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摔痛了後背,一時間起不來,只任由軒轅弘扶住。
“久不見你,怎麼還是這般愚笨?”
黑暗中,朝顏的眼神他也能夠看到,委屈,質疑。軒轅弘也只好閉上了嘴,再不說話。
兩人站起來,手中的火也熄滅了,這黑暗的洞中,他們四個人是辨不清方向的。
“朝顏,現在怎麼做?燔”
朝顏無奈:“你們三個大男人,身上都不帶火摺子的嗎?!”
一片沉默…窠…
朝顏後背一身冷汗,就這樣的男人,還要女人照顧着,將來怎麼治理江山?
“沒帶火摺子就沒辦法了,這裡的路只有我一個人認識,你們排隊後面搭火車吧?”
又是一片沉默,朝顏一拍腦門,草,忘了,這幫人不知道啥叫火車……
朝顏忙着又解釋道:“恩,意思就是你們一個搭一個的肩膀,有一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帶你們走。”
語畢,大家便排起隊來。
朝顏回頭看了一下,是軒轅弘搭着自己的肩膀,再後面是秦翔宇和軒轅晉。
她記得這裡的路,機關重重,走錯一步,都有可能喪命。她扶着牆壁小心轉彎,卻聽見咔嚓一聲,後面的誰踩了什麼東西。
嗖嗖嗖,三聲,秦翔宇已經將射出的三隻箭全部接住,朝顏才平了口氣,放心下來。
“謝謝。”
秦翔宇沙啞的嗓音在黑暗之中格外詭異:“我還不想讓他們就這麼死了。”
朝顏也看不見軒轅弘和軒轅晉到底是什麼表情,敵人將自己救了,不過他們的目的一樣,早晚都會殺了對方的。
這纔是權利之戰。
前方忽然有光亮,朝顏緊跑了兩步來到洞內的一座石室,這裡點的都是長明燈。
他們四個剛剛進去,石室的門便下了鎖。
“怎麼會這樣?”
軒轅晉接着軒轅弘道:“是呀,這要問問朝顏,寶藏在哪裡?這裡機關這麼多,你想怎麼樣?”
“不錯。”朝顏笑着解釋道,“這寶藏不是在這石室裡,這確實通往寶藏的最後一個石室。可惜我不知道這裡的機關,若是你們找得到,那寶藏便是屬於你們的!”
忽然石室的門開了,紫衣居然從外面進來了,她一下子衝向梅朝顏,用手鎖住了她的喉嚨。
“快說,寶藏在哪裡?”
“紫衣?”軒轅弘先是一陣驚訝。
梅朝顏便又問道:“你確定你能治得住我麼?”
紫衣的匕首已經*了朝顏的後腰。
“不!”軒轅弘仰天一聲,立刻打開紫衣,將朝顏扶住。
“弘……”她叫他可軒轅弘的眼睛裡面滿是受傷的梅朝顏。
哪裡還有紫衣的影子,不錯,他還是愛,哪怕每次想起朝顏都會牙根癢癢的,他也還是愛的。
所以此時他便亂了。
朝顏反手將匕首拔了出來,悶哼一聲,攤入了軒轅弘的懷裡。
“也罷也罷!”她冷笑,“就算是朝顏死了,也是不知道怎麼出去的……”
她的苦笑,軒轅弘是這麼的心疼,他擡手把住她的臉:“就算是現在了,你還是如此待本王嗎?本王的苦,你知道嗎?”
“現在不是你們談情說愛的時候,先找機關,再不出去,朝顏早晚要失血而死!”
軒轅弘點頭,軒轅晉和秦翔宇趕忙尋找機關。
要說這石室不大,五邊形,除去進來的那個石門,分別還有四道門。
石室內的擺設有些皇族風範,軒轅晉便停留在一張桌案前翻動起來。建立石室的人一定是個左撇子,不然爲什麼石桌上的筆座在左邊呢?
軒轅晉擡手,推了一下那個筆座,誰知道,其中一扇門開了。
那是通往另外一間石室的門,裡面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
“你這個笨蛋皇帝,快關門!”
