上的每一處,她輕輕的呼吸着,胸口起起伏伏,浴巾貼在她身上,她纖細苗條的身形展現的淋漓盡致,濮陽逸不是沒見過女人的身體,從小他身邊就有一大堆懷着不良目的想成爲他王妃的女人,含蓄矜持的世家女會在不經意之間做出勾引人的動作,也會偶爾‘不小心’的溼透了衣服,從而現出凹凸有致的曲線,更加大膽的就是脫了衣服直接上陣,他當年年紀小,即使有防人之心,卻沒有能力,也有過被人下藥險些失去清白的時候,不過最緊要關頭,也因爲有些人的忠心護住而相安無事,見識到那般多的女子,他對千琉璃的感覺不是新鮮感,也不是一時間的情迷,相反,隨着時光流走,他隱隱對她有迷戀的趨勢,他從來沒有如此思念過一個女子,心底情思纏繞,揮之不去。
“看入迷了?”千琉璃忽然伸手把浴巾扯開了,在濮陽逸驚愕的目光下,完全的放開自己,臉上並沒有害羞之色,反而坦坦蕩蕩的道,“想看就看唄。”
濮陽逸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調轉目光,似落荒而逃,心跳如擂鼓,幾乎不敢正視千琉璃。
千琉璃被他的反應弄的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主動攀上他的身體,如八爪魚的抱着他,腦袋埋在他胸口,傾聽着他劇烈的心跳,笑的根本停不下來。
“別笑了。”濮陽逸被她取笑的有些下不來臺,白皙的面色帶着一絲淺淺的不易察覺的杏色,聲音低沉,夾了一點警告的意味。
千琉璃嘴角勾起,不久前纔在想濮陽逸的道行提高了不少,現下看來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嘛,在她面前,根本不是對手,是她高看了,這樣一想,心情越發好了。
濮陽逸僵硬着手臂,想把她退下去,但剛碰到她腰上的肌膚,就像觸到了烙鐵一般,瞪着一雙鳳眸看着趴在他身上笑的跟偷腥的貓兒沒什麼兩樣的女人,無奈的笑了。
千琉璃像是挑逗他還覺得不夠似的,使出了渾身解數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她有時候會覺得濮陽逸是禁慾派的人物,要不然他爲何老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就剎車,止步不前呢?她這具身體,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材,都算出類拔萃的,她也相信濮陽逸是喜歡她的,按照正常的推理,濮陽逸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該是十分渴望的,但他卻遲遲不肯行動,難道真的是不舉?可他身下的反應又確確實實存在,也間接的證明了他不是斷袖。
濮陽逸痛並快樂着,懷裡的人兒每一個微笑的動作都在挑戰他的底線,他身上每個細胞都繃的緊緊的,往日波瀾不驚的面色也消失了,眉頭淺淺的蹙着,光潔的額頭聖旨沁出了一些晶瑩的汗珠,顯然正在忍耐着一*襲來的火焰。
“我去洗澡。”最後濮陽逸覺得自己忍受到了極限,終究丟下一句話,輕輕推開千琉璃,急匆匆的穿上流雲靴就離開了房間。
千琉璃捂着嘴角悶笑,目送他背影離去,好笑的同時心頭卻劃過一絲絲的疑惑,一個男人自制力能強大到如濮陽逸這般程度,也是罕見了。
打開被子擋住外泄的春光,露出肩膀和兩條小腿,剛纔鬧了一會兒,又覺得有些熱了,遂深吸一口氣,情緒平靜了下來,暗暗嘀咕着,夏天果然不適合滾牀單,運動量過大的下場除了會讓人很累外,還會出一身的臭汗。
本來制定的要勾搭濮陽逸的想法也一掃而空了,還是挑個好日子再說吧,這天氣實在讓人興不起什麼性趣。
躺在牀上昏昏欲睡的千琉璃翻了一個身,突然感覺到腦袋碰到了一個硬物,便翻開枕頭,見一個泥人安安靜靜的躺在軟枕下,是她在錦城和瓜娃子捏的那一個,只有她的,沒有濮陽灝的,後來這兩個泥人交給了他,也就是他改裝後的伴月公子,因爲他說泥人上抹了能誘使忘憂蠱發作的味道,她後來也一直沒出口索要,只以爲濮陽逸丟掉了,卻沒想到他偷偷的留了下來,還放在枕頭下。
手指撫上泥人的眉眼,過了一段日子這泥人的容顏依舊,栩栩如生,宛如她在照鏡子一般,古代的工藝品真材實料,手藝非凡,保質期應該也會蠻久。
把玩了片刻,千琉璃就將泥人放回了原處,夜色漸深沉,她估算了一下時間,快十二點了,也懶得等濮陽逸,自顧自的閉上眼睛。
正醞釀了些睡意的時候,聽到關門的聲音,千琉璃打了個哈欠,自動自發的滾到牀的裡側,濮陽逸要上朝,起的肯定很早,爲了不吵醒自己,還是讓他睡在外面好了。
屋內的燭火被吹熄,濮陽逸動作輕柔的上了牀,千琉璃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立即鑽到他懷裡,他穿着一件薄薄的寢衣,涼涼的溫度從他肌膚源源不斷的傳到她身上,她滿足的輕嘆一聲,本打算直接把他扒光的,但轉念一想自己也是光裸的,兩個人肌膚相貼,要是沒有什麼意亂情迷就見鬼了,遂作罷,把手伸進他衣服內,腦袋枕在他胳膊上,呢喃了一聲,“晚安。”