軒轅晉聽見,趕忙將筆座往後面一拉。門在瞬間關上了。
只聽見有什麼東西在撞門,撞了兩三下,沒有了動靜,才肯安靜下來。
“那是什麼?”紫衣奇怪,便問秦翔宇,“爲什麼我們什麼也看不見你就知道。”
“因爲那是毒物,千年的大蟒蛇,在下聽見了它吐信的聲音。”他又閃到朝顏面前,繼續說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剩下的四道門,只有一道門纔是寶藏,找到寶藏,纔有出路,是嗎?”
朝顏點點頭,她的嘴已經乾涸,雖然點穴止血,但是傷口很深,她說句話都要廢好大的力氣。
“也就是說,剩下兩扇門,如果我們不幸開錯了,不及關上……”
“我們就都要死……”
朝顏肯定着自已的話,慘笑地看着軒轅弘:“是呀,我們就要死在這裡了,真好,起碼,我們是死在一起的。”
所以她在來之前已經很清楚危險了,在來之前,這雙憤怒的眼睛背後就已經抱着必死的決心了。
軒轅弘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那是一種什麼心情?明明是相愛的,明明是關心對方的。爲什麼,最後偏偏要走到這一步呢?
他沒有說話,靜靜抱着她,什麼結果都不重要了,至少,她在自己的懷裡了。
而朝顏彷彿看到了他的心,恍然擡手,撫着他的臉頰:“早知現在何必當初?不過也好對不對?”
軒轅弘顫抖着,在她的額頭留下一個印記。
忽然紫衣喊道:“快看,這石刻上面似乎缺了一個字。”
“上善若水?”朝顏突然一說,發現,少了個善字。“你們可要小心,我可不知道哪一個機關是出路!”
五個人圍住了石刻,這似乎是唯一的可能。
軒轅晉提議道:“我們不如先把其他的兩個機關都找出來,一起開啓,然後若是有危險的兩個及時關閉也就好了!”
既然互相點頭,道好。
只有梅朝顏在軒轅弘的懷裡冷笑:“根本不可能,不信,你們去聽聽,那些門後頭將會等着咱們的是什麼再說。”
紫衣果然第一個過去聽了。
一個門後滴滴答的水聲,另外一個門後面是呼呼的翅膀聲。
只有一扇門後面沒有聲音,紫衣指着這扇門:“就是這裡,如果不開開關,我們直接想辦法破壞這扇門呢?”
朝顏繼續搖頭:“不行,若是破壞了門,還會有其他機關被觸發,這就是你們的龍脈,不是保護的很好嗎?你們現在知道着急了呢?”
“關心則亂,朝顏,你相信本王嗎?”
他輕輕問她,眼神堅定,不再閃躲。
朝顏用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手臂:“信。從來都信。”
“皇叔來,模仿這個石刻的字體,就寫這一個善字。”
秦翔宇不幹了,吵嚷着:“是麼?在下可不想因爲你一個信字就要了自己的命。”
“好呀,那就給你一顆救命的藥。”
說着,朝顏從胸前掏出藥瓶,誰知道秦翔宇竟然迫不及待搶到手裡,拿出一顆,先餵給了軒轅弘。
軒轅弘脖子一揚,吃了下去。
沒有任何問題,秦翔宇半信半疑的將丸藥吞了下去,也沒發現什麼不對。點頭示意,軒轅晉便開始寫那善字。
石門開啓的聲音,沒錯,石門打開了,從縫隙裡面他們看到另外一個石室,金碧輝煌的石室。
“黃金?”
秦翔宇是最見錢眼開的一個,他第一個衝進去,軒轅弘將朝顏抱起來,也往裡面走。
看着那些金器首飾,金子滿箱,他忽然知道了什麼纔是對自己最重要的。
他站在那裡,卻聽見秦翔宇大聲笑道:“哈哈哈,你們今天就死在這裡吧。”
說着,他一掌朝朝顏打了過來。
可是這一掌完全失去了氣力,軒轅弘一用力就擋了回去。
秦翔宇瞬間慌亂了:“怎麼會變成這種結果?”