濮陽逸手臂圈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偏着頭聞着她鬢間的髮香,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安寧。
兩人髮絲相纏,呼吸相聞,房間內瀰漫着一種安心靜謐的味道。
千琉璃這一晚睡的很沉,也沒有前幾天半夜被熱醒的情況,濮陽逸亦是睡的時辰純熟,夢境不再是以前的荒誕不經和偶爾會出現的怪力亂神,而是平和溫馨的。
大概天還沒亮的時候,千琉璃感覺到濮陽逸輕手輕腳的鬆開她,她睜開眼睛,睡眼朦朧的看了他一眼,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濮陽逸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偏頭見牀頭放置的冰塊完全融化了,便出門吩咐寧棋找一個丫鬟給房間裡添些冰塊。
待梳洗完畢後,濮陽逸才出了王府,例行公事的進宮早朝,而他不知道,在他前腳剛進宮,後腳寧王府就傳來了一道太后娘娘要召見寧王妃的懿旨。
懿旨傳達的時候,天色纔剛剛大亮,千琉璃在睡夢中被急急忙忙趕過來的綠依拉了起來。
“美男不要走,再聊兩句。”千琉璃完全睜不開眼睛,坐在牀上如木偶似的任由綠依擺弄,嘴裡還說着夢話,“你要多少銀子?我現在行情不同了,是寧王妃,只要你讓我親一下,我就給你十萬兩銀子……”
綠依在一旁聽的冷汗直流,恨不得掐她一把讓她趕快醒過來,替她穿衣服的手也有些發抖,耳畔她的喃喃聲不斷的響起,“帥哥,晚上咱們去密西密西吧?我知道哪家酒店的牀大牀軟,滾起來肯定很舒服。”
“帥哥,你看我是不是長得很美,身嬌體柔易推倒喲。”
“不要覺得我長的柔弱就憐惜我,其實我是女王攻。”
“小姐,快醒醒!”綠依實在聽不下去了,乍起膽子在她耳邊大聲叫了一聲,“太后娘娘的懿旨,宣您立即進宮。”
“太后……”千琉璃聽到太后的名諱,可算是清醒了一些,但腦子仍有些轉不過彎,“那個老太太找我幹嘛?進宮喝茶嗎?我又不傻,放棄和帥哥的約會,去陪她一個喜歡弄虛作假的老太太。”睡的迷迷糊糊的千琉璃一個不小心就把真心話給說出來了。
“哎呀,我的親小姐喲,您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綠依差點被嚇的魂飛魄散,手一抖,衣裳險些就掉在地上,她滿臉驚慌的掃了四周一圈,見沒有外人,才勉強鬆了一口氣,“話可不能亂說,當心隔牆有耳。”
“哎哎哎,大清早的連個覺都不讓人好好睡了。”千琉璃哈欠連天,睡眼惺忪,抱怨道,“那個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閒了,三天兩頭的宣召我。”
“許是太后娘娘想小姐了罷。”綠依利索的幫她整理穿戴。
“就讓我一個人進宮麼?”千琉璃揉了揉眼睛。
“傳話的姑姑是這麼說的,太后娘娘已經在永康宮等您了。”綠依一五一十的答道。
“哦。”千琉璃應了一聲。
千琉璃淨面梳洗後,便皇上了華貴的宮裝,低頭看了一眼身上裡一層外一層的衣服,感覺熱的快融化了,覲見太后自然不能隨意,何況她是皇家媳婦,出門在外不能丟了皇室的臉面,一舉一動都代表着皇家的身份。
千琉璃頂着滿頭珠翠,一身綾羅,鬱悶的上了馬車,連早飯都沒吃,只交代了念錦好生照顧濮陽灝就帶着綠依匆匆忙忙的往皇宮而去。
一路無話,到了宮門口,早就太后的貼身嬤嬤等待她,見她到來,立即把她領進了宮。
坐上軟轎,千琉璃打着瞌睡,沒睡醒的感覺很不好,她從小就有起牀氣,但是太后是大臨最尊貴的女人,她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在老虎嘴邊拔毛。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是天子的母親,太后娘娘,千琉璃不明白太后找她有什麼事兒,上次見面距離今天也沒多久,太后給她兩年的期限,如今期限未到,宮中的局勢也很緊張,上次太后爲了和她說些秘密,不惜將自己打扮成宮女的模樣,即使是那般的小心謹慎,都被濮陽墨得到了消息,在宮外設下了埋伏,可這回太后明目張膽的宣召自己進宮,意欲何爲?是不懼濮陽墨還是隻是爲了單純的和她敘話?
總覺得事有蹊蹺,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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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關鍵時刻了,本本馬上就要沒打了,多多家裡停電,這棟樓都停了,但對面那棟樓卻燈火通明,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只好厚着臉皮去別人家問了wifi密碼,本來今天萬更妥妥的,可因爲停電這要死了,好熱,還沒飯吃!
給大家個準信兒,洞房在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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