他看着自己的雙手,探上自己的脈搏,看向梅朝顏。
她只是笑:“沒錯,你渾身溼毒,不錯,可要是解了你身上的毒素,也就是你將死的那一日!”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忽然這間石室的上面突然開了一扇天窗,外面便是麒麟鎮的中心。
那一束陽光射進來,秦翔宇卻已經渾身焦灼。
剛剛清除了毒素的他已經禁不住陽光了,他大叫着躲進陰霾的角落。
朝顏說道:“現在好了,五毒教的教主已經廢掉了,誰也沒辦法因爲他污衊我了。”
“不會,今後任何人,任何事,本王都只相信你一個人。”
寶藏的地點算是軒轅弘和軒轅晉一起發現的。
他們一起出了這個地方,軒轅弘卻放棄了整個龍脈,這些東西全部都歸軒轅晉所有。
弘只是抱着朝顏一路回了弘王府,回到了松香雅苑。
寶藏的事情終於告了一段落了,可是娶紫衣這件事情,他竟然也擱淺了。
紫衣是生氣的,她甚至氣的想要動手殺了軒轅弘,但她做不到,因爲現在即便是受傷的梅朝顏也可以一隻手捏死她!
就連老夫人,也對梅朝顏敬畏三分,好歹是是她救了她的兒子,所以老夫人經常送些補品過來,還叫白棋在一邊經常叮囑,該要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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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孩子?”梅朝顏幾乎是尖叫着從牀上蹦起來的!“你過夠了二人世界?”
軒轅弘默默地坐在那裡。
梅朝顏又道:“十個月不能同牀,不能鴛.鴦浴?”
軒轅弘的臉色已經變了,這些事情確實也讓他捨不得,可是不遺餘地生孩子是
必須的,他還要與軒轅晉決一死戰!只要他沒有子嗣,自己的子嗣多,那麼將來,總有一天會正名的。
似乎現在的障礙是,梅朝顏,她兇悍極了,還沒做好一個當媽的準備。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
軒轅弘憋了半天,也只能用書上的道理告訴她。
更甚,白棋已經拿來大部分的女則,叫她抄寫。
“王妃,這是老夫人的意思。”白棋低頭,也沒有辦法,“再說生個孩子有啥不好的?”
梅朝顏也知道小孩子可愛,可她現在畢竟還年輕吧,軒轅晉也不知道有什麼陰謀,這時候生出一個小孩兒來,不是給他一個機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嗎?
“不行,本妃不願意,你們又能怎麼樣?!”
還好梅朝顏知道避.孕藥怎麼做,就算是古代沒有防護措施,她也是沒有問題的。
軒轅弘可不這麼想,當他知道了梅朝顏的心思,先是覺得她稀奇,後來就覺得她離經叛道,覺得她並不愛他!
鬱悶間,軒轅弘總喜歡出去喝點兒小酒。
自從陳三背叛了他,他便無人陪.酒了。
他一個人獨坐醉湘樓之上,看着樓下的人來來往往,忽然一個人闖進了他的視線。
禮部尚書李義分,他過來拜訪。
“臣,李義分拜見弘親王。”
軒轅弘回頭,到看見一個年輕帥氣的人,也是難得,比起朝廷上那些老傢伙,比如說洛丞相,強上許多。
“來啊,你過來做,本王好久未與人暢飲,你可與本王喝一杯?”
李義分想了想,爲軒轅弘滿上了酒,自己舉杯就是一杯下肚。
這話也沒有敢不敢說的:“王爺,臣今日是來向王爺示好的。”
“哦?皇上已經穩拿龍脈,這,似乎說不太通,本王還有什麼可反抗的?”
軒轅弘只是不斷地給自己灌酒,雖然他也細心聽着那禮部尚書究竟說些什麼,可卻是沒有什麼建樹性的提議。
他一直好揚了揚微笑,裝作醉了,不予他多談。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梅朝顏竟然上來了。
她見到他的樣子有些心疼,但是也有些難過:“李大人,這是王府的家事還請你迴避一下。”
李大人離去,軒轅弘依舊擡手灌酒,梅朝顏一掌打碎了酒壺。
“弘,不是你在這裡醉酒的時候,宮裡來人了。”
“幹什麼?”
軒轅弘不屑,無非又是軒轅晉叫他去宮中說道。
梅朝顏的心情也不太好,因爲這一次東朝是完全做好了準備,他們要攻打古國。
她騙了紀黎,這次就連整個東朝都要跟他幹上了,終究是心有愧疚,更何況這次皇上下旨要軒轅弘進宮,明擺着是要他帶兵去攻打古國。
“還能怎樣議事啊,你就這麼醉熏熏的去?”
軒轅弘想了一下,雙手一攤:“這有什麼,就這麼去!”
皇宮大內,議政閣內,梅朝顏扶着醉氣沖天的站在軒轅晉的面前。
“臣侄叩見皇上。”
“免。”
軒轅晉堵了堵鼻子,發現這味道還是一樣大,乾脆叫人開着議政閣的門。
“朕沒想到,臣侄現在議事還要王妃?”
軒轅弘擺擺手:“本王只是有些醉了,怕誤解了聖意,耽誤了聖心。”
軒轅晉便不追究,繼續吩咐:“王妃需記好了,軒轅弘此次拜天聖大將軍,遠征古國,三日後出發。”
“是,臣領旨。”
軒轅弘搖搖晃晃,皇上自然不願意多看,揮揮手,便讓他們幾個下去了。
朝顏扶着他一直坐上了回府的馬車,才說道:“喂,別裝了,你這樣,無非是想讓皇叔卸下戒備,何必呢?”
軒轅弘整了整衣服,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知本王者,王妃也。皇上他很多事情急功近利,另外的事情又太優柔寡斷了,所以朝中大臣早不服他。”
“恩。”
“而古國,既能替他除了本王,或者本王替他除了古國。不都是他的好事兒,王妃想想,本王可不傻。”
梅朝顏頭一扭,賴皮,還以爲他是因爲自己死活不要孩子的事情生氣呢!
原來人家家國天下,早就分的清清楚楚了!
“你得帶上本妃一起去。”
朝顏用撒嬌的語氣命令他,他不屑:“不行,你踏實在家照顧娘就行了。”
“不要,府裡面有多無聊,你又不是不知道!?”
誰知道,軒轅弘竟然一掀車簾,往後面跟着的紫衣一指。
“她一定會跟着本王的。”
梅朝顏看了看,經過上一次,軒轅弘再也沒有喝紫衣單獨來往過,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他既然知道紫衣會跟着他去,還不讓朝顏隨行目的
是啥?
“告訴你,那本妃更要跟着了,小三不能明目張膽地搶我夫君!”
軒轅弘笑了,將她抱在懷裡,心裡雖然一直想着古國的事情。
那麼危險,他纔會擔心梅朝顏的。
“不管如何,你是不能跟本王去的。”
朝顏沒有繼續反駁他,躺在他懷裡,彷彿就征服了天下一樣。古國之行,她雖然擔心,但一想到紀黎並不是他的對手。
也就心安很多了!
三日後,清晨,天剛亮,軒轅弘已經披甲離開。
梅朝顏卻覺得賴牀,頭暈,難受,不知道是不是昨夜激戰的緣故。她連送行都沒有趕上。
“白棋……白棋。”
她口渴的很,但確實不想起牀。
“是,王妃。”
“本妃吩咐你的湯藥呢?快端上來。”
朝顏勉強支撐起身子,把白棋叫了過來。她見那一碗湯藥,又濃又烈。
要是往常,她很順利就喝下去了。
就是今日,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十分想吐。
聞着什麼味道都不對!
白棋心細,把手往她的頭上面一探:“糟了,王妃發熱了,快請御醫來!”
軒轅弘此時已經經過了麒麟鎮,他行軍動作很快,可卻不知道古國那一面究竟是什麼情況。
古國境內,公子紀黎十分謹慎,排兵佈陣,將一切惡都準備的非常好了。
“公子。”
這回他請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想要梅朝顏命的莫攸蓮啊。
這半年,她一直照顧着林遙之,但是是被控制的林遙之。
莫攸蓮試過很多種藥物,但最後林遙之還是被工資激勵所控,不知什麼原因,她便也只好沉浮於紀黎了。
“攸蓮呀,這一次一定要軒轅弘的命。”
攸蓮點頭:“是否我殺了軒轅弘,林遙之就可以恢復自由?!”
紀黎吹了吹手指尖的灰塵,道:“是呀,你們兩個一起上,就算是朝顏在也不是你們兩個對手吧?”
攸蓮點頭。
紀黎冷笑:“這古國的帳,龍脈的帳,今天就一起算給你們!”
林遙之一身白衣,眼神黯淡許多,他站在紀黎的身後,彷彿已經沒有自己的意識一樣。
無論攸蓮如何叫他,他都不理。
紀黎煩了,便說道:“別叫了,他聽不見了。”
莫攸蓮皺了皺眉頭